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兽阁楼 夜听风雨
中午的太阳晒得叫人头皮发麻,抬眼望去,它永远在那个位置,时间静止,它慵懒的似乎一点没动过。居士易三人三骑在峡谷中缓缓前行,闷热、沙石、崇山峻岭,往前走一步越发艰难,一切似乎都在考验着三人的耐心也考验三匹快马的脚力。蓝天之上没有一片云彩,太阳肆无忌惮的显示它的威力,它好像要告诉阳光普照下的万物,谁才是主宰一切的神灵。
严少度的白马被马王偷走,且不说那匹白马价值千金,严少度看着它一点点长大,亲手调教它成为自己的坐骑,那份感情只有真正爱马的人才知道。三人寻着马蹄印找来,瞧瞧眼前山连着山人迹罕至为这片土地提供天然屏障,怪不得十二生肖帮能成为这一带最大的帮派。白马是严少度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按理来说除了自己,别人没有本事将它牵走,马王就是马王,驯马的本领想必要技高一筹,要不然怎么配得上马王这个称号,只是他偷走白马,着实为三人找了不少事。
除了马蹄踩在石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广袤无垠的山谷中听不到任何动静,三人与太阳搏斗,早就疲惫不堪。一只鹰划破天际在头顶盘旋,发出几声鸣叫。三人拉住马缰绳停下脚步抬头望去,天上的鹰似乎在提醒她们,这山谷中的安静已不是片刻,四周郁郁葱葱的山间或许隐藏着不为她们所知的危险。
火辣的阳光确实叫居士易与严少度放松了警惕,她们似乎都忘了,这里是河西,一条白骨堆积成山的咽喉要道。打起精神驾马接着往前走,地上的沙石间传来沙沙的响声,居士易、严少度二人转头向望去,砂粒间凸起一个包,随着她们徐徐前行,她们快一点,那个沙包就快一点,她们慢一点,沙包也慢一点。这种武功叫遁地术,不知道什么时候三人就被盯上了,再往两边的山林望去,此刻真瞧出刀光剑影的味道。
察觉不对劲,居士易、严少度二人心照不宣。往前走了一段路,严少度灵机一动“哎呀”一声捂住肚子道:“易兄,我吃坏肚子了,你和雅娜到前面等我吧,我马上就来。”
居士易听出她的用意,拱手道:“那好,严兄快去快回。”他对雅娜一笑道:“我们走吧。”雅娜哪知道她们打什么哑谜,更不知道危险临近,看了严少度一眼,一鞭子打在马背上跟上去。
那只地里的耗子就在脚下,等居士易和雅娜走远后,严少度喝道:“出来吧,尾巴露出来了。”地里冒出一堆黄沙洒向严少度的眼睛,一个瘦小的人影跟着从地下跳出来,手里的铁抓朝严少度胸口袭来。严少度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手,卷起袖子一拦的同时侧身落到马下,又从马的另一边翻身骑在马背上,那人扑了个空,落到地上。严少度一看,来人身材瘦小卧在地上,一身脏兮兮邋里邋遢的,他长得尖嘴猴腮,嘴角边长了两条长长的胡子,两颗门牙明显的裸露出来,活脱脱就是只大耗子。
这摸样逗得严少度仰头哈哈大笑对他“哎”一声道:“你是不投错胎了?”
老鼠一指严少度问道:“小白脸,你说什么呢?”
严少度调戏他道:“我说你是只大老鼠,很大很大那种。”忍不住又笑出来。
老鼠气得暴跳如雷喝道:“狗王、猴王、鸡王是不是你杀的?”
严少度道:“哦,这么说你还真是只耗子?”
此人是十二生肖帮中的鼠王,说他是只大老鼠本无可厚非,可谁愿意别人说自己是老鼠呢?鼠王举起铁抓摆开架势骂道:“废话少说,接招吧。”鼠王纵身跃起遁入地下不见了。
这只老鼠倒是有趣,严少度一笑往地上瞧去,只见鼠王施展遁地术在地上来回乱窜,忽然纵身朝她扑来,严少度白鹤亮翅向后一斜,老鼠扑了个空钻到地底下。一次伤严少度不得,老鼠在她周围徘徊,从她身后再一次发动袭击,严少度一低头又躲过去。他不是严少度的对手,严少度显然已经对他手下留情,没想到鼠王真有锲而不舍的精神,上蹿下跳,一次不成两次,两次不成三次,动作一次比一次快,可谓百战百败又卷土重来。
老实说鼠王的遁地术还有两下子,要是小看他,只怕就会栽在他手里。可惜他今天遇到的是严少度,严少度武功高强不说,还爱玩,鼠王显然成了她的玩伴。鼠王猛扑几十次皆空手而归,想来他该累了,见他从左侧飞扑上来,严少度举起折扇并朝他脑袋打去。鼠王“哎呀”一声滚倒在地抱头鼠窜,严少度抬眼盯着他道:“累了吧?要不要歇一歇再来。”
这一阵过后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鼠王气不过严少度挑衅,纵身又钻进地里,一跃丛右侧扑上来。没有力气,动作自然就慢下来,严少度跃起一脚将他踢飞,鼠王摔倒三丈外打了几个滚。严少度落到他眼前,鼠王惊讶的指着她道:“你怎么这么厉害?”
