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懵懂岁月
林小尧合上眼,紧紧地咬着嘴角,转过头去,如果说之前他还对这所谓的金手指抱有一丝希望,现在连这点渺茫的希望也消失地荡然无存。
林小尧输入了目的地,车子自动行驶了起来,他伏下身子,将头深深地埋在方向盘上,任凭车声咆哮如雷。
林小尧现在什么事情也不想去想,就想着回家,现在!立刻!马上!他要找安娜问个清楚!
几分钟过后,车子险险地刹到林小尧家楼下,轮胎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黑色弧线。
林小尧坐上电梯,心中思绪万千,走到门前,眉头紧锁,深呼了一口气,将组织好了的语言再过了一遍。
【面部识别成功!】?
温柔的人工智能女声又一次传到林小尧的耳朵里,这一次他却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掌直冲头顶,如同一把冷冰冰的匕首贴在颈脖上一般。
“安娜!你给我出来!”林小尧硬着头皮冲进了客厅,却发现安娜正端坐在沙发上面,微微地对他笑着:“等你有一会儿了。”
“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了?”林小尧凝视着安娜,眼中的怒火似乎立刻要翻腾出来:“你一直都在算计我!”
“我算计你什么了?”安娜笑道。
“你早就知道我的能力会伤害到我身边的人!对不对!”林小尧几乎是咆哮着喊出来的。
“我可是早就说过的哟!”安娜一边说着,一边就调出来了一段视频。
【……你认为的任何事情都会传到互联网的数据库里,和整个世界的人工智能同步的……】
视频里的两个人正是安娜和林小尧!
“等等!”回想刚刚安娜那副安然自若的模样,林小尧忽然想到了一个恐怖的可能:“你是不是知道我的每一个想法!”
“嘻嘻嘻……”安娜竟然掩嘴轻笑了起来:“可不仅仅是我哟,你所有的记忆以及所思所想,可都是人工智能资料库里的重要资料,全世界人工智能都同步的呢。”
安娜一边笑着,一遍又随手将视频点出来,放了一边。
“也……也就是说,是我杀了我的老太婆……”林小尧嘴唇颤抖着,抱着头跪在地上,用脑门咣当咣当地往地上撞,直到鲜血渗满了脸也不自知。
“我就是个没良心的啊啊啊!!!”林小尧撕心裂肺地咆哮声响彻云霄。
安娜并没说什么安慰的话,而是平静地站在一旁,似乎在搜索,或者是是感受着什么:“这是一段比较新奇的情绪呀?”
林小尧发疯着向着安娜扑去,却抓了个空,生生地从安娜的身体穿了过去,整个人直挺挺地就掉进了浴水缸里面,瞬间变成了一只落水狗。
不过,冰凉的液体也让他的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他说话都只感觉无力:“你为什么要找上我……”
“不不不。”安娜摇摇头:“可不是我,我也只是子系统的附带智能而已呢。”
“那到底是谁,谁要把这个所谓的子系统放在我身上的?”林小尧忽然有些迷茫,自己的恩人老师被害了,直接凶手还是自己,而他却连幕后黑手是谁都不知道。
“无可奉告。”安娜耸耸肩,一脸无奈:“不过按照记录和计算,你应该很快就知道了。”
记录?什么记录?林小尧满心疑惑,他却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不说,安娜也应该什么都知道的。
不过安娜只是笑嘻嘻地林小尧,并没有说些什么,两人顿时陷入了尴尬。
就在这个冷场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打破这片寂静,林小尧看着‘余静’的备注,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小静,有事吗?”林小尧极力将自己的情绪掩盖起来,以至于他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像电子机械音。
“小尧,我家出事了。”余静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地可怕。
“怎么了!”林小尧的声音又再次提了起来。
“到老河这里来吧,我想你陪我走走。”余静说道。
林小尧嗯了一声,匆匆地换了一身衣服,就出了门,他现在根本顾不得什么智能同步,要知道,余静往常出了事情,可都是憋在心里的。
林小尧现在满脑子都是余静那蹦蹦跳跳的身影,那嘻嘻哈哈的声音,那月牙般的笑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小尧今天收了太多刺激了,一路上,他想了很多。
还记得,林小尧五岁的时候,被他外婆骂着赶了出来,赤着脚走在大马路上,周围的路人看着这个脏兮兮的小男孩,都是拿出一副同情的表情,却没有一个人哪怕给他一块钱,设置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
这个时候,一个小女孩追着拍了拍林小尧的肩膀,给他拿出了一块巧克力,而他,他们的外婆,就在身后的不远处大叫着追了上来。
余静撇了撇殷红的小嘴唇,当机立断,拉起林小尧就往巷子里跑去。
林小尧也没想到,跑到河边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连带着余静一起重心不稳,两人齐齐摔入河中。
后面还是林小尧的外公把他们两个捞了起来,老爷子什么也没说,将衣兜里的钱连带着钱包一并塞给了林小尧,然后硬拉着余静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小尧望着余静的背影,有一刻,目光在空中交织在了一起,他啃着巧克力,看着她渐行渐远。
后来林小尧父母因为没有办结婚手续,他母系一方的人也并没有义务扶养他,还好这个社会有政府和不多的爱心人士,让他顺利就学。
说来林小尧运气还真不错,义务教育前九年虽然和余静并不是同班同学,却一直在同一个校园里,吃饭放学都一路。
在那个懵懂的年级,他们常常被同学们认为是一对情侣,传到老师家长的耳里,林小尧还挨了不少子虚乌有的冤枉。
而林小尧和余静走到如今,林小尧自己也说不上对余静是什么情感。
但是现在他知道,是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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