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很久很久以前.27
随便找条路都能走到纳尔城是慕月没有想到的。
“龙小姐，利亚先生没有和你一起吗？”
之前怕城内有人认得少女和洛安尔纳的名字，莫尔在公众场合和存在着其他人的情况下都是称呼的龙小姐和利亚。
少女摆弄着莫尔刚刚送的铃铛手链，闻言不假思索道：“他为了不暴露我，独自离开了。”
她笑着说道：“应该很快就能见面了。”
莫尔点头没有再提洛安尔纳，他左右看了看，终于鼓起勇气装作无意间碰了碰少女的手。
“这铃铛可以改变人的容貌特征，龙、龙小姐可以试一试。”
“是吗？”少女开始朝手链中注入魔力。
回忆着方才的触感，少年原本白皙的耳根逐渐发红，他盯着地面不敢再抬头。
良久，少女清脆笑声响起，“莫尔，你看看这样好不好看？”
莫尔这才僵硬的抬起头，在看清少女现在模样后又迅速低了下去，头近乎快埋进胸口。
慕月眨了眨深蓝如海底的眼眸，她忽的贴近少年，指尖轻戳莫尔羞红滚烫的脸颊，“脸怎么那么红？”
“龙、龙小姐……太好看了。”少年的声音低如蚁虫嗡鸣，语速也快，似乎生怕眼前人听清楚一样。
“你也很可爱呀！”
少女笑着揉揉莫尔柔软的金发，成功收获一只全身通红的小王子。
真可爱啊！
慕月感叹道。
【准备老牛吃嫩草了？】
这是04从书籍中新学到的词汇。
慕月笑了笑，当着04的面点了举报。
一瞬间，脑海响起系统崩溃尖利的叫声。
【草！我说最近怎么那么多举报！你知道一次举报要扣我多少积分吗！？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解约！解约！】
怎么会有这种宿主存在！
草啊！！
……
纳尔城什么都好，好吃好喝好少年，吃喝不愁，玩乐也不愁。
唯一的缺点就是时不时会被孤独的“空巢老人”拉进梦里进行废话交流。
“菲斯莉亚好像很不高兴？”
王座上的金发少年笑意温润，对于少女面无表情浑身低气压的情况明知故问。
少女冷哼一声，没有回应。
下一瞬只觉视线天旋地转，眨眼间她代替少年坐在了王座上。
眼前豁然开朗，将整个金白殿堂放进眼底。
少年背着手站在下方，笑着抬头望着少女，“现在有没有开心一点？”
难得能让他仰望自己一回，慕月手肘撑在扶手上托着脸，因为不能在系统空间愉快追剧导致的烦躁心情确实因此好上一点。
但不妨碍她呛嘴。
“你在现实里是没有人愿意和你说话吗？”
“天天拉我进这个地方，自从来到纳尔城，我甚至没有做过属于自己的梦。”
“那下一次哥哥去你的梦里找你？”他笑道。
少女转头不再理他。
每次他们见面时的谈话总是会夹枪带棒，要么她怼的他哑口无言，要么就是少年哽的让人不想回应。
这一次谈话是他赢了。
“我可是帮你找回了翅膀，都不感谢感谢哥哥吗？”少年闪身坐在另一边的扶手上，侧过头看着少女，指尖绕上一缕金发。
“你需要我的道谢？”
少女挑眉，也不管他的动作，顺势换了一边靠着，将手肘抵在少年腿上，微微用力。
她撑着头看向面色如常的金发少年，柔声如云棉，“哥哥是真会藏呢。”
“居然就藏在了余晖森林的山顶，差点就被炸毁了。”
“还好哥哥挖的坑够深，菲斯莉亚的翅膀除了有点脏以外，什么事都没有。”
少年仿佛并没有察觉到腿部的异样，他正在认真的为少女编织头发，闻言笑道：“没有哥哥的帮助，菲斯莉亚怎么会那么快就找到呢？”
“菲斯莉亚不感谢哥哥，哥哥会很伤心的。”
他的声音温柔包容，倒真像是一位温文尔雅，宠爱妹妹的好哥哥。
“哥哥的帮助就是告知非赫斯先生我的行踪吗？”
少女突然直起身子，抬手将少年头上的王冠摘下来，“哥哥，精灵王的位置舒服吗？”
“菲斯莉亚不是正坐着吗？”少年手上动作未停，似乎什么都阻止不了他为少女编头发的动作，“坐了那么多年，其实有些腻了。”
捣乱的结果不尽人意，少女发脾气般用力将王冠摔落在地。
或许是用的力气太大，又或许是王冠本就脆弱，在触碰地面的一刹那像是玻璃般四分五裂，冠冕上的金色宝石跌出，内里出现了足足四道裂缝。