严少度弯腰凑上去,死死看着他大喝道:“知道厉害还不快跑。”这一提醒,鼠王似乎才反应过来,钻进地下比兔子逃得还快。严少度咯咯笑了一声朝着他逃去的方向大声道:“哎耗子,回去告诉马王,叫他乖乖把我的马送回来,别等我找上门去狠狠打他一顿。”闹了这一通,一扫之前的疲惫。前面山谷中传来一阵急躁的马蹄声,严少度转头望去,心想“糟了.......”她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山谷中一片混乱,上百人骑着快马,手中的马刀擦得亮亮的,跟在居士易与雅娜身后穷追不舍,一支支要命的箭划过云霄向二人射去,居士易一剑一马断后,护着雅娜在山谷中狂奔,整个山谷都是震天动地的喊声。江湖险恶。还没有进入中原,江湖上的刀光剑影就准备好迎接雅娜的光临。正邪不两立,居士易若只有一人一骑,势必要与这些邪魔歪道拼个你死我活,可惜对方人多势众,护着雅娜不便于他们厮杀,依眼下的形势,硬拼绝非上上策。
严少度从马队后面冲出来,十二生肖帮那些小喽啰只顾追眼前的居士易与雅娜,丝毫没有察觉背后的严少度。严少度见此情形,果断拔出挂在马背上的长剑杀将过来,他挥剑左挥右劈,一连将七八个人刺下马去。被她这一冲,马队中惊起一阵嘈杂声,等十二生肖帮反应过来指挥马队围杀严少度时为时已晚,严少度快马冲出包围向前奔去。经她这么一折腾,马队阵型乱作一团,整装想再追却只能见三匹快马过后扬起的尘埃。
天黑后来到一家气势磅礴的客栈,名曰“仙兽楼”,三人牵马来到客栈门前抬头望着那块金匾,严少度读了出来:“仙兽楼......”客栈的名字还真是别出新裁,严少度一笑环视四周,荒郊野外的,还有这样一座客栈,不是很奇怪吗。
店小二迎上来笑嘻嘻问道:“三位客官是要住店吗?小店有最好的房间,最好的酒菜。”
严少度打量那小二一眼,此人相貌平平,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不过他身体壮硕,手掌上全是茧子,瞧得出是经常使刀落下的。什么“仙兽楼”,分明是一家黑店,连眼前这个小二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只是天都黑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点,错过这家上哪找地方住去?难道这店里的人比居士易更厉害不成?小心行事不见得能出什么事。
严少度的眼睛厉害,心机更深,店小二这么说,她并转头对居士易与雅娜道:“易兄,你和雅娜先进去,我去马厩看看。”说是去马厩看看,其实她的用意就是借这个机会查一查这家店的底细。
听了她的话,店小二阻拦道:“客官,你们的马交给小人就行,用不着您亲自跑一趟。”
严少度喝道:“交给你?要是丢了怎么办?你赔我呀?”店小二哑口无言,严少度一摆手道:“少说废话,前面带路。”
居士易行走江湖多年,他怎么可能瞧不出这是一家黑店,严少度此举是为了安全起见,等她走后,二人一同进入客栈。一个胖乎乎,衣着光鲜肥头大脑油光满面的男人迎上来,呵呵傻笑着道:“在下是这家客栈的老板,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他一边说,一双眼睛不老实紧紧瞧着雅娜,叫雅娜毛骨悚然缩到居士易身边。
此人的行事作派绝非君子所为,居士易心中着实气氛,一时冷眼相对。那人倒也识趣,见居士易不高兴,急忙将目光从雅娜身上移开。他有自知之明,居士易更不想惹事,并放他一马道:“给我们三间客房,再给我们一些吃的。”那人听后,转身匆匆去办。
一轮明月在天上露出半张脸,以后每一天都会变得越来越圆,直到七八天过后一点点缺失。跟着仙兽楼的小二来到马厩,借着月光,早有几匹快马拴在马厩里喂草料,细数下一共六匹枣红马,严少度是懂马爱马之人,让她看上一眼就知道这六匹骏马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马。
刚刚在客栈门前也没见到店里有什么客人,这六匹好马又是哪来的呢?店小二指着马厩转头对她道:“客官,马棚就在这,你马交给小人你就放心吧。”
严少度道:“交给你我还真不放心。”哪有说话这么直接了当的?小二一脸懵,严少度道:“愣着干嘛?走吧,这里没你的事了。”那店小二见过世上多少人,像严少度这样的只怕还是第一次见。江湖险恶,凡事都要小心谨慎,这座仙兽楼既然是黑店,那小二肯定也懂这个道理,严少度让他走他只能走,同时心里一定骂着从来没有遇到严少度这么难缠的人。
