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惊魂一幕,因忠殉主
孟古想起茶话会那一日锦月的异样,这才明白她当时心中的苦。
夏嫣然既然看出了端倪,折磨锦月也是为了让她受不住悄无声息的死去。
孟古伸手抚上锦月的脸颊,“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锦月摇头,哭道:“我倒是没有觉得苦,只是在午夜梦回时,想起娘娘死前的样子,觉得心疼,阿古,娘娘对她那么好,你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娘娘啊。”
为什么?
孟古心中苦笑不已,想起锦月之前与她讲得夏家两姐妹之间的事。
从小喜欢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人自然也是。
娴嫔当初喜欢萧子都,夏嫣然也喜欢,所以才在知道要入宫时,以极端的方式,让娴嫔代替她入宫。
事后娴嫔在宫里飞黄腾达,怀了龙嗣也让夏家一家跟着脸上有光,依着夏嫣然那样要强的性子,自然会觉得眼红。
明明该入宫的是她,明明怀上龙嗣让夏家觉得光荣的人也是她,她自然不甘落于人后,想着法子的想要上得邺王轩的君王榻。
可惜她的这些心思娴嫔却不察,以为她仍旧喜欢着萧子都,所以才为她求得一纸婚书。
娴嫔也没有想到吧,本来好心成就的一桩美事,最终却成为了她的催命符。
“她既然已经对你心生了怀疑,必把那唯一的证据也给除了去。”孟古道:“她现在是萧家的儿媳,身后又有夏家撑腰,没有手握真实证据之前,咱们还不能让她绳之于法,容我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锦月闻言,大吃一惊道:“你现在已经是相国夫人,萧府与相府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微妙,若是你此时插手这件事,怕是会把自己置身在是非之地。你现在不知道她变得有多可怕,就连二公子都耐她不得。”
如今这种情势,夏嫣然足不出户,还真的耐她不得。
但是,娴嫔的仇,她也是要报的。
想了想,孟古道:“你既然出了府,就别再回去了,若是被她知道你见了我,想必会对你施以更大的暴行。”
锦月摇头道:“不行,我从王宫出来时,卖身契是过到了她的手里,她不愿放手,即便是对持公堂,也是不行的,反而会为你惹了一身的麻烦。”
孟古道:“那你……”
锦月道:“你放心吧,我求了二公子,让他把我留在他身边伺候,他答应了。”
闻言,孟古这才放下心来。
嘱咐了锦月在萧府一定要多加小心,这才与锦月散去。
在她们走后,一墙之隔的另一方,稳坐在那里的人,放在桌上的双手紧握成拳……
其实,锦月说自己已经留在萧子都身边伺候,是骗人的。
她急于想要出府见到孟古,见到萧子都的那一刻只向他求了所求之事,根本没来得及开口。
不过,那一句话也让她为自己寻了一条后路。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自己该如何求得萧子都让他答应自己所求。
然而,在她回去之后,刚回到自己屋子里,一条麻绳就缠住了她的脖间……
“啪嗒!”
是瓷碗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孟古心神一个不宁,手里的碗就掉落在了地上,正要弯腰去捡,一直手拉住了她的身子:“别碰,小心划破了手。”
孟古怔然抬头,方才她一直在想锦月的话,所以一时间失了神,根本就没有察觉缪千里是何时回来了,又是什么时候来到的这里。
有下人过来把一地的碎片扫走了去,又端了新的碗盛了饭,席间,缪千里问她:“有心事?”
孟古摇头道:“无事。”
为娴嫔报仇这是她自己的事,她相信自己能够处理好。
更何况缪千里朝政上还有许多事,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麻烦他。
林静柔素来有早起的习惯,原因无它,只是喜欢采集清晨的露珠,经过加工熬制成水为萧子奕泡得早起一杯清茶。
天色刚灰蒙蒙亮堂,林静柔就早早的起身了,只带着一个侍女去往了萧府的后花园处采集露水。
一瓶瓷瓶刚刚装满,正要去另一处时,却在一个转角处瞧见了惊魂的一幕。
面前那一颗榕树上,挂着一个女子,女子脸色苍白如纸,舌头吐出来半截,可怖的样子把林静柔和侍女都吓到了。
“啊!”