“哥哥如果腻了，让我当当精灵王怎么样？”她问道。
少年仍然笑着摇头，“菲斯莉亚，你不适合这个位置。”
“为什么？”
他手上凭空出现洁白如雪的小花，一朵一朵细心的穿插在少女发间，“我会告诉你，但——”
少女面无表情抢答，“但不是现在。”
少年轻笑，“菲斯莉亚很厉害，都能猜到哥哥下一句话要说什么了。”
“你每次都这样说。”
“你知道的，对于你，我从来不爱说谎话。”
“是啊，哥哥一般都直接动手呢。”
少女不知何时坐在了少年腿上，她望着与自己相像的眼眸，咧开嘴笑得极其灿烂，“在所有人面前，哥哥从来都是一副怜悯众生苦难的圣洁神使形象呢。”
她靠在少年心口，“可为什么我没有看到哥哥内心对神灵的敬爱虔诚呢？”
“哥哥。”少女直视着少年双眸，试图看清平静柔和帷幕之下的所有慌乱嘈杂。
“你自诩神灵的使者，可哥哥……真的信神吗？”
……
“菲斯莉亚，你在画什么？”
少女将手中画纸举过头顶，笑容明媚，“画的哥哥和光明神大人！”
圣彼亚司将画纸接过，看着上面用木油简单勾勒出的线条浅笑，“菲斯莉亚画的很好看，不过……”
他蹲下身揉揉少女头顶，“光明神大人不应该画的和哥哥一样大。”
“为什么呀？”
“因为祂是神，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
“可是在菲斯莉亚心里，哥哥才是最强大的。”
圣彼亚司轻轻捏了捏少女的脸，金眸温柔，“为什么这样觉得？”
“因为哥哥会一直保护菲斯莉亚！但是光明神大人不会。”
少女圈住圣彼亚司脖子，顺势坐进他的怀中，在族中同样扮演着“母亲”角色的少女此刻满脸对他的依赖。
他们是世间唯二的光精灵。
“神明大人要爱的人太多太多，我只是其中一个……虽然哥哥也爱很多人，但我能感觉的出来，哥哥最喜爱的是菲斯莉亚。”
“所以在菲斯莉亚心中，哥哥永远是最厉害的精灵。”
听着少女孩子气的话语，圣彼亚司不由失笑，他抱起少女走进金白色树屋，“如果有一天，哥哥无法再保护菲斯莉亚了，那么哥哥还会是最厉害的吗？”
“要是真有那一天，那就换我来保护哥哥好啦！”
“这样我就是哥哥心里最厉害的精灵了！”
……
「很久很久以前，在此间创世神建造物种伊始」
「光精灵被神灵称作“永恒的艺术品”」
「祂赋予艺术品天生强大的能力，巅峰之上的无上荣光，最完美面容与永恒的记忆」
「艺术品拥有与神明无异的发色瞳孔，这是祂的偏爱」
「而当艺术品生出反抗意识，神灵悲叹之余，选择再创造一件更加完美并且更加听话的“艺术品”」
「这是真正的二代光精灵」
……
神？
少年轻笑。
“菲斯莉亚，哥哥是神灵的眷者。”
“眷者就必须信仰神灵吗？”少女却不放过任何一处语言漏洞。
少年这次不再言语，他手中的花朵突然翻倒，根茎对着高处浮云。
笑而不语。
慕月垂眸，慢慢松开了掐着少年脖子的手。
她懂得圣彼亚司这个动作的意思。
——举头三尺有神明，谨言，慎语。
“这是你的梦，哥哥。”
“这座殿堂是神灵赐予的，我所有梦境都会发生在这处地方。”
少年将最后一朵白花插进发间，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对于未来必将杀死自己的敌人毫不吝惜赞美之词。
他的金眸倒映少女模样，笑意仍然温和。
“菲斯莉亚是哥哥见到过最好看的精灵。”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
“菲斯莉亚，我们下次再见。”
说罢，四周的建筑开始消散，少女跌入虚空，又从虚空遁入现实。
她睁眼，只见有晨光倾泻，窗外一轮旭日正沿天际缓缓升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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