等那个店小二走后,严少度牵着三匹马走进马棚,将马拴起来。这些人与十二生肖帮不知道是什么关系,今夜住在此处,她不能不未雨绸缪。严少度亲自挑了些草料,又从井里打来水,确认没有下毒才敢给马喝。当然,开黑店杀人越货无非为了谋利,马匹能拿去卖钱,也许她的担忧是多余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况且白天刚刚遇袭,此地还是十二生肖帮的地盘。
直到一切都能让她安心,这才从马厩中走出来。刚出来就停住脚步转头望着那六匹枣红马,想了一会走到马槽旁边抓起里面的草料,心想这六匹快马的脚力都要比她们三人的马脚力要好,今夜要是出什么事,跑起来要吃大亏,于是从腰间摸出一只白色的瓶子,将瓶子的白色粉末全撒在草了上。这下就放心了,她轻轻一笑转身往回走。
又走出两步,不安的慢慢停了下来。杀气,一股浓烈的杀气从背后袭来,直叫人浑身发凉。严少度紧紧握住手里的折扇转身一看,身后的马厩里站立一条黑影,月光下若隐若现,仔细一看是鱼肠。鱼肠缓缓从马厩中走出来,那气势从未从未见识过,煞气逼人,严少度确站稳脚步一步也不退。
鱼肠在离她七步以外的地方停下道:“阁下的打扮让我想起一个故人。”
严少度一笑道:“世上穿同样衣服的人那么多,有什么好奇怪的?”
鱼肠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严少度道:“我是什么人关你什么事?天下第一杀手鱼肠,你不会以为这个名号可以吓死所有人吧?”
鱼肠不想与她多说废话道:“我已经跟你们很久了,在关外五里镇的时候我就发现你鬼鬼祟祟,居士易是傻子我不是,你跟着居士易难道不是为了洛河图?凡事想得到洛河图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严少度严肃下来问道:“我问你,有人出钱让你来杀我吗?”
鱼肠道:“没有。”
严少度又问道:“你跟了我们这么久,洛河图在我身上吗?”鱼肠不答,严少度道:“既然没有人出钱让你来杀我,洛河图又不在我身上,你犯得着来找我吗?等你发现我拿了洛河图再来找我不好吗?”
鱼肠手指一弹,噬魂剑出鞘三寸道:“鱼肠杀人不需要那么多理由。”他纵身一跃,一剑朝严少度刺去。
但见一道寒光从眼前闪过,刺得眼睛睁不开,严少度退后一步,拿起折扇一拨,只听“当”一声响,噬魂剑擦着喉咙而过,与手中折扇撞在一起,溅出点点火花。鱼肠杀人从来只用一招,他着剑竟然被严少度轻而易举接下,多少有些出乎预料。接下这一招,严少度对鱼肠冷冷一笑,折扇一推,将鱼肠手中剑推开,一挥手折扇打开,朝鱼肠的喉咙扫去。礼尚往来,鱼肠更加意外,他一脚踢在地上往后滑去,严少度乘机踢起一脚,逼得鱼肠一跃而起落到马棚上。严少度运足功力将折扇抛出去,折扇变身暗器围着鱼肠转了一圈,鱼肠拨剑一挑又飞回严少度手里。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鱼肠刺了她一剑,她就还鱼肠两招,严少度做买卖真是一点不吃亏。
二人鏖战正酣,一条白影凌空出现,向鱼肠攻去,鱼肠纵身离开马棚,只听到“啪”一声,一条长长的鞭子打在马棚上,马棚随之塌了下来。来人是个女人,她身穿白衣,头顶上披着一块青纱,使的是一条长长的鞭子,从她的打扮上一看就知道她来自西域一带。鱼肠落到围墙上,那女人一跃追上去,连环腿一脚踢在鱼肠剑上,尽管鱼肠用了七成的功力还是被震得连连后退。这女人武功非同小可,一条鞭子在身边编织成一张网,鱼肠手里的剑再厉害却伤她不得。自出道以来从未遇到这么厉害的对手,鱼肠不敢大意,二人皆使出上乘武功,一时间电闪雷鸣,叫人大开眼界。
这下子没人管严少度,严少度向前两步对二人大声道:“你们慢慢玩吧,我就不陪你们了。”她一笑转身离开。
走到拐角处,只听到一阵吵吵声,严少度避进拐角处回头一看,除了那个胖乎乎的店老板以外,店里冲出五六个人,大概是听到马厩这边有打斗声来查看情况的。这时,鱼肠与那个神秘女人纠缠在一起从围墙上落下去,五六个人见状,前簇后拥打开后门追出去。
来到客栈中,一桌子的酒菜已备下就等她。见她坐过来,居士易、雅娜二人都站起来,居士易问道:“严兄,出什么事了?”
