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神秘之画,夜晚遇袭
“我还是不明白,”孟古紧蹙眉头,思索着:“依着你和太后的关系,她知道我是你送入宫的,应该知道我不会把她与你的事说出来,为什么还会一心想要杀我?除非……她有着非要我死不可的理由。”
她兀自的说着,想事情想的出神,却没有瞧见听者的神色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缪千里原本带有玩味的神色,此刻已经冷如冰霜,听完孟古的话从鼻音冷哼一声:“这个理由在你还没有想出来之前,就不要在我面前显露你的聪明。”他面色不悦,神色不耐烦的站起身来,似乎很不想在这里多待片刻,转身就走。
对于他的突然反应,孟古有些反应不过来,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为何会这么快就变了脸色?
正想着,却见缪千里忽的住了脚步,看着她警告道:“本相国与她之间,只是寻常的臣子与主子关系,再敢用你那肮脏的脑子想我,我就让人凿开你的脑子,把脑浆喂狗!”
言罢,他一甩衣袖,愤怒的离去了。
缪千里本想开心的听着她的话,但是方才在听到孟古的第一句话瞬间就不开心了。
他和太后的关系?!
什么关系?
被她这么一说,搞得他和帝太后真的有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似的。
哼!
宫门虽然已经下了钥,但是缪千里总会有自己的法子出来,他原本已经告知相府的管家,今晚不归。
是以,管家在起夜时看到他时,一个激灵赶跑了周公,上前道:“大人,我马上让人去备热水。”
在那个地方的确沾染了些潮湿的霉味,缪千里挥了挥手让他下去准备,刚要越过管家向屋子里走去,却忽的转身,道:“把张棣找来,我有事找他。”
“是。”管家连忙应着,却在转身时抬头疑惑的看了看天,眼下丑时已过半,以往相国就算是有什么大事,也没有这么晚找过张棣。
今天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半个时辰后,张棣见到缪千里,彼时缪千里已经洗浴完毕换上了单薄的寝衣,正坐在房中泡着脚。
张棣微顿,上前行了礼轻声问道:“相国深夜唤小的来,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缪千里单手支着额头,揉着略微发酸的太阳穴,轻声道:“你去探一探甘泉宫的人,太后前段时间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张棣沉吟片刻,试探性的问:“国事还是私事?”
缪千里睁开了眼睛,忽的讥笑出了声:“她一个女人,有什么国事可探的?”
话点到为止,张棣低垂着眼帘,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正要躬身退出去时,缪千里忽的又叫住了他。
“等等!”
张棣停下脚步,回身:“相国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
缪千里坐直了身子,手指轻敲动桌面,低头略微沉思片刻,方道:“我记得你之前与我说过,你有一个赵国的好友。”
“是。”张棣神色略怔仲,不明白此刻他为何会突然提及这事。
缪千里道:“我想见见他。”
对于今日缪千里的吩咐,张棣虽有满心的疑惑,却还是一字未问出口,主子说话,下属只有遵循的份,更何况依着他对缪千里了解,他不会做无谓的事情。
是以,在他回府之后立即写了一封信给他那位好友。
——数日后,张棣收到了回信,信中言及他这段时间恰好还未回去,约他五日后在长安城郊外的流水亭中一叙。
到约定时间那日,缪千里早早的随着张棣去往了流水亭,却在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后,才遥遥瞧见一匹白马向这方奔来。
张棣连忙道:“相国,他来了。”
然而,等白马在亭子前停驻,翻身下马的却是一位墨染月白衫的书童。
这个书童张棣有过一面之缘,因为上一次在长安城相见,就是他在身前伺候,遥遥的向后看去,希望能够瞧见好友身姿。
“张公子别望了。”书童拱手道:“我家公子人在锦州城内,并未前来。”
闻言,缪千里面色凝住了,想他缪千里无论是官场上还是商场上,名声早已风靡各国,从来没有下过了帖子还会被人放了鸽子的。目光缓缓的看向张棣,“看来,你的朋友不想见我。”
他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襟:“既是如此,咱们走吧。”
书童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道:“相国大人请留步,我家公子有东西让我带给你。”
行了一个文人之间的见礼,书童从怀中掏出一副卷轴,捧在双手掌心弯身举过头顶,呈到缪千里的面前,低头道:“公子说,虽然他与相国从未见面,但是相国名声赫赫,他早已想要结识,如今有事在锦州城无法来赴约,特呈上一副画,以此来深表歉意。”
张棣身子霎时怔住,反应过来不禁有些生气:“这是一副画就能解决的么?你家公子也是,约的时间与地点都是他定下的,却突然爽了约,这是一副画就能解决的么?!”