两人惊声尖叫着,侍女吓得扔掉了手里的东西不断的后退,而林静柔因为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一个不稳便摔倒在了地上。
“大少奶奶!”
侍女颤抖着全身喊着,却碍于那树上还挂着的尸体,不敢上前。
“快,快叫人去。”林静柔倒在地上,腹中疼痛难忍。
侍女这才反应过来,冲着四周大声喊道:“快,快来人啊,来人啊!”
萧府上下,很快就赶了过来。
林静柔受了惊吓,被萧子奕抱回房间时就出了血。
大夫匆匆而来,把了脉象之后摇摇头,对萧子奕道:“怀胎头三月本来就是胎像不稳之时,少奶奶今日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又摔了一跤,孩子保不住了……”
一句话,已经宣判了死刑。
林静柔惨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她一手抚着自己的小腹,泪水再也收不住。
等送走大夫之后,萧子奕告了假在家陪着她。
从无尽的悲伤情绪中缓过神来,林静柔问萧子奕:“那个死了的侍女,是谁?”
因为太过震惊,加上上吊之后的模样已经有些改变,林静柔没有认出那侍女来,回过神来之后,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萧子奕道:“是夏嫣然身边的一个侍女,名叫锦月。”
“锦月……”林静柔道:“她为何会忽然死在那处?”
萧子奕叹了一口气:“尸体已经送往大理寺检验,方才已经送来了结果,说是自杀。”
林静柔皱眉,“自杀?”
“她自杀时,留有遗书。”萧子奕道:“她曾经是娴嫔身边的侍女,遗书中言,她思念故主成疾,放心不下娴嫔,所以才会随娴嫔而去。”
早前娴嫔故去时,锦月求得邺王轩赐死,已然让人钦佩她的忠心,所以对于这才大理寺送来的结果,萧子奕信以为真。
然而林静柔却心生异样。
“二公子。”
萧子都正站在大理寺的正堂,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唤他的声音,他回头,大理寺官员甄大人从内堂而来。
一早锦月的尸体被送了来,大理寺连忙着手去查,初步查验的结果是自杀。
萧子都想起昨天锦月才与孟古见面,见面的时候他就坐在隔壁听着,没有想到锦月就出了事。
自杀?
萧子都不信。
所以便亲自来,让甄大人再仔细查验,希望能从中找出一些漏洞。
想来也是有了结果了。
萧子都迎了上去,问:“如何?”
甄大人摇了摇头:“尸体未中毒,又未有打斗之象,脖子处的勒痕也仅有一条,加上那颗树周围只有她一人的脚印,除了自杀,真的断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闻言,萧子都沉默片刻,方拱手道:“有劳了。”
说着离开了相府。
回到相府之后,他先是去了翠柳院见了夏嫣然。
彼时的夏嫣然正躺在屋子里的躺椅上小歇,萧子都走过去,冷冷望着她,开门见山问:“锦月的死,是否和你有关?”
夏嫣然闭着双眼躺在椅子上,对于他的话充耳不闻。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萧子都隐在宽大袖袍下的双手紧握成拳,他咬牙,一字字道:“锦月之事,还有嫂嫂小产一事,我会亲自查下去,若是待我查明此事与你有关,夏嫣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一刻都不愿多待,转身怒离开了房间。
等他走远,夏嫣然才睁开了双眼。
早春翠柳院里的风景如画,空气也透着一股草木的清香。
夏嫣然偏过头去,透过开着的窗户向外看去,快乐的哼起了歌谣。
孟古今日像往常一样,正欲要带安沫出府时,却被管家拦了下来。
以往她出府时,管家从未拦过她,今日忽然如此,让孟古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管家赔着笑脸,道:“夫人,今日老爷离府之前曾说过,近来长安城不太平,夫人还是安心在府上歇着就好,想要什么尽管吩咐下来,我会安排人帮你买回来的。”
“这样啊。”孟古也不为难他,笑了笑道:“只是想要带阿沫出去玩一玩罢了,既是如此,我便也不去了,阿沫,咱们去后花园玩蛐蛐好不好啊?”
