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何谓笑面虎(一更求订阅)
巩喜一群人终于冲出了山谷,冲到了谷口外。
山谷里平静了下来,确切的说,是死寂了下来,虽然不再有山石从百余米的悬崖峭壁上砸落,虽然不再响起剧烈的撞击声,山谷里却遍布着数十块山石,多半是砸陷在土里的大山石,山谷里还躺着近八十具死尸,这些死尸多半是被山石直接砸死的,砸得稀烂,皮肉、筋骨、血水、脑浆遍布一路,山谷里还躺着三十多个重伤挣扎的人,都是被崩裂的碎石块砸成重伤的……
这个山谷很狭窄幽深,很多人挤在山谷中慌乱奔跑,空中不断砸落的山石也就能造成格外大的杀伤力,而这就是白鹿马选择在这个山谷发动山石攻击的原因,它真的很有灵智。
死了近八十人,重伤了三十多人,全部来自城主府和西河会,其中包括了三个武修,两个城主府的武修和一个西河会的武修,他们都是被山石直接砸死的。
城主府和西河会的人加在一起只剩下一百五十来人了,而且其中有将近一半身上都挂了彩,受了轻伤,小部分人因为此前的马群暴动而受伤,大部分人则是在山谷中被崩裂的碎石块砸伤。
进入禁区之前,城主府和西河会的人加在一起有三百余人两百余匹马,而现在竟然变成了这种局面。
是不是很惊喜?是不是很刺激?惊喜刺激吧?
如果白鹿马能开口说人话,它一定会对着一百多米下方的人群大声问一问,可惜它虽然很有灵智,像是一个聪明的人,但它毕竟不是人,它是一只不会说人话的白鹿马。
眼下,白鹿马已经从山谷里的崖壁上消失,转而跑到了悬崖上方的山顶上,距离地面有一百多米。白鹿马站在山顶边缘,正对着谷口所在的位置,俯瞰着谷口外聚集的人群,再次露出了嘲笑的神色,讨厌的人类啊,擅闯我的地盘是自不量力!
白鹿马快速收回了目光,默默转身走开,轻轻踏着四只马蹄,发出轻轻的哒哒的声响,哒哒声渐渐变快也变大,白鹿马很快从山顶消失了踪迹,从另一个方向朝着山下窜去。
唐躬武扛着巩喜冲出山谷后,将巩喜从肩上放了下来,巩喜瞪了眼唐躬武,他心里很憋屈,自己乃是堂堂临海城城主,却被唐躬武一个县尉给抗在肩头奔跑了一里地。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身子骨真的矮瘦娇弱,如果自己跑可跑不快,就很可能被山石给砸死了,何况当第一块大山石从崖壁上砸下来的时候,如果不是唐躬武及时守护,他就已经被砸死了,且会死得很惨,会被砸得稀烂。
巩喜落地后,确认了暂时安全,惊魂甫定的他没有第一时间下令去抓白鹿马,而是让唐躬武给了他一个水囊。因为不知道要耗费多久才能抓到白鹿马,在唐躬武的筹备下,今日城主府官兵带了些食物和水囊。巩喜接过水囊后,立刻用水冲洗着自己的脸和头,此前他一头栽进了野兽排泄物,还呕吐了两次,让他的脸和头都显得脏乱恶臭,而他是个有洁癖的人。
一个水囊里的水用完后,竟然还不够,巩喜又让唐躬武给了他第二个水囊,用完后还不够,然后是第三个水囊,然后是第四个水囊,第五个水囊……如此反复,最后巩喜用掉了足足八个水囊里的水,将自己的脸和头反复冲洗了多遍,而八个水囊已经是城主府官兵现有的所有水囊了,全都被巩喜拿来冲洗了,如果城主府官兵还有更多的水囊,巩喜还会继续用水冲洗。
唐躬武睁大着眼睛,一边看着巩喜冲洗一边在心里苦笑,觉得巩喜这种人虽然在官场混出了名堂,但绝对不适合带兵打仗,竟然把所有的水都拿来反复冲洗了。
唐躬武突然想到,今日巩喜率领八百余人马到葬马山抓白鹿马,岂不就类似于带兵打仗?看看巩喜今日的表现和眼下糟糕的局面,可见巩喜是真的不适合做这种事。
好不容易等巩喜冲洗完,用完了八个水囊,唐躬武想到了什么,低头瞥了眼自己的衣服。他穿的是县尉官服,县尉官服和一般官服不同,是一种利落的劲服,类似于明朝锦衣卫的制服。
唐躬武的县尉劲服上沾着一些秽物,是此前巩喜吐在他身上的,当时唐躬武就感到恶心了,只是不敢指责巩喜,而且当时情况危急,他只顾着扛着巩喜奔跑。眼下当唐躬武瞥了眼县尉劲服上的秽物,再次感到了恶心,这些已经被风干的秽物,散发出了格外刺鼻的臭味。
所有水都被巩喜浪费完了,唐躬武便从地上拔了一把枯草,擦了擦自己的县尉劲服,将那些风干的秽物都给擦掉了。巩喜发现后,面露不满之色,翻了翻白眼:“你还嫌我脏?”
唐躬武心里郁闷,默默想着:“你吐在了我身上,我擦一下怎么了?只准你用八个水囊里的水不断洗脸洗头,就不准我用一把枯草擦一下衣服上的秽物?”他只是在心里默默想着,没直接说出来,反而低下了头,因为他对巩喜足够忠心也足够包容。
巩喜“哼”了一声,其实当他看到自己吐在唐躬武身上的秽物时,闻到那股刺鼻的臭味时,也会感到恶心,然而当他看到唐躬武自己擦掉这些秽物,他就感到不开心,觉得这种行为是对他的不敬。
巩喜是一个笑面虎,何谓笑面虎?
所谓笑面虎,就是外貌装得善良而心地凶狠的人,就是表面一套,背后往往会有另一套。很多笑面虎都有一个特点,他们在外人面前会虚伪的笑,会显得客气,可他们对待亲近自己的身边人,有时就会直接表现出内心真实的一面,会很少露出笑脸,会显得刁钻苛刻甚至凶狠。
这种人的心理是有些扭曲的。
巩喜就是这种人,他在外人面前会虚伪的笑,会显得客气,可他对待唐躬武这个亲近他的身边人,对待这个他所谓的心腹爱将,反而很少露出笑脸,显得刁钻苛刻甚至凶狠。
为什么巩喜敢这么做?因为他曾经有恩于唐躬武,他也很了解唐躬武的性格,他知道,出于报恩的唐躬武对他很忠心,对他不会轻易仇恨,所以在唐躬武面前,巩喜已经习惯了放下笑面虎这张面具,显得刁钻苛刻甚至凶狠,而这就是他内心真实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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