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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京城。

        正是一年春好处,柳叶轻拂,微风和煦。

        一大早,通往皇宫的官道两侧便是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今日是定北侯府曲家的二姑娘出阁的日子,不少百姓都围在街边等着看热闹。

        提起这位曲盈袖曲二姑娘,京城里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出身定北侯府,定北侯祖上大都是武将,戍守边疆,为大楚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世代显赫。

        曲盈袖是定北侯府的嫡次女,也是侯府最受宠的女孩儿,自小千娇万宠着长大。她生得明眸皓齿,娇艳如花,引得不知京里多少男儿倾心。

        这样的家世,又有这样的容貌,何人嫁不得?

        自她及起,来提亲的人就几乎踏破了侯府的大门,简直让定北侯夫妇挑花了眼。

        选择太多,侯府又不急着让女儿出嫁,这才耽搁了几年。

        就在京里人人都在猜测曲府的这朵富贵花将会花落谁家时,却未料到,当今皇帝陛下一道圣旨截了胡,召曲盈袖入宫为妃。

        这位年轻的帝王,自登基起,便似乎不怎么重女色,后宫妃嫔寥寥,臣子们提议过几次选秀扩充后宫,都被他推拒了。

        这次突然召曲盈袖入宫,倒让人不免感叹,哪有少年人不好美色呢?以前不好,只是还没遇到这般绝色罢了。

        这道旨意有些突然,但接了旨后,侯府上下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定北侯府要出一位后妃娘娘了。

        侯爷分析利弊,觉得这是一桩大好的婚事。今上年纪尚轻,中宫空悬,膝下无子,后宫简单,若曲盈袖能抢先一步生下儿子,也许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何况她有曲家做后盾,在宫里总不会叫人轻易欺负了去。她的双胞姐姐曲红昭近年在边关屡立战功,正是朝上炙手可热的红人。谁敢欺负曲盈袖,总得掂量掂量自己得不得罪得起定北侯府。

        侯府一片喜气,京里有几户人家也偷偷松了口气。

        曲盈袖在京城里出名的,可并不只是她的家世和容貌,还有她的娇纵和任性。

        当初一位和她不对付的贵女在赏花宴上炫耀新得的和田玉佩,曲盈袖就让婢女回家取来她“用腻了”的玉,在赏花宴上一连砸了几十块价值千金的各色玉佩,几乎件件都比那和田玉佩名贵些。

        除了玉碎的声音,周围鸦雀无声,看着那贵女惨白的脸,曲盈袖才笑了笑,让丫鬟停手把碎片收拾了。

        后来,听说那贵女被气得大病一场,很久没在人前露面。

        这件事之后,再没人敢在曲家二小姐面前争个高低。

        这事传出去,几户想和侯府结亲的人家心里就犯嘀咕了,这是要娶个儿媳还是要迎个祖宗回来?

        何况,风闻她还和已经定了亲的男子有过牵扯,实在不堪为良配。

        但架不住家里儿郎为了一张脸神魂颠倒,劝也劝不住。

        如今皇帝愿意把这位作精收进后宫,这些人家十分感激。

        大家都觉得这桩婚事很不错,遗憾的是,曲盈袖本人似乎并不这样想。

        眼看离入宫还有半月之期,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她逃婚了。

        定北侯夫妇万万没想到这个女儿胆大包天到连皇帝的婚都敢逃,对此豪无防备,就这样让曲盈袖轻轻松松从正门离开了侯府。

        —————

        曲红昭回京的日子委实不太巧。

        她这几年一直驻守边疆,鲜少归京,这段时间敌国内部在搞政变,正好得知妹妹要进宫,她便腾出时间回京来探望家人。

        敲开侯府大门的时候,看着老父亲那冒着绿光的眼,曲红昭险些转身纵马狂奔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后她被告知了曲盈袖逃婚的消息。

        她的老父亲一拍脑门,就想出了一个馊主意,让她替嫁,代曲盈袖入宫。

        曲红昭当场劈碎了侯府书房的梨花木桌子以示抗议。

        定北侯看着长女粗狂豪迈的模样,又是一行清泪,这和曲盈袖相去十万八千里啊,能瞒得过宫里一群人精的眼吗?

        但到底是双胞姐妹,上了妆换了华服后,那张明媚的脸,居然有九成相似。

        只是气质相去太远。

        定北侯打量了一圈,安慰自己只要曲红昭不说话不动作,大概可以瞒过去。反正皇帝陛下也没见过曲盈袖几面。

        自从次女逃婚后,三天三夜没能入睡的定北侯,顶着憔悴的黑眼圈,终于露出一个比较勉强的笑容。

        曲红昭觉得他高兴得太早了,于是抛出了一个问题:“我替她进宫,谁替我去戍守边关?”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曲家虽然显赫,但一向子嗣不丰。这一代定北侯是独子,也是老来子,出生起身子就弱,上不得战场,便安心在京城当了个文官,靠着祖上余荫,也过得很不错。

        但当他的妻妾们始终没有为他诞下男丁时,他只能感叹,莫非是天要亡曲家。

        他这一代已经没有上过战场了,若下一代再没有男丁,没有能上战场能承袭侯位的人,没有实打实的战功,光靠祖上的余荫能荫庇几代?

