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相约夏天
麟柳相的几个小伙,都比较离谱,叹道:“怪不得人常说,好汉无好妻,赖汉娶仙女,原来赖汉捷足先登啊!”但又想,《红楼梦》又云:“玉在匮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毕竟婚姻是人生大事,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人的一生幸福,还是耐心等待有缘人吧。
一天中午,兰突然来访说,有一个叫夏天的男同学托她来提亲。麟柳想起读初中的时候,夏天只是名字,其实他不姓夏,给麟柳写过纸条,麟柳则置之不理。夏天于是对麟柳不断献殷勤,表现得异常热情,同学们因此给夏天起了绰号,叫“热乎乎”,夏天热乎乎,这称呼挺有意思。每逢课间,就有同学喊夏天道:“夏天热乎乎,出去玩玩去啊。”同学们哄堂大笑。不过,夏天也挺帅气,1.8米的大个,五官端正,说话也挺板正,现在本地一家公司打工,家庭条件很不错。麟柳同意兰介绍。
这次,麟柳隐瞒了娘,通过兰传口信,私下与夏天相约在潴水河公园见面。
麟柳去公园指定的地点,远远看到夏天在长椅上坐着等待。见麟柳来到,夏天突然站起来,极为热情地打招呼,表现出明显的兴奋感。
“麟柳,你来啦,好久不见,非常想念!”夏天说。
麟柳说声“谢谢”,款款移步落座。
老同学见面,没有拘谨,无话不谈。夏天突然把手掌弯曲成弧状贴在嘴上,靠近麟柳的耳朵私语道:“麟柳,柳儿,上初中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不?天天做梦都想你,可你不理我,我好伤心哦……”麟柳下意识地推了一下夏天说:“你别热得这么快,我接受不了!”夏天虽然不再贴近麟柳,但还是控制不住激动,用发颤的声音说:“柳,假如你嫁给我,我让你做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夏天一连用了两个“最”字,让麟柳怀疑这话含水分太多。夏天说:“无数事实证明,同学婚配,幸福指数特高。”麟柳问:“你从哪里获得的这个信息?我村的一对同学结婚没两年就离婚了啊!”夏天支支吾吾地说:“听来的,听来的,你村的是特例。”明显的敷衍。
中午,夏天邀请麟柳下饭店吃饭,麟柳推脱不了,就一块去了饭店。夏天要了“四大件”名菜——扒鸡、肘子、大鱼、老鳖汤,麟柳对夏天的这一举动,并不赞成。二人世界的单间里,夏天用火辣辣的眼睛盯着麟柳看,那眼睛简直喷出了火焰,烧得麟柳满脸通红。夏天控制不住地用手抚摸麟柳的秀发。麟柳“噌”地站起来说:“请你尊重我,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轻浮吗?请你清楚,咱们现在的关系是同学!”夏天吓得一哆嗦,嬉皮笑脸地说:“我错了,错了,其实我也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该怎么做,我看电影里很多谈恋爱的都这样做的。”麟柳说:“那都是编剧胡编的。”
二人吃足聊够散场,已是下午三点,麟柳去付款,才知夏天预先付完款了。
回家的路上,麟柳没有陶醉在今天的约会场面中,二是脑海里不断浮现高中同学商羽的影子,他是那么英俊挺拔,那冷峻而又文质彬彬的气质更是少有人与之比肩,特别是他拉得凄凉的《二泉映月》拨动麟柳的心弦,像雕刻在她心里,她怎么也抹不去。想到这些,夏天的身影就模糊起来。
回到家,麟柳向娘介绍了兰给介绍的这个对象。娘说:“是不是你姥爷那村的夏天?”麟柳答道:“是的,应该是的。”娘说:“那就别提了,40年前,他爷爷还打过你姥爷呢,都打昏迷了。”麟柳说:“都是过去的事了,还计较那些事做啥啊?再说都是乡里乡亲的,又不是日本鬼子,要是日本鬼子,咱得计较。”娘说:“要说也是的,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不过,心里老是疙瘩,再说,差劲的德性会不会传给下两代人呢?”麟柳突然发觉,文化很浅的娘说会提出这么深奥的问题,反过来不是前人说的“泽披后世”的意思嘛。
柳林跟夏天约会之后,夏天三番五次地提出跟麟柳约会再聊,麟柳都借故推脱,她对这人并不中意。麟柳才貌双全,特别是文学艺术灵性十分出色,找个能与之相匹配的真的很难。麟柳想:爱情首先要心与心合频,电视机调到什么频道就收看什么频道的节目,可是人就一个频道啊,寻找同频道的人得靠机缘巧合,所以前人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相逢不相识”。
当面对生活的磨难,麟柳对梦想爱情的标准又大打折扣,她反复思索爱情跟生活能划等号吗?
夏天连续几个黄昏都在村头麟柳回家必经之路上等待麟柳,弄得村中大人小孩都知道了,这让麟柳很难堪。为了摆脱夏天的追求,麟柳约定跟夏天见面。
还是那个公园的长椅上,环境幽静,红叶飘摇。
麟柳说:“咱俩不合适,还是别谈了。”
夏天问道:“怎么不合适?咱俩郎才女貌,有多么般配!”
麟柳说:“就好比你是夏天,我是秋天,不相合。”
夏天说:“人一辈子,不能光生活在夏天,也不能光生活在秋天,有热有冷,正合适啊。”
麟柳说:“不要耍贫嘴,婚姻大事不是说小品,要严肃。”
夏天突然激动起来,哽咽地说:“柳,我想你想的睡不着觉,你就答应了吧,我给你跪下了!”说着,夏天真的跪在麟柳的面前。
“快起来,你这是干啥?”麟柳生气了。夏天一跪,让麟柳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反感。
为了断了夏天的念想,麟柳撒谎说:“我检查过了,医生说过我不会生育……”
夏天,猛然一惊,停顿了片刻说:“我能接受,我回家跟娘说说去。”
回去后,夏天跟娘商量了,娘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能不能生孩子怎么能行?”娘坚决不同意。夏天经过哭哭哀求,娘还是不同意。
夏天约麟柳私奔,麟柳哪里会同意。麟柳让夏天冷静一下,不要让狂热冲昏了头脑,以致做出错误的选择。
无奈的夏天,只能接受无情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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