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新邻居
邵华做了一夜的噩梦, 梦里秦厉不是被洪水没过头,就是被台风刮来的木板击中。
睡醒以后,一整天也是心不在焉的。
赵政委也跟着秦厉他们团一起去救灾, 临出门前让金婶多照看照看邵华跟四个小孩。
邵华毕竟是第一次经历秦厉出任务,家里就剩她们孤儿寡母的, 不知道得有多挂心。
于是金婶便趁着台风小了点的时候, 来秦家串门。
金婶上门的时候, 邵华正在用火炉烤衣服。
暴雨连着下了几天, 想晒衣服都没地方去,就算有洗衣机打干, 衣服也是潮的,所以起了火炉,把衣服烘干, 免得起霉点子。
“婶,你来啦?”邵华弯了弯嘴角。
“嗯, 给你送点院子里种的蔬菜,这几天下暴雨,估计你们都没去菜市场。”金婶道。
“那就谢谢婶子了。”邵华感激一笑。
家里冰箱里存的菜都快吃光了, 邵华正发愁呢, 金婶送来的这篮子菜简直就是及时雨。
邵华把菜放到冰箱里,继续烘衣服。
她抓着衣服,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前方,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眼看着衣角就要落到火炉子里,金婶赶紧捞起来,“想什么呢。”
邵华回神, 歉意道, “我走神了。”
金婶道, “你且放宽心,每年他们都得出一两次这样的任务,还不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她也很无奈,做军属的,总有这一遭。
金婶又道,“不管怎么说,秦厉跟我家那个好歹是团长跟政委,就算有事,也会指挥下面的同志去做的。”
邵华勉强一笑,别人她不知道,但秦厉这人一向喜欢身先士卒,要真有事,他肯定第一个上。
抗洪救灾这种事,每年都得牺牲一两名同志,难保这次不是秦厉中彩?
想到这,邵华脸色一白。
金婶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一看邵华的神色,就知道她没听进去。
金婶叹口气,“不管怎么说,你得把四个小的照顾好。”
这句邵华倒是听进去了,她点点头。
这两天,邵华就这么干熬着,四个小孩也不敢多闹腾,再加上上次闯了祸,现在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不打折扣。
又过了两天,雨渐渐不下了,有时一天能下两回雨都算多。
邵华说,“这几天下的雨估计把这一整年的雨都下完了。”
金婶道,“哪能呢,雨是下不完的。”
邵华毕竟搬来没多久,金婶是晃儿岛的老军属了,最清楚这边的情况,每年都得刮个好几次台风,不过台风严重程度不一,有些就下个两三天雨,有的甚至只下一夜雨,像这次这种,算大台风了。
天气晴朗了,大家都爱出来走走,路口的大榕树下又多了不少闲磕牙的人。
邵华也跟金婶去转了转,呆在家里,老是容易多想。
张来男坐在板凳上,看到邵华,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这次台风严重,刘团长也出任务去了,剩下张来男带着刘兰刘芳小姐两在家里。
刮台风的第二天,家里就漏了水,张来男找遍家里的锅碗瓢盆才勉强把漏水的地方接上。
刚解决好漏水的事,刘兰刘芳又开始喊饿了。
张来男没有邵华那种囤粮的意识,家里更没有电冰箱储菜,刮台风这几天,她又不敢出去,只能带着小姐两把家里的米面吃了个干净。
顿顿都是只吃米饭或者面条,连碟腌咸菜都没得配,小姐两都饿瘦了一圈,就连张来男也是,下巴都削尖了,愈发显得刻薄。
邵华才不惯着她,你瞪我,我就加倍瞪回去。
张来男到底是怵邵华,被瞪了一眼,就不敢再瞪她了。
张来男岔开话题,道,“也不知道他们咋样了。”
整个家属院里家里男人出任务的不在少数,一听这话,大伙都没了心情。
你一句我一句地道,“不知道,反正肯定平安归来。”“张嫂子,你担心刘团长啊?”
