第4章 退亲
古代的生活很无聊,尤其女孩子还不可以抛头露面,只能待在深宅大院里学女红。就算是看书,也只是女戒之类的书,实在是枯燥乏味的很。
自从老夫人颁布嫡庶同养的命令之后,这几年尉迟奉娴过得倒是舒服多了。拿着圆绣架有一下没一下的扎着针,尉迟奉娴感觉自己闲的快发霉了。
这条手绢绣了三年还没绣成功,人家尉迟奉婉的嫁妆,一个月就绣完了。不得不说,尉迟奉婉的嫁衣很漂亮,大红色的蜀锦面料,蝶穿牡丹,用金线仔细勾勒边角,领口与袖口也是用金线勾边。当时,尉迟奉婉试穿嫁衣的时候,着实让她惊艳了一把。
若是自己也有这么一件嫁衣,就算让她出嫁,她也愿意。哎,想到嫁人,尉迟奉娴就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再过两年她也要及笄了,然后就等着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可能这个男人还跟尉迟阳林一样三妻四妾,尉迟奉娴不敢再往下想。
“嘶~”一个不留神,竟然戳到了手指,鲜红的血珠落在洁白的绢布上,竟如一朵怒放的红梅,说不出的美艳妖娆。
尉迟奉娴疼得将手指含在口中,吸了一口血正欲吐掉,芸儿犹如鬼哭狼嚎的声音就传进了耳中。
“姑娘,姑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待她跑进屋子,已是气喘吁吁。尉迟奉娴挑眉看着她,虽是不喜不怒的样子,但芸儿知道她不高兴了。
经过三年的相处,芸儿也算是把这位祖宗的性子摸了个七七八八,知道她最烦人家咋咋呼呼,大惊小怪的。可想到刚刚听到的消息,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于是,缓了缓神,说道:“姑娘,咱家这次出大事了。老爷被官府抓去下了大牢,据说方姨娘凑了五万两银子才把老爷赎出来。这还不算,老爷前脚出事,大姑娘的夫家后脚就上门退亲。眼瞅着再有一个月大姑娘就出阁了,这乍然要被退婚,大姑娘羞愤恼怒之下,竟是上了吊,虽被救了下来,可这会儿还昏迷着呢。”
尉迟奉娴彻底呆愣住了,乖乖,不过才过去半天就发生这么多的事,这天下有这么凑巧的事,偏偏都赶到了一起?
见自家小姐也不说话,芸儿着急地提醒道:“大家现在都在曦芳阁呢,老夫人也在。”
尉迟奉娴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放下绣架,起身掸了掸衣服抬脚就走。
“咱们也过去看看大姐吧。”
好歹在一起三年了,嬉笑怒骂,那些点点滴滴早已经将她们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原以为一个月后,她就会顺利出嫁,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事。
要知道,在这闭塞封建的古代,女子的名声胜过生命。若是哪个女子被退了亲,那一辈子也就完了,也不怪尉迟奉婉经受不住打击想不开。
曦芳阁里男女老少挤满了人。原本意气风发的尉迟阳林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面容憔悴,连下颚的胡渣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当真是狼狈得很。
再看看方姨娘,还在那里抹眼泪,她身边的张嬷嬷拍抚着她的后背心,无声地安慰着。老夫人眉头紧蹙,几个姨娘低着头,一副恹恹的神态。
每个人都是一脸惨淡。听见脚步声,只抬头看了眼尉迟奉娴,继而又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尉迟奉娴按规矩给老夫人和尉迟阳林福了礼,便向老夫人询问道:“祖母,大姐她还好吗?”
尉迟奉娴的眼中流露出关切之色,老夫人心头微暖,叹息着摇了摇头,说道:“你素来懂事知分寸,去看看你大姐吧!”
同龄人更容易交流,姊妹八人,老夫人却独独说她懂事知分寸,尉迟奉娴不得不承认老夫人不愧是老姜。
虽然她才十三岁,身体里可是住着二十一世纪二十岁的灵魂,由于她出身豪门,从小就开始学习为人处世,自然不是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古代小屁孩们可以比拟的。
尉迟奉娴点头轻轻嗯了一声,转身进了里间。方姨娘原本还有些担心,可看看老夫人又忍住没有吱声。
尉迟奉婉已经苏醒,靠在迎枕上,全无平日里少女的明艳,双眼呆滞没有焦距,整个人犹如毫无生气的木偶娃娃。
尉迟奉娴突然有些烦躁,说不出心里的那种很难受的感觉是个什么滋味。她在家中是独女,没有兄弟姐妹,从小也没什么时间和堂表兄妹们在一起相处玩耍,所以,她并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尉迟奉婉原本也不在意谁进了房间,或许,在她看来,能进来看她的不是自己的母亲就是兄长弟弟妹妹,压根没想到会是尉迟奉娴。
她们不仅不同母,身份上她还比自己占优势,所以,从小到大,她们之间实在也谈不上有什么姐妹之情。
如今自己这般模样叫她看了去,指不定心里怎么笑话自己呢!思及此,尉迟奉婉侧过身,别过了眼睛,避开尉迟奉娴,冷哼道:“你来做什么?莫不是来看我笑话的?”
看她这倔强的模样,尉迟奉娴的心里反倒好受了一点,嘲讽道:“不就是个没见过面的男人嘛,至于为了这么个人寻死觅活么?”
“谁说我是为了他…”
尉迟奉婉着急辩解,后面的话却是咬着唇没往下说,想了想有气无力地说道:“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在尉迟奉婉看来,尉迟从小就没人教她礼教伦常,她能懂什么,跟她说也是白费口舌。况且她这会子根本也不想说话,于是才打住了话头。
尉迟奉娴却不以为然,自顾自说道:“李家这般无情的来退亲,你也不见得对他们有多少好感。你怕的不过是从此嫁不出去,只能老死闺中,还被人一辈子笑话,是也不是?”
尉迟奉婉有些意外地看着尉迟奉娴,似乎是没有想到她还能说出这番有见地的话。可想归想,她又帮不了自己,不由泄气地叹息“便是如此,又能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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