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回来了
“翻过前面的那道山岗你便能够看到上都城,陛下有令边军无故不能靠近上都城,恕晚辈不能再送你们了。”
“你真的不愿再回上都城吗?”赵长恭再次说道。
“不了!况且还有那么多的兄弟在等着我,我不想让他们失望,只是我有一件事想要请求先生。”
赵长恭挥手,“但说无妨?”
“我已多年未见家母,实在无言面见她老人家,如果先生方便的话代我照看一二。”
“一定!”
“那么如此便谢谢先生了!”
“再见!”
“保重!”
乐平勒马而行,留下一地烟尘。
上都城很高很大,当你位于上都城外时,你首先看到的并不是那巍峨的城墙,而是城墙之中隐没在云雾间巨大的山脉,以及那些高耸入云的箭楼,像一柄柄利剑仿佛要刺穿苍穹,在箭楼周围无数的飞辇环绕,那是上都城的眼睛。
行至城外,早有等候多时的甲士上前迎接燕忘川一行人。
上都城是这天下内有数的几座雄城,一年四季上都城的人流极多,来来往往的客商,慕名而来的游人,百姓,城墙下面开启了足足十道宽约数十米的城门,即便是这样也满足不了这座雄城的需要,城外早已排上了长长的队伍,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一条条游龙。
放眼望去城下全是密密麻麻的身影来来往往的甲士极多,一些人的眼中满是焦虑,却依然不敢逾越半步,秩序还算井然。
燕忘川当然用不着如同这些普通人一样,城门口的卫士早早的留出了道单独的拱门供其通行。
进了城内,更是热闹,游人如织,或驻足,或评首,大约是位于北方的缘故,民风颇为彪悍,这里的人不像西楚一样有着长长的广袖,更多的是露出一截宽袖,双手悬在外面,而离国女子也更多地是穿着紧身的长裙,露出娇好的身段。
燕忘川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这般热闹的景象了,眼睛明亮了数分,大概是不想让身旁的先生觉得失礼有些拘谨,他并没有过多的表现,没有叫闹,也没有兴奋地拍手,他只是微微的挑眉,亦或是唇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以此来表达他的开心,赵长恭心想真是一个孩子,他本来便是一个孩子。
已近正午正是热闹的时候,街道旁的一间酒馆的二楼却出奇的静,就连呼吸声也低沉了许多,场面显得有些诡异,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窗边,那是一位女子,而且是一位漂亮的女子,一身紧身劲衣,容颜精致。
咚咚的脚步声传来,于是这幅诡异的场景便像是平静的水面,被忽然丢进了一粒石子般打破,然而这声音却似乎没有丝毫停下的迹象。
随后便是第二声,第三声......。
终于瞧见了那人的身影。
那是一个俊美的年青人,一身服饰华贵之极,腰间系着一块没有任何瑕疵的白玉与这座简陋的酒馆格格不入。
几乎所有人都对他怒目而视,唐突了佳人。
而后有些眼尖的酒客却变了眼色,在那块白玉的后面,一块墨黑的令牌忽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司卫!”
那人惊叫出声,于是刚刚还怒目的酒客在下一刻却仿佛看见了世间最为可怕的事情。
在离国,与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的是血腥,肮脏,黑暗,因为这是离国最为恐怖的机构,司卫总共设有八个刑司,每一司设一掌司,这就是离国八司,同时也是只隶属于离国皇帝的机构,是其最为锋利的爪牙。
因为直属于皇帝陛下,所以行事肆无忌惮,往往量成极多的冤假错案,有些人甚至把他们比为朝廷的走狗,而在这些走狗的后面往往代表了权力。
既然已经看穿了他的身份这些酒客又哪里敢停留,纷纷结账走人,不一会整个酒馆便空荡荡一片,留下的便只有那名女子,她就是那样静静的坐着,对身后的事情没有一点反应,仿佛根本就不曾发生过,就连稍轻微的移动都没有。
年青男子看着散走的酒客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来到女子的身边与她刻意的保持了距离,他是司卫五司的掌司方泽,同时也是一位修行者,与那名女子保持距离不是因为怕,更多的是警惕,而且还有一个更加令他沮丧的原因,他打不过这名女子,只有了解她的人才知道这名女子实力有多么恐怖。
那女子依旧沉默。
也许是感觉到气氛有些冷,方泽开口道:“怎么对于我的出现就没有一点意外,而我到是挺意外的,需要堂堂司卫六掌司墨以山盯住的人一定不是一位简单的人物。”
他顺着墨以山的目光望去,车帘掩映间出现了燕忘川的面容,那是一个少年,可是这名少年给方泽的第一印象却是陌生,而且这种感觉在他身上出现,很不好,他甚至有些轻微的恼怒,五司里有数以万记的卷宗!只要是稍知名的人物便会被单独记录在案,而他身为掌司却不知道这名少年的任何信息。
似乎是看出了方泽的疑惑,一道清冽的女声传来,“既然他从未出现在上都,你便不可能得到关于他的任何信息。”
“他是谁?”
“九皇子,燕忘川。”墨以山不带任何的感情说道。
“哪个九皇子!”方泽有些不确定但是随后笑了出来,离国只有一个九皇子,难道真的是他。
“他回来了!”
“怎么,你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紧张。”墨以山看着他微嘲道。
方泽解释道:“不是紧张,只是他回来的不是时候,你知道像这样悠闲的日子怕是不多了,而这才是我真正担心的地方。”
“看来有人没有放弃。”
“有很多的人都没有放弃?”墨以山语气沉稳。
“只是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
“有很多人都很想知道那样东西,但是他们都已经死了,难道你也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方泽不再说话。
墨以山收回了目光没有理会方泽,缓缓下楼。
车队继续前行,约莫行进了几刻钟的时间护送燕忘川的队伍队伍来到了皇宫,宫墙下,很冷清,呼呼地风声自宫墙上刮过,更是让燕忘川觉得寒意顿生,宫门外无数的太监与宫女侍立一旁,赵长恭已经不知去了何处?只余下燕忘川一人。
一位年老的太监来到燕忘川的身旁,那名太监的脸上布满了皱纹,虽然年老但步履依旧矫健丝毫看不出衰老之色,一双眼睛更是凌厉,在他的身上巡视丝毫不加以避讳。
蓦的燕忘川觉得身边温度骤降,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等待被捕获的猎物。
“燕皇子!快些进去吧!”那名老太监开口了,声音沙哑,发出嘶嘶的响声,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一样。
他的名字是燕忘川,燕帝的第九个儿子。
十年前离国与西晋于梁地大战双方投入数十万的兵力,上千修士,最后离国于阴阳谷大败,十万甲士上千修士在那场大战中死亡,离国被迫割让禄阳郡,直至现在禄阳郡还在西晋的掌控当中,而当时年仅五岁的燕忘川被选为质子进入西晋国都开始了长达十年的质子生涯。
事实上九皇子燕忘川一点都不受离国皇帝的喜欢,否则也不会让只有五岁的燕忘川入晋。
时隔十年后,燕忘川又再次步入这座深墙宫苑内,身后并排站着宫女与太监,西落的斜阳将他的身影拖得极长。
黑色的背影渐渐挺直最后与宫墙融为一体。
“我回来了!”燕忘川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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