大伙都没了谈兴,邵华跟金婶索性回了家,金婶帮着邵华做菜,突然听见外面传来长短不一的汽车喇叭声,听着是从军区那边传来的。
金婶眼睛一亮,“估计是回来了。”
邵华心里一紧,说不出是紧张还是期盼。
赵政委要回来了,金婶就先回了家。
剩下邵华跟四个小孩,邵美琳一遍遍地问,“爸爸要回来了吗?”
邵华不厌其烦地回答她,“嗯,一会就回来。”
本以为秦厉很快就到,没想到邵华她们都吃过两顿饭了,到晚上九点,秦厉才姗姗回到家。
邵华正带着四个小孩看电视呢,就听见门一响,她一扭头,就看见秦厉的身影,赶紧起身,“回来了。”
她上下打量着秦厉,衣角、裤腿,都是土,脸上、身上,都瘦了,一脸胡子拉碴,一看就是没有好好打理。
秦厉点点头,“嗯”了一声,一样望向她,邵华整个人瘦了一圈,衣服套在她身上仿佛都宽了一圈。
两人异口同声地道,“你瘦了。”
话音刚落,两人都扑哧乐了。
秦厉说,“家里有没有什么东西,要能立马就吃的,先给我垫垫,我中午跟晚上都没吃饭。”
刚回军区上面就拉着他们开会,做总结,每个人都要汇报,整整开了五个小时的大会。
邵华打开五斗橱,把她平时给四个小孩做的零嘴,洒了白芝麻的猪肉脯、海苔片、猪肉干、虾干,反正能垫肚子的都每样拿了一些,凑够一盘。
秦厉接过盘子就开始狼吞虎咽,一看就是饿得不行了。
光吃这点东西怎么够,趁着秦厉垫肚子,邵华去厨房给他下了碗面。
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上了桌,赤红色的汤汁里飘着白色的面条,旁边点缀着小巧的牛肉粒,还有两棵青翠欲滴的小青菜。
秦厉深吸一口气,汤汁的咸香,牛肉的鲜香,直窜鼻腔。
这一碗面下去,浑身都有劲了。
除了给秦厉下面条,邵华也给四个小的各下了一小碗面。
四个小孩端着面碗,吸溜溜地吃着。
秦厉一愣,“晚饭没吃饱吗?”
“才不是,他们就是见不得别人吃东西,看别人吃,他们也馋了。”邵华道,又问四个小的,“你们说是不是?”
四个小孩齐齐一笑,也不答话,就在那埋头吃面。
爷五个就在那边吃面边闲聊,秦厉挑能说的事给他们讲了几件。
抗洪救灾毕竟不是过家家的儿戏,只露出一点,就让四个小孩听得惊险万分。
秦厉吃饱了,休息一会,就去泡了个热水澡,把浑身的泥搓洗干净。
这段时间他几乎全天都泡在了冰冷的水里,全身上下的皮肤都泡皱泡白了,好不容易能洗个热水澡,洗完了只觉得人又重新活了过来。
秦厉只留了短短一茬的头发,洗了头用毛巾擦两下就干了。
等他收拾好,邵华已经把四个小孩赶进房间,自个也上床睡了。
秦厉一进被窝,就看到邵华双眼发亮地看着他。
秦厉道,“今晚就算了啊,明天给你。”
邵华嗔他一眼,这人,说什么呢!
