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宇宙悬停着数排飞船。
游鲸的飞船开过去后，直播间的人数顷刻暴增。
这次的天体现象是行星撕裂，虽然比日月食、流星雨罕见，但报道一多，人们渐渐便不怎么在意了。可如今游鲸参与了进来，这就让人好奇了。
作为一个佣兵组织，佣兵能接的活游鲸基本上全接，据说业绩十分优秀，还有传闻说星际排名前五的杀手里，他们家就占一个。
但游鲸又实在不像一家佣兵公司，他们接活全凭喜好，碰见不喜欢的，多少钱都不会改主意。
而且不管接不接活，他们偶尔都会搞出点事。
比如有个接了工作给影帝当保镖，却因为颜值刷爆了网络。这还不算完，等他拒绝续约跑路后，堂堂影帝当场发疯，三年了都没死心。
比如有个沉迷考古，喜欢探索各种遗迹，知识储备量惊人。有一次在线和专家掰头了整整三天，最终证明他是对的，引得无数人吃瓜，还上了官方新闻。
比如还有个喜欢灰白狐，有空就去人家的栖息地蹲点拍照吸狐狸。有次恰好撞见偷猎的，对方见她孤身一人以为是个软柿子，没想到惹了霸王龙，整个跨星域的走私团伙都被她一怒之下端了——那片星域的年度自然保护动物贡献奖颁给了她，不过她至今都没去领。
再比如还有个沉迷搞钱，曾因和人打赌“捡垃圾和当社畜哪个更赚钱”而去地纱星域捡了一个月的垃圾，也不知人家是怎么捡的，赚的钱是社畜工资的二十倍有余。消息传开后不少人都进行了尝试，纷纷回来发出灵魂拷问“你特么是不是黑吃黑了好几把才赚这么多”，可惜没得到回复。
总之，佣兵这种一向有些神秘和负面的存在，因为游鲸时不时的骚操作而提升了不少关注度。
据说几家有名气的佣兵公司经常在群里大骂“你们踏马一个佣兵为什么要上热搜”，却又拿人家无可奈何，只能在官方账号辟谣加打广告，表示“别瞎说，那件事不是我们干的。什么杀手，我们没杀手，再说就发律师函！我们是一家安保公司，提供安全保障的服务，欢迎下单”。
也因此，在这种时候竟然看见了游鲸，人们都很激动，弹幕也刷得极快。
【他们是接什么任务了吗？比如近距离拍摄行星撕裂？】
【不要命了？再过不久就接近洛希极限了！】
【也不知飞船上有谁，有水水吗？求求看看我们男神吧，他都等你三年了。】
【手抖，珠宝专业路过……我现在有个极其疯狂的猜测……】
万众瞩目的飞船破开大气层，紧接着舱门打开，宋彦开着机甲飞了出去。另外两台攻击型机甲落后数米跟着他，如同一个等腰三角形，迅速下降。
天空暗沉，狂风怒号。
荒芜的土地遍布幽深的皲裂，远处的高山不停地悲鸣震动，石块滚得到处都是。
游鲸成员站在窗边向下望，神色都有些紧绷。
三台机甲飞过风骨嶙峋的山谷，从一处裂开的峡谷里落了下去。
光线眨眼间变暗，山体两旁狰狞恐怖，仿佛随时能把他们一口吞了。
宋彦开启探测仪，面不改色地深入数千米，耐心向前摸索。片刻后他找到一个点，展开机甲的挖掘和切割臂，开始一路向下挖。
整个山谷都在晃动，石块“砰砰”地往下掉，摧枯拉朽，天塌地陷。
两位队友在巨大的轰鸣声里守着他，将落石一一扫开。内部频道一片安静，像是怕打扰到他们。
不知过去多久，耳机里才响起询问：“有吗，几块了？”
宋彦说：“四块。”
上面的人说：“可以了。”
宋彦说：“等下。”
上面的人勉强等了半小时，问道：“还不行吗？”
宋彦说：“行了。”
上面的人催促：“快点，峡谷要往里合了。”
宋彦收好最后一块石头，跟着两位队友迅速拔高。
峡谷动得极快，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着往中间碾压。不过三个人技术过关，都不见慌乱，一边飞一边变线闪躲，成功回到了地面上。
下一刻，峡谷两侧彻底撞在一起，尘埃呼啸着涌了上来。
两位队友当即吹了声口哨，操控机甲对了一下拳，笑着拍了把宋彦的肩。
上面的人集体松了口气，也带了笑意，配合地下降接住他们，紧接着便调头往外飞。
围观群众早就等急了，猜什么的都有。
正当他们觉得游鲸这次怕是要翻车，就见熟悉的飞船重新出现在视野里，从行星上回来了。
众人一头雾水：“所以他们到底干了什么？”
“这谁知道……别吵，快看，大气开始被吸收了！”
宋彦从窗户向外望去，见他们刚刚踏上的那颗行星正一点点接近另一颗行星，外面的大气层如水似的流了过去。
——彦彦知道洛希极限吗？就是两个天体间能保持稳定运行的最短距离[1]。
——如果有一天两个天体的距离小于这个数值，那么小的天体就会被大的吸过去，然后被暴力碾碎，那些碎片不会消散刮走，而是会在那颗行星的外表形成一个漂亮的星环。
