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瓶养颜珍珠粉罢了
赵夫人暗暗攥紧了绢帕,鼻翼冒出汗,眼神斜过去带有威胁的成分,冷冷盯着大夫。
大夫捊起袖子揩了把汗水,舔了舔干涩的唇,“这,这位姑娘只能证明尸体淤紫的多种可能,但并不能说明赵太爷不是被毒死的。因为毒死也有可能产生这种症状,不是吗小姑娘?”
“不错,我试验这个只是为了让你们开开眼界而已,别见风就是雨,土包子似的认定只有中毒一种可能。”傅若颜说话间眼神有意无意朝赵夫人瞟去。
赵思源有些不耐,“那之后呢,别卖关子了。”
“之后…”傅若颜顿了顿,走到桌前,毅然拿起桌上的瓶子往口里倾倒去。
“不要!”赵湛风一般迈过去,丢开瓶子,捏住傅若颜下颔伸手去挖,“你疯了么,快吐出来!”
傅若颜白了他一眼,怎么这么没默契,当即挡开他的手,朗声笑道:“大少爷真是爱民如子,生怕这是毒药害了我。不过这只是一瓶养颜的珍珠粉而已,真不知那大夫怎么当的,把珍珠粉也说得那么恐怖?”
赵湛狐疑的瞅着她,心里还是惊疑不定。大夫也哑口无言,无论说什么都没用了,人吃下去没死就是最好的证明。
怎么会这样?她以为这是个扳倒赵湛的最佳机会,是一盘精密无解的棋局,怎么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赵夫人心有不甘的同时又暗暗庆幸,能替赵湛翻案那小姑娘都以身试毒了,怕是再翻不出什么花样来,至少能别脱她下水。
“我看你这庸医就很可疑!来人,抓起来,等会我亲自审问!”赵思源命令完,又看向妻子,他不傻,细细回想起来她今天出奇的配合和激动,“还有你,夫人,身为当家主母竟然人云亦云,吵着要将儿子定罪,你这个主母是怎么当的!”
“我…我也是为了老太爷着想,就激动了些!”赵夫人被丈夫指责忿忿不平,现在像恶疯了的老鼠,逮一切能咬的,转手指着地上的瓷器花瓶,“就算老太爷不是赵湛害死的,可他偷老太爷房里的东西总不是假的吧!”
“母亲,”这声母亲赵湛叫得咬牙切齿,他不疾不徐辩驳道:“敢问在母亲心里我到底在这个家是什么地位?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是赵家的嫡长子。往理上说,将来我是要继承赵家家业的人,我何须去偷自己的东西。往情上说,我和祖父是爷孙,他去了,我拿走两件他房里的东西作为纪念,又有何不可?”
“哟,可方才不知是谁一个劲的说大少爷是偷东西,不知那人是愚蠢无知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还是故意挑拨离间想陷害谁呢?”傅若颜配合的接话,硬是将那块遮羞布揭开,让赵夫人无所遁形。
“老爷,我……”赵夫人狠狠瞪了眼并排站一起的人,只有承认自己傻,“我是一时没想到而已。”
赵思源重哼了声,不愿让外人一直看他们家笑话,遂揭过,“此事容后再议!这位小姑娘,我看你医术超群,见解颇深,不如再帮家父检查下到底是何故离世吧,到底是中毒还是别的原因?”
傅若颜摇头拒绝,“赵老爷说笑了,我是大夫,不是神探,不可能什么都知道的。就此别过。”傅若颜含糊其辞的推诿,福了福身,挤开人群离去了。
只是事关赵湛她才小露一手,让他脱离了猜疑,其余事她没时间也没兴趣管。
回到席面间依旧风平浪静,这桌女客多,没有去看那些,唯有跟着回来的梁文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是大房那边的人,自然不可能歌颂傅若颜的丰功伟绩,只埋下头默默吃饭了。
傅若颜吃到半途觉得胸口有些闷,跟卢氏说了声赶紧离开人围着的席面,吸一口新鲜空气。
琉璃墙瓦背后延伸处一支硕大粉润的桃花花枝,这个季节桃花开得欢,落得也多,是最美的季节,傅若颜不自觉朝那处房屋走去,想绕去后边观赏全景,那定然像全身沐浴在花海里一样梦幻。
快走到了,被小厮拦住,“抱歉,里面是内院,外客不能进去的。”
傅若颜望而却步,有些扫兴,不舍的驻足观看了会,旁边走来个带胡须的老管家,“姑娘是想进去赏桃花?那就进去吧,老爷在那边看到说了,你想去哪都可以,除了我们赵家的禁地,连少爷小姐们都去不得的。”
傅若颜振奋起精神,“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厮自然放行,傅若颜踏着花海蜿蜒进里边,老管家很放心小姑娘的品行,没有监视的跟着,任凭傅若颜一个人游玩。
傅若颜对着硕大树干站着,脑子还是晕乎乎的,她以为远离人气就行了,没想到…可能药吃得太多了,她身子骨又一直未调理好。
头顶有一枝桃花开得特别好,穗子结满了枝头,层层叠叠,映着阳光发出暖粉的光,她抬手想摸一摸,不过离她有些高了,那就隔着空气比划下也行。没想到她正欣赏呢,一只手将伸过来将那株桃花折断,咯嘣一下,傅若颜心都疼了。
她转过身,愤愤盯着来人,还没等她教训,那人竟然伸手献花,“给你。”
“谁叫你把它摘下来的,那上面还有花骨朵呢,开得多好呀,你一摘下来它就没几天活头了。”
赵湛愕然,如玉的脸颊浮起一丝尴尬的红晕,“我以为你够不着。没事,没听过移花接木吗?我待会把它绑在……”
正说着,傅若颜竟直挺挺朝自己胸口上砸来,赵湛噤声不敢动,垂眸盯着怀中的小脑袋。她不会气得拿脑袋砸自己吧?
只是她良久没有起来,赵湛疑惑的拍她肩,“阿颜?”
他捧起她脸看,发现她是闭着眼睛的,登时吓一跳,打横抱起她穿过小径带回自己屋。
放她到自己床上后,赵湛急匆匆要离开,被傅若颜抓住了腕子,“别走,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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