邵华说,“你给我讲讲抗洪的事呗。”
这有什么好说的,不过邵华既然想听,估计也是关心他,秦厉就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我们到蓝县的时候,洪水都已经淹到这了。”他比了比小腿往上的位置。
“我一到现场,那边的同志就跟我说,有个小孩怎么也找不着,喊遍了整个村子都寻不到,我就带着人把村子翻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在他家的衣柜里找到了他。”
“后来才知道,那小孩跟人玩捉迷藏,躲在衣柜里睡着了,难怪满村子地喊人都找不到他,等洪水淹到衣柜里的时候,小孩才惊醒,发觉不对劲,当时村民们已经撤离了,他绕着屋子找了一圈爸妈都没找着,然后又躲回衣柜里。”
“你猜我是怎么找着他的?我也是翻遍了村子都没找着,最后又回到他家,转了一圈,突然听见衣柜里传来小小的哭声……找到那小孩的时候,衣柜已经被水淹了一半了,好在是铁包木的,沉,不然衣柜飘起来,那小孩的命就悬了。”
秦厉把这当笑话说给邵华听,他语气轻松,邵华却替他捏了一把汗。
暴雨大洪的天气,带着人冒着雨顶着寒冷一遍一遍地在村里搜寻,那是怎样的艰苦?
秦厉说着说着,眼皮就阖上了,嘴里还在嘟囔,“我把他抱出衣柜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地想到咱家那四个小的,万一,万一,是咱家的……”
他突然没了声,邵华一看,秦厉已经睡着了,嘴边还响起了低沉的鼾声。
邵华把手放在他脸上,轻轻摸了摸,然后替他掖好被子。
睡吧,好好睡一觉。
次日一早,秦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了。
他洗漱完,一看餐桌,除了早餐以外,竟然还摆了八瓶牛奶,“这是?”
台风过后,奶站的送奶工把这段时间欠的牛奶全都送了过来,加起来一共二十多瓶。
邵华正发愁这么多怎么喝,没想到四个小孩一人从自己的牛奶份额里拿出两瓶,说给秦厉喝,让他补身子。
——这是心疼秦厉瘦了。
秦厉听完,心里酸酸软软的。
孩子们的心意,他不想浪费,愣是一个人把八瓶牛奶全都喝完了,喝得连打出来的饱嗝都带着奶味。
邵华看他喝那么多牛奶,也不敢让他吃早餐了,把早餐一收,准备等十二点再给他吃午饭。
吃完饭,邵华把给他们爷几个做的衣服拿出来。
有几件已经做好了,秦厉用两根手指捏起来一看,一脸嫌弃,“这也太土了。”
他拿的那个是邵华做的夏天穿的褂子,就是那种无袖的,中间只有一排扣子扣下去的衣服。
这种衣服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初还有人穿,现在早不见了踪影,反正秦厉小时候是不穿的。
邵华斜了他一眼,“哪里土了,时尚就是一个轮回,你懂不懂。”
她也给秦厉做了一套,把褂子和大裤衩往他身上一拍,“你穿上试试,很舒服的。”
秦厉看了看,四个小孩都在院子里玩秋千和篮球架,屋子里没人,就直接把上身的衣服脱了,褂子往身上一套。
嘿,还别说,真挺舒服的。
这种短褂子无袖,两条手臂露出来,顿感清凉不少,很适合夏天穿。
褂子穿得舒服,秦厉又回房间把大裤衩给换上,就两字,舒坦。
这些衣服做得很快,几乎就是把两片布料拼一拼,然后缝上几粒布扣,不费什么功夫。
等四个小孩满头大汗地回来,衣服也做好了。
邵华把他们赶去洗澡,四个小孩洗完澡出来,秦磊和秦鑫换上邵华给他们做的褂子和大裤衩,跟秦厉站在一块,颇有点亲子装的感觉。
即使有电风扇在,邵华坐在客厅里干活也是出了一身汗,她等四个小孩洗完澡,自己也进去洗了一通。
出来就换上给自己做的褂裙,其实就是褂子的加长版,裙摆就在膝盖的上边一点。
邵美琳跟邵美婵穿的也是褂裙,跟邵华的是同款,邵美琳的是白色的,邵美婵的是浅黄色的。
一家人换好衣服,都长出了一口气。
大夏天的,就要穿得清凉一些,要是把自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迟早得中暑。
秦磊跟秦鑫现在早就习惯邵华时不时地给他们做东西了。
冬天的棉衣、夏天的褂子、斜挎小书包……
两兄弟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变得慢慢习惯了。
有的时候邵华没做,秦鑫还要缠着她问。
谁让邵华做的东西那么好,每回都能跟小伙伴们显摆好久。
邵美琳美美地转了一圈,“妈,我等会要出去玩。”
说是出去玩,其实就是出去显摆。
秦鑫也双眼发亮地看着邵华,邵华一摆手,“去吧,都去,让我跟你爸在家静会。”
孩子们一出去撒欢,家里仿佛安静不少。
秦厉也不说话,就看着邵华发笑。
邵华只觉得他发神经,“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有,你脸上有朵花,看着可美了。”秦厉耍嘴皮子,“我走这几天,你想我没?”