相较于张棣的生气,书童笑得云淡风轻,“别急,我家公子说,只要相国打开此画,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不见他也罢。”
闻言,缪千里心头稍默,很快就伸手接过了画,未等他打开画卷,书童就道了一声:“告辞。”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修长的手指轻打开画卷,待画卷上画着的一副美人图呈现在两人眼帘时,张棣一惊,指着画像道:“相国,这……”
缪千里微偏头向张棣投去一个颇为有趣的目光,“你的这个朋友,真的只是一个闲云野鹤的教书先生?”
张棣忙道:“我与他同在一个师门下,一起出师门后他就一直在各国中以教书游走,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毕竟我与他也不常见……”
“有段时间没见到云阳了。”缪千里忽然转移了话题,收回卷轴交给张棣:“悄悄的拿给他瞧瞧,许久没见他了,若是有时间,就请他来相府叙叙。”
“是。”张棣得了命令,很快就拿着画去办了。
张棣这么一去,就去了整整一夜,直至第二日清晨才风尘仆仆回到相府。
见到缪千里时,他正由仆人伺候着穿朝服,即将要入宫参加朝会。张棣轻走过去,缪千里挥了挥手让其余人退下,问道:“如何了?”
张棣道:“那副画云少主已经瞧过了,他说画是八年前所画,是真。”
正在整理衣襟的手微顿片刻,缪千里又问:“还说什么了?”
张棣摇头,又道:“云少主说,怕是这段时间他与相国见不了面。”
缪千里随意一问:“怎么了?”
张棣道:“近来江湖风云榜上的人物出动频繁,云少主怀疑此事与卓云山庄有关,所以一直在查。”
百年前,卓家祖先以及云家祖先,凭靠着流辰剑法以及影星剑法,在江湖上名声赫赫,无人能及,后来两人共同创办卓云山庄,成为江湖上第一大庄。
缪千里机缘巧合之下,曾经救下了身中剧毒的云家少主云阳,两人一见如故,从此云阳成为他江湖上第一个朋友。
两人见面的机会虽然不多,但是每回见面云阳都会向他讲起江湖故事,其中提到的最多的就是卓云山庄。已经延续了百年的卓云山庄,江湖上的地位虽然仍旧屹立不倒处于高位,但是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卓云两家内部矛盾日渐增加。
近段时间,卓云两家大有分家的势头,两家都想要拿到卓云山庄这个第一大庄,这个时候江湖上的稍有的风吹草动都要明确动向,稍有不慎就真的满盘皆输。
缪千里低头稍默片刻,忽然问:“我之前交代你找的船可找到了?”
“已经办好了。”张棣抬眼:“船上的东西都备好了,还备下了七弦琴,十五那日长安城花灯节,游船绕过河道,能够让相国与沐老板赏尽长安城花灯。”
缪千里奇怪的看着他:“谁告诉你,我订下了游船就是要和她一起赏花灯的?”