        眼看定北侯之位无法传承下去,侯府似乎要一代一代走向衰落,曲府的长女,年仅十五岁的曲红昭,主动请缨上战场。

        嫡子出生便有了承袭爵位的资格,但她是女孩儿,想要定北侯的位子,她得更加努力些,她必须拿出能让朝里所有人闭嘴的成就。

        谁都没指望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家能做出什么成绩,但曲红袖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她似乎完美继承了曲家世代于武学一道的天赋,让曲家剑法在敌军中重振威名。

        如今人人见了她,都要尊称一声“曲少将军”。

        定北侯做官做得不怎么样,但到底不是个糊涂虫,他很清楚曲红昭到底有多重要,她才是曲家的定海神针,是定北侯府重现祖辈赫赫威名的希望。

        曲府少了一个妃子,可以;少了曲少将军,不行。

        纵然美色能带来一时的盛宠,但实打实的战功才是定北侯府传承至今的基石。

        京里人人都知道定北侯偏宠二女儿,侯府世代积累,家财万贯,侯府的女孩儿过得倒都不差,但这位二小姐的待遇仍是独一份的。为什么偏宠?除了真心喜欢这个天真娇憨的女儿,定北侯这份疼宠也有一半是做给曲红昭看的。

        曲盈袖是她唯一的同母妹妹,曲红昭远在边关给侯府建功立业,定北侯就宠她的嫡妹安她的心。

        曲红昭到底有没有领会到他的意图尚不好说,但曲盈袖却是实打实的被他宠坏了。

        定北侯长叹,曲盈袖如今的地位很大一部分来自于曲红昭,让后者去顶替前者,他承认,这确实是本末倒置。

        “你先顶一阵,”定北侯也是有计划的,“为父这边接着找你妹妹,待把人寻回后,借入宫探亲的名义,让你们两个交换回来。”

        曲盈袖再怎么胆大包天,也到底是富贵人家千娇万宠长大的女孩儿,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离了丫鬟怕是连梳头穿衣都不会。

        定北侯此时还能勉强冷静谋划而不是去跳护城河,就是因为这一点。

        曲盈袖一向花钱如流水,一条新制的裙子,只要在宴会上穿过一次,就绝不会再碰第二次了。有侯府撑腰,她可以一掷千金,可以连砸几十块玉佩给人难堪,但离了侯府的照拂,她寸步难行。

        定北侯觉得这个女儿很快就会撑不下去,只能打道回府。

        到时候让她以曲红昭的身份进宫探亲,把两姐妹神不知鬼不觉地调换回来也就是了。

        “所以,我们讨论了这么久,结论是要寄希望于陛下是个傻子,妃子被来回调包了两次都察觉不到任何异样。”曲红昭实在不怎么看好这个计划。

        “你这孩子,怎么能对陛下不敬?!”定北侯想了想,“不过确实是这个意思,你能领会就好。”

        曲红昭拔剑。

        定北侯警惕:“你要干什么?”

        曲红昭看了一眼那柄伴她至今的长剑,剑刃上不知染过多少胡人的鲜血。

        她挽了个剑花,收剑入鞘,把剑递了过去:“帮我暂时保管吧。”

        —————

        这就是此时此刻,曲红昭坐在软轿上的前因了。

        她上轿前,定北侯夫妇又哭了一场,哭的是眼下的困局。

        曲盈袖逃婚,此事是决计不能外传的。

        娇养大的女儿跑了,侯府的名声会被连累成什么样子,大家都很清楚。曲盈袖那张脸太美太艳,且平日行为就偶有出格,到时候传言会传向什么方向,定北侯心知肚明,到那时府里其他女孩儿还要不要嫁人?侯府的百年威名,难道就要败在她手上?

        何况逃婚可是打了皇帝的脸,一个年纪轻轻便富有四海、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男人,在全天下面前丢了颜面,那后果如何,定北侯想都不敢想。

        让曲红昭来替嫁,实在是无奈之举。

        曲红昭显然也明白这些,才最终点了头。

        —————

        曲盈袖出阁这一日,不知有多少爱慕过她的男子,巴巴地守在她必经之路上等着看她一眼。

        轿子里的美人听到呼喊声,掀起帘子,却没怎么把眼神分给他们。

        曲红昭离开边关时,胡地初春的寒风仍然凛冽,但到了京城,这里春风和煦,百姓们已经换上了春衫。

        边关可不太容易看到这样的景象,看着京城百姓一派安乐之态,饶是身处这般困境,曲红昭眼中也微微带了笑意。

        “愿以我手中剑,护这山河无恙。”

        这是曲红昭当年奔赴边关时,立下的宏愿。

        她下意识去握腰间的剑,却想起长剑已交给父亲保管。

        前半生,她信奉的是手里的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凡事总有解决的方法。

        如今,也是一样。

        曲红昭内心既无新嫁娘的羞涩,也无要欺君的慌乱。

        此事还未走到死局,前路如何,无非见招拆招,尽力突破困局罢了。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剑不在手,就凭双手破局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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