邵华干脆利落地道,“想了。”
秦厉脸上笑开了花,“都想了啥?”
“我在想你要是因公殉职了,我能拿多少赔偿,等给你办完葬礼,我就带着四个娃立马改嫁,找个比你高比你有钱还比你帅的小白脸。”邵华装模作样地感慨道。
秦厉一想到自己的老婆,自己的娃,喊别人叫老公,喊别人叫爸,再想到邵华大腹便便的给别的男人洗手做羹汤,做衣服。
他心里就恨得直痒痒,咬着后牙槽道,“你敢!”
“你都敢出这么危险的任务了,我怎么不敢。”邵华斜眼看他。
说到这个,秦厉没了底气,软声道,“这不是组织上安排的嘛。”
邵华承认,她只是个小女人,什么家国大义,为民献身这种事,让个高的来,她只想秦厉平平安安的,只想好好守护自己这个小家。
不过,邵华也知道劝不动秦厉,以前比这还危险的任务,估计秦厉也不是没出过,嗫嚅道,“总之,总之,以后一定要把你自己的安全放在最先。”
秦厉笑着拉起她的手,放到嘴边,亲香了一下,“遵命。”他附到邵华耳边,“以后,你在我这就是首长,我只听你的。”
这是秦厉翻遍肚子里的墨水才搜刮出来的甜言蜜语,本以为邵华会被甜得不行。
没想她一斜眼,“什么叫以后,难道以前我就不是了?”
得,秦厉举手投降,跟女人是讲不通道理的。
他赶紧岔开话题,“最近家属院要有新人搬进来了,好像就住咱这一片,你要是闲的没事,可以去帮把手。”
秦厉重点强调了‘闲着没事’四个字,大热天的,呆家里吹电风扇不好嘛,何必苦兮兮地去帮人干活。
邵华这倒是第一次听,“谁要搬进来?”
秦厉也只是听了两耳朵,“好像是一个姓严的团长,从其他地方平调过来的。”
其他的他就一概不知了,毕竟他一向不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秦厉不知道,总有人知道。
下午邵华去给金婶送凉皮的时候,就从她口中听了全貌。
赵政委毕竟是政委,知道的比秦厉这个团长多些,金婶也就知道得更多些。
这个严团长是从西北那边的军区调来的,今年三十八岁,娶了个老婆,老婆是京市人,两人没生孩子,这次来晃儿岛,严团长的老婆也一起随军。
部队给他们夫妻两分配的二层小楼正好就在金婶家的正对面,也就是邵华他们家的斜对面。
这一条路上,金婶家、秦家、张来男家在一侧,对面那一侧有两栋二层小楼,这两栋二层小楼是早几年就盖好的,但一直没人住,没想到这次倒是迎来了新住户。
金婶道,“估计严团长他们一家这两天就搬来了,到时候我准备去帮把手,小邵你去不?”
“去的,婶。”邵华说,“我刚来的时候,人生地不熟的,你帮了我不知道多少,现在新邻居也是需要帮忙的时候,我怎么能不伸把手?”