“……这。”张棣愕然,知道自己是口快说错了话,连忙闭上了嘴。抬眼小心翼翼的查看缪千里神色,但见他阴沉着一张脸,很明显是生气了。
张棣心中微默,正在酝酿着接下来的话,听得缪千里说:“琴撤了,游船上那些花里胡哨的也都撤了。还有,”他理了理衣襟,转身吩咐道:“这段时间多多注意游船附近的动静。”
……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被隔绝起来差不多已有大半月的时间,可是身子还是浑身无力的紧,难以下床走路。
邺王轩与太后,真的再也没有谴人来要她的性命,她就像是被遗落在大海中的一颗石头,在深宫茫茫万人中,激不起任何的风浪。
这段时间内,每日除了庄非前来诊脉、还有到了饭点来送饭的宫人之外,孟古唯一再见的面孔,就是每晚都会不定时来的缪千里。
深夜屋内烛光悠悠,屋外间乌云密布,浓厚的潮湿味道愈渐浓烈,也许暴风雨马上来临。
孟古坐在床头,无聊的拿着剪刀剪着烛火心,已经是子时了,但是她却一丝睡意全无,也不是不困,就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再等一等。
至于等的是什么?她也说不出来一个答案。
不同于孟古的等待,躲在黑暗中的一双眼睛,亦如头饿狼一样,对着黑暗中的那抹光亮,虎视眈眈。
外间忽的一道闪电划过,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撕裂了天际。
听着急缓而下的雨水,孟古叹了一口气,剪灭了最后一丝光亮。
外间电闪雷鸣,这个时辰,这样的恶劣天气,是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出去的,可是这时,却有一个身影,迎着风雨闪入了这个被深宫众人遗弃的院子内。
“吱呀”
破旧的木门并没有门栓,只需稍稍一推就开了。
脚步声伴随着浓重的呼吸声与潮湿逐渐靠近,黑暗中的孟古猛然间睁开了眼睛。
不对……这个人……不是他……
又是一道闪电而过,虽然只那么一瞬间的光亮,却足以让人瞧清楚屋子里的情况。
是一位浑身被雨水淋湿的男子,正拖着滴着水的双腿,满目可怖的盯着床榻上的人儿,一手握着一把尖锐的刀,走到床前,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往下狠狠的刺去。
危险来临,孟古强行忍着自己身子的柔弱,逼着自己坐起来,把身上的毯子扔向男子阻住了他的视线,她一个翻身从床上滚落下来。
男子扔掉毯子,转身握刀又一次向她刺去。
若是以往,她定能够轻松的闪躲开来,但是现在她浑身无力,连站起来都成问题,只能本能的后移。
可是这种像蚂蚁一样的移动,怎么能够快过一个体力似牛的男子?
有一只手拽起她的衣襟,把她狠狠的从地上拽起来抵到墙壁上,借着外间急闪而过的闪电,孟古瞧见那双嗜血的眸子,正恶狠狠的盯着她,似要噬她血,喝她肉。
猎物近在咫尺,男子不再有丝毫的拖沓,举起刀就往孟古死穴刺去。
忽的有一只脚踢向了那只握刀的手。
“哐当!”一声,刀应声掉落在地上,紧接着,迎上来的又是重重一脚。
一脚落在胸前,几乎用了十足的内力,他身子承受不住,往后踉跄的倒去,一把剑就落在了他的脖间。
一个身影揽住了少女即将要滑下去的身体。
鼻尖嗅着熟悉的清香,头顶上传来一声沉沉的男声:“带下去。”
黑暗中传来一阵声响,想来也是有人带着杀她那人出去了。
身子被人打横抱起,他动作极轻,就像是怀抱着一件独一无二的珍宝,轻轻的把她放到了床上。
屋内灭了的蜡烛被人重新点燃,不大的屋子里瞬间亮堂了起来,孟古仰头看清来人,不禁哑然:“相国……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你就去见阎王了。”缪千里话说的仍旧没心没肺,可是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却是连他都未曾察觉的温柔,“没伤着吧?”
孟古摇头:“没有,幸亏你来的及时。”
缪千里冷哼一声,撇开了的视线忽的又落在了她的手腕上,俊眉紧蹙。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右手手腕处一片乌紫,想来是她方才滚落下床时,一不小心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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