——我当然见过，你想见啊？那以后有机会，爸爸带你亲眼去看一看。
小行星撑到极限，轰然撕裂。
宋彦的眼底映了一片光，在心里轻声对自己说：宋彦，生日快乐。
围观人群爆出亢奋的尖叫，等再把注意力转回到游鲸，就发现他们正缓缓驶离，仿佛也只是来看一场天体活动而已。
不过人们很快就知道游鲸到底干了什么了。
五天后，谢辰宇迈出港口坐上车，就见公司聊天群炸了。
还有心腹专门发来了私聊：“老大你看新闻了吗，游鲸又搞出事了！”
谢辰宇觉得游鲸搞出什么事都不稀奇，不怎么感兴趣地回复语音：“是辛明水终于忍无可忍把影帝揍了，还是他们终于想明白，要转行当网红公司了？”
心腹说：“都不是，他们招了一个新人！”
谢辰宇这次略微感兴趣了。
作为一家佣兵公司的老板，他也想看看别家公司的新人水平。
于是他顺着群里的链接点进去，打开了视频。
游鲸表示他们收了一个新人，要办欢迎仪式，仪式由新人自己挑选。
画面一转，放的是小行星上的场景，里面剪了不少第一视角，直看得人心惊肉跳。
当第一块石头切割下来，视频便一分为二，一边是如同末日的行星和行云流水的操作，另一边则是对石块的监控。
等他们驶离行星，画面就全成了石块，并一路快进着，证明他们中途没掉过包。
几个小时后，一只机械臂取出最后放进去的石块当场进行了切割处理，得到了一颗橄榄球大的宝石。
星辰般的颜色里流动着耀眼的金，正是星际最名贵的宝石——皇动石。
皇动石出了名的稀有难挖，一克拉能卖80万星币以上。这么大的极其少见，看这块的成色就知道必是上品，而且比其他同克拉、同成色的皇动石都值钱，因为根据石块顺序的标注显示，它是z103行星上最后一颗皇动石。
接下来他又开了其余四块石头，都出了大大小小的皇动石。
这一天，全星际的珠宝商都疯了，开始疯狂联系游鲸想谈生意。
网民们也都疯了。
【你们管这个叫欢迎仪式？？？】
【牛批，出道即封神。】
【不，是入职即退休，这几块一卖，他花到下辈子都花不完。】
【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他们知道那里有皇动石啊！】
【这题我会，之前媒体不是一直在报道z103行星吗？当时我一个师兄看完介绍就说搞不好里面有皇动石，但皇动石太难挖，距离太远也很难探测，连游鲸也是等行星快被撕裂，震出好几道缝才下去找的。你们看看过程，稍微有点失误都得埋在里面，我们都以为没人会去找死，却忘了游鲸的疯子啊！】
【艹，游鲸最近几次新闻有点喜感，都让我忘了他们是一群疯子。】
【有一说一，切割和后续处理都做得很漂亮，这明显是行家。】
【我看见了他手腕上露出的一点alpha抑制环，小哥哥你单身吗？有没有考虑过beta？我想当你的腿部挂件！】
【真刺激，我也想去做佣兵。】
【可别，你以为是那么好干的……】
接下来又是固定的科普时间，一群粉丝翻出某某惨案，告诉他们都是佣兵的手笔。
几家佣兵公司又被拖出来轮了一遍，无能狂怒。
公关经理实在忍不住了：“要不……咱们也包装几个网红佣兵？打不过就加入，或许脑残粉一多，下次再遇见这事，他们就自动发洗脑包控评了，而且名气一大，订单也会增多。”
经理狠狠心动：“也行。”
谢辰宇的小破公司刚完成整改扩招，还处于默默无名的状态，是没这个待遇的。
不过他同样没有逃过，因为森德将军趁机在赏金里加了几颗皇动石，于是已经快没什么讨论度的“默蛰事件”再次被抬上了热搜。
谢辰宇：“……”
谢谢啊。
他心想自己果然和游鲸气场不和，关上网页下车，见恋爱脑已经到了。
两位热搜上的人物彼此对视，脸上都带了几分抗拒和嫌弃。今天会合后他们一起拍照买点纪念品，就要回帝都星给宋彦过18岁生日，再然后去领个证，就开启婚后生活了。
宋彦委屈：“我不想和钢子哥分开。”
谢辰宇也是一脸惆怅，没有安慰他，只给了一个“嗯”。
两个人阴阴郁郁地并肩走了几步，同时有些于心不忍。
宋彦想：算了，这文艺青年确实刚和爱人分开。
谢辰宇想：唉，好歹是以前抱过的小奶娃。
两个人不约而同再次对视。
宋彦说：“我相信我们以后都会有个好结果的。”
谢辰宇说：“没事，还能继续上网课呢。”
宋彦说：“对！”
塑料夫夫见对方都缓过来了，便甜蜜地进了一家情侣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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