金婶就喜欢她这性子,“成,到时候我喊你。”
金婶决定他们到的那天就去帮他们,就不像邵华来的时候,金婶隔了两天才上门。
因为严团长他们跟邵华她们当时来的时候情况还不一样,秦厉毕竟在岛上安了家,邵华来的时候只要带她跟邵美琳和邵美婵的行李,稍微规整一下,就可以入住了。
而严团长一家从兰州军区远道而来,估计行李不少,他们刚来,也一样是人生地不熟的,正是缺人搭把手的时候。
这周的星期六,半下午的时候,邵华在家里就听到屋外传来的汽车轰鸣声。
估计就是传说中的严团长他们到了。
邵华也不急,先忙着手头上的事,大概过了半小时,才准备出门。
刚走出门口,隔着矮墙一看,金婶也正出门呢,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出了门就一起并排走,金婶道,“你猜,严团长他媳妇性子咋样?”
邵华摇摇头,“不好说,反正别跟张来男那搅屎棍一样就成了,多的我也不挑。”
选邻居就像开盲盒,她觉得自己的运气不好不坏,坏的是张来男,好的是金婶。
大家背井离乡来驻守晃儿岛,见战友、见邻居的时间比见自己老爹老娘的时间都多。
远亲不如近邻,要真遇上了什么事,不都得指着自己邻居帮忙。
就拿秦家来说,秦厉平时基本都呆在部队,万一家里的其中一个小孩生病了,邵华又要跑医院,家里剩下的小孩谁来照顾?可不就只能托付给金婶了嘛。
而且晃儿岛就这么点大,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万一来的新邻居是个不好想与的,那真是倒大霉了。
说话间,就到了严家。
严家门口的军用大卡车已经开走了,严团长从兰州军区到晃儿岛,警卫员没跟来,新的警卫员又没配上,带的行李又多,安置的时候简直是忙得一根蜡烛两头烧。
幸好跟着大卡车一起过来的两个小战士留下来帮了忙,但是三个大男人,还是忙得手忙脚乱。
金婶上前,“是严团长吧?”
严团长身高大概一米七三、七四的模样,国字脸,五官不出众,长相普普通通,而且毕竟是近四十的人了,加上西北那边又比较艰苦,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不少痕迹。
严团长一愣,“你们是?”
金婶自我介绍,“我爱人是赵政委,你叫我金婶就好。”又指了指邵华,“她是秦团长爱人,你叫她小邵就行。”
严团长:“哦哦,两位嫂子好。”他蛮不好意思地抹了把汗,“不好意思啊,本来想请你们进屋喝杯水的,但是我们刚来,家里还没归置好,屋里乱糟糟的……”
金婶摆摆手,“没事,我知道,我两来也不是为了喝水串门子的,就是想问问,有没有哪些要帮忙的地方?”
严团长嗫嚅道,“不、不用,我们忙得过来。”
金婶说,“你甭跟我们客气,以后你跟我家老赵,小邵家的小秦,就是战友了,大家一起共事,我们过来帮把手,是应该的。”
也不等严团长答话,金婶就蹲在地上,帮他拔起了院子里的杂草。
邵华朝严团长点点头,也撩起袖子,拿打湿的抹布把门窗都擦了一遍。
又多了两人帮忙,大件有两个小战士帮忙搬运,小的地方有金婶跟邵华帮忙规整,严家很快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严团长送走两个小战士,冲金婶和邵华感激地道,“今儿个真是太谢谢两位嫂子了,我带了一点西北那边的特产,明天拿给你们。”
邵华点头,“没事,大家都是邻居。”
她看着严团长满头大汗的脸,有些奇怪。
不是说严团长有个老婆吗,她跟金婶过来,应该是严团长老婆出来交际,怎么全程都是严团长应对她们。
正想着,就听到二楼传来一个娇娇俏俏的声音,“都收拾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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