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对峙
“二殿下,朝堂上没有别的事了么?”
见两人又对上了,鬼钟楼连忙出声道:“西北扈义的水灾可有缓解了?”
鬼钟楼不急不缓地品尝着佛莲递来的桂花糕,目光毫无波澜,像是说着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扈义?”
尚斐桀轻哼一声,旋即应道:“那不应该是王兄手下冷然的活儿么,都已经完事儿了,你就放心吧,我王兄不在,我会保护好你的!”
后半句话,则是尚斐桀冲着佛莲说的,佛莲听闻,连忙把头转到一边,而后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将嫌弃二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呿!”
无论何时,尚斐桀的话,只听前半句就好了,后半句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反而还无比的糟心。
“不吃了,我回去了。”
佛莲冷着脸,将吃剩一半的肉脯包好,随后不由分说地跳下了摘星台。
尚斐桀刚想跟过去,却被鬼钟楼一把抓住了手臂。
“阿桀,我有话说。”
他们自幼一起长大,练功也是一起,但却从没有好好比试过,而尚斐桀和尚斐染都不知道,鬼钟楼的功力究竟到达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
然而就算是比试,鬼钟楼也会悄悄放水。
而此时,鬼钟楼的力道用在尚斐桀的身上,他却有些挣脱不得,佛莲渐渐跑远,尚斐桀的面容上渐渐地涌上了一抹恼怒之意。
“好啊,你说。”
见追不上佛莲,尚斐桀愤恨地道:“最好是重要的事,不然,我可要治你的罪!”
虽是语气不善,但他的目光中却没有丝毫的杀意,鬼钟楼浅笑一声,而后摇了摇头,“阿桀,你还是与小时候一样顽皮,只是这次,是不是有些过头了?”
从小,举国上下都知道,尚斐染比尚斐桀优秀百倍,而王上更是偏爱尚斐染一些,纵使他不明说,尚斐桀也深有体会。
而直到渐渐两人长大了,王上对他才好上那么些许,但是即使如此,曾经不公的种种也在尚斐桀的心里扎了根。
王座毕竟只有一个,世袭制,只传长子。
这一祖制像是一道不可跨越的沟渠一样,把尚斐桀和尚斐染的新渐渐拉开,越拉越远,帝王之家,冷血无情,这一点,尚斐桀是从小就根深蒂固了,无法改变。
而他,也想要那个宝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尚斐桀轻抿嘴角,将先前佛莲扔下的桃花酥,轻轻咬了一口。
“你懂的。”
鬼钟楼眉头莫名轻轻皱起,而后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想过与你争,你想要,他给便是了。”
然而话音刚落,尚斐桀便像是踩了尾巴的猛虎一样,瞬间从木凳上站了起来!
“哈哈哈!”
“世袭之位,不用他争,就是他的啊!”
“你去问问他,我想要佛莲,他给吗!”
“大言不惭,好话我也会说!”
“不争不抢!他当然不需要争抢,父王双手奉上!”
“......”
尚斐桀面红耳赤,像是带了些许癫狂,冲着鬼钟楼毫不畏惧地道:“还有你,自小与他关系最好,他们二人走得那么近,你就很大度了吗?别掖着了,你的目光与我们的无异,不过欺骗你自己罢了哈哈哈!”
“......你!”
一席话毕,鬼钟楼忽然像是被戳破了心事一般,双颊染上绯红,一时间竟被噎得哑口无言。
没想到,这件难以启齿的事还是被人看破,原本他还以为会一直烂在肚子里。
但就这么被尚斐桀说出来,鬼钟楼着实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他深吸一口气不禁嗫嚅道:“吾乃修道之人,岂是你、岂是你......”
“得了吧,现在国泰民安用不到你,你思凡尘好啊,等我坐了那个位置把她赐给你,你们逍遥快活,我们各取所需,如何?”
尚斐桀忽然压低了身子,伏在鬼钟楼耳边说道:“只要你帮我,我们里应外合,然后......”
“......”
尚斐桀的声音像是有着魔力一样,从鬼钟楼的耳中穿透而入,缓缓蔓延至他的全身,而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尚斐桀已经离开了,还顺走了佛莲的糕点。
“里应外合......”
尚斐桀的话仍旧在鬼钟楼的脑海中回荡着,利弊分析得清透,似乎他无法拒绝。
月色皎洁柔和,晚风微凉,徐徐地吹在鬼钟楼的身上,也吹动了他身前的长发。
帝王之星隐隐泛着红光,若必有一伤,几乎势不可挡。
“也罢。”
鬼钟楼掖了掖衣角,而后纵身一跃。
......
十日之期,已经过去了整整九日。
......
期间,佛莲整日揣着那封信,惶恐不安地坐在门前数着日子,生怕尚斐染食言,而身在齐国的尚斐染,此时正在齐王的凤鸾殿前立着。
凤鸾殿内,风琇坐在首座,旁边坐着白蕤,旁余立着几位侍女。
风琇一袭彩色华服,冠若白玉媚眼如丝,唇间猩红,而她的手中,握着一盏红色不知名的液体,隐隐地散发着一股血腥味儿。
她抿了一口掌中的液体,眉头不自然的蹙起,而后一饮而尽,又饮了口清水漱口说道:“昭容,去把他叫进来吧。”
“是,王上。”
昭容应声,旋即便退到殿外,站在了尚斐染的面前。
“大殿下,王上唤您进去。”
“嗯,多谢。”
尚斐染目不斜视,听到传讯便移步而去。
他和尚斐桀本就一奶同胞,面容一模一样,昭容看到他,又仿佛是看到了尚斐桀,顿时小脸腾地似窜了一道火烧云,红得不行。
而自尚斐染的站位到殿内还有一段距离,昭容缓缓地走在他的身后默不作声。
突然,昭容忍不住开口小声道:“大殿下,昭容劝您不要惹怒祭司大人。”
话音刚落,尚斐染的身影便忽然一滞,他微微侧目,而后小声问道:“此话怎讲?”
“没......”
可昭容却不愿意多说了,她摇了摇头,旋即将脸上的情绪掩藏了起来。
“大殿下铭记便是。”
她即使不愿多说,尚斐染心中也是十分清楚,齐国除了风琇外,就白蕤的话语权最重。
而白蕤的位置如日中天,能在风琇手下的祭司的位置徘徊许久,说掀起战乱就能站起战乱,况且还能在他毫无察觉之下与尚朱锡里应外合,一定是有着不一样的过人之处。
就单凭此项,他都会小心至上。
“多谢。”
扔了两个字,尚斐染旋即加快步伐进了凤鸾殿。
凤鸾殿是风琇的寝宫,平日里少有男子来,她的身旁人大多又是侍女,尚斐染刚踏过了门,便感到了一股阴寒之力缭绕殿中。
他眉间莫名一动,随后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秦国尚斐染前来叨扰,王上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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