安沫点头:“好。”
于是乎三人一同回了内宅院。
管家在身后,疑惑的想着,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天天窝在府上斗蛐蛐,也不是一个好的法子,是不是要向夫人提议一下,帮小姐找个教书先生和绣花师父?
转到后院,孟古顿足回头吩咐木瑶:“你出府去长安城打听打听,昨个夜里长安城又发生了什么事。”
管家拦着,一定有事发生。
木瑶点头,随即翻了院墙出去。
两个时辰不到,木瑶就翻墙回来了。
孟古让下人们把安沫抱到了一旁,她与木瑶回到屋子里,方开口问:“结果如何?”
木瑶道:“公玉央联合依附在其门下的数十名官员,联合拟了一道奏章弹劾相国,意欲以那十年和平条约,弹劾相国徇私舞弊。”
自公玉央搬出王宫之后,他的势力做大,就与缪千里是水火不容的局势,这早已不是什么秘事。
缪千里也至于会因为此事而不让她出府。
孟古又问:“还有吗?”
木瑶微怔仲,看向孟古,内心挣扎片刻,终是开口道:“今日长安城各个街坊都在议论一事。”
孟古问:“什么事?”
木瑶道:“萧府一个侍女昨晚在府上自杀了,尸体被送往了大理寺,我悄悄的去大理寺看了看,那自杀的侍女,就是……昨天与夫人见面的那人。”
本来木瑶对于长安城街坊所谈不在意,但是萧子都匆匆从大理寺而出,她便心生了好奇,悄悄的潜入了大理寺的停尸房去看了看。
这么一看,才赫然发现死的就是昨日刚与孟古见过的锦月。
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好大一会儿孟古才回过神来,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抖着嗓音,问:“有没有探听得到,是因何自杀?”
木瑶道:“因忠殉主,据说还留有遗书。”
因忠殉主?
想起昨天锦月才对她说的话,孟古双手紧握成拳。
“还有一事。”木瑶道:“发现尸体的正是萧家大少奶奶林静柔,她因为惊吓过度,而小产了。”
林静柔的小产,就像是有一道牵引的线,把孟古的思绪牵制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她赫然抬头,对木瑶道:“悄悄的,帮我去查一个人。”
有时候,往往越过巧合的事情,便是有人精心蓄意而为。
锦月的死,与林静柔的小产,孟古觉得在某种意义上,一定有着特殊的关联。
有了大胆的假设,接下来就是小心的求证。
两天之后的寅时末,木瑶方从外间归来,随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人……
——
这一日夜晚,禁足在翠柳院的夏嫣然正要熄灯睡去时,忽然窗户外传来一声响。
是石子打落在窗户的声音,夏嫣然站在床头稍默片刻,便一步步的走到窗前,小心翼翼的将窗户开了一条缝隙。
忽然,从黑暗里向她射来一个东西,她下意识的向一旁栽去,以此躲过突然而来的凶器。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怔怔的偏头,愣愣的看着床头的柱子。
上头已然被刺上了一把小刀,小刀的刀柄之上还绑着一条一张纸条。
夏嫣然走过去把刀取下,展开纸条看了看,纸条不大,上面的内容也不多,但是夏嫣然却怔住了……
早春的天气及爱善变,清晨还是风情日朗,然而快到午时时,乌压压的黑云压在天空,便下起了大雨。
一辆较为朴素的马车,停留在雅月阁门前,店内的小二忙拿着伞迎了上来。
一袭白衣胜雪的萧子都从马车而下。
天气使然,店内寥寥无几,并未有几桌客人,小二引着萧子都去了二楼上等的雅间,奉了茶之后正要退下,一锭金子便放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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