刚才打斗的动静不小,看来二人都听到了。严少度坐下拿起筷子道:“刚才发生一场好戏。”
二人相互看一眼,雅娜不解道:“好戏......”
严少度瞅了她一眼道:“可惜你们错过了。”她用筷子一指二人道:“坐下来吃饭吧!”于是,往雅娜碗里夹了不少菜。她的举动居士易都看在眼里,一路上严少度对雅娜那么好,居士易打心底高兴,可他怎么会知道其实严少度也是个女人呢。
夜渐深,赶一天的路,居士易与雅娜都回房去休息。严少度回房打开窗子,从这里正好能看到客栈后门,她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刚才那场好戏还没完,那几个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她想看看这仙兽楼里到底是些什么牛鬼蛇神。果不其然,大约一个后,后门方向传来议论声,严少度翻身来到窗口,那几个怪人垂头丧气的回来了。见他们聊着朝柴房的方向走去,严少度跳出窗口悄悄跟过去。
柴房亮起灯,严少度施展轻功落到房顶上。轻轻抽掉一块瓦片向下望去,从外面看这是间柴房,近看了才知道里面别用洞天,屋里宽敞明亮,左右给摆着六把兽首红木座椅。其实严少度早有预感,现在终于可以确定这里是十二生肖帮的一个据点,屋里那几个怪人就是十二生肖帮中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仙兽楼是这伙人的老窝,那就不用到处去找马王要回自己白马了。
那个胖乎乎的店老板是十二生肖帮的猪王,屋里除了兔王、鼠王没来之外,剩下的七个人都来了。只见几个人灰头土脸的模样,店小二奉茶上来,终于能好好歇口气。一阵过后,马王道:“刚才那两个人到底什么来路?咋们追了两个时辰,连人家长什么样都没见到,你们说怪不怪?”
羊王“嗨”一声道:“十二生肖帮在河西道上称雄,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怪事......”他心里一惊道:“你们说咋们不会遇见鬼了吧?”
牛王一听大喝道:“世上哪有什么鬼?羊胡子,你别胡说八道。”
羊王指着牛王道:“如果不是鬼,那你说是什么?要是人,怎么我们追了两个时辰连个脚印都没看到。”遇上这种怪事,最害怕自己吓自己,不说也罢,这一说,七个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心里都有些发虚,你看我我看你安静下来。
又过了一会,虎王喝道:“这河西道上,只有我们十二生肖帮才是真正的鬼,别自己吓自己。”
这话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几个人的神情好看许多,猪王问道:“那今夜的事咋们还不做?”
龙王盯着他狠狠问道:“肥猪,你是不是让居士易有所察觉了?”几个人都望向猪王。
猪王环视众人一眼道:“居士易的武功号称天下第一,在江湖中成名已有数年之久,江湖经验自不用说,要让他一点也没有察觉那不可能。”
几个人一听,吓得站起来,龙王思索着慢慢坐下道:“要是真让他察觉,这事就不好办了。”
羊王抢着道:“江湖传闻,居士易的武功只有鱼肠能与他一较高下,我们几个人连鱼肠一招都接不住,我看要杀他咋们只能另找机会。”
这话说到在场众人的心坎里去了,前夜刚刚在鱼肠手里吃了苦头,大家都还心有余悸。有安静下来,马王忽然道:“耗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话刚说完,鼠王气喘吁吁撞门进来“哎呀”一声道:“总算回来了。”
见他一副狼狈样,龙王怒斥道:“耗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鼠王懒洋洋的往自己椅子上一躺答道:“别提了,居士易身边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实在厉害,要不是我耗子逃得快,就见不到你们了。”严少度在房顶听着,撇嘴一笑,这只老鼠真会吹牛,哪是他跑得快,分明是严少度觉得他长得有趣,放他一条生路。
听了鼠王的话,猪王喝道:“糟了,刚才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去了马厩,你们说咋们看到那两个人,其中一个不会是那个家伙吧?”
龙王冷他一眼道:“我看你是被吓傻了吧,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咋们去追那两个人时,那不男不女的东西还在前面吃饭,难道他有分身术不成?”被人叫是不男不女的东西总是不痛快的,眼下总不能下去打他们一顿,免得打草惊蛇,反正十二生肖帮的行踪已经找到,倒想瞧瞧他们想耍什么花样。
羊王右手手背打在左手手心上道:“要我说,就该让蛇王往她们的饭菜里加点佐料,省的咋们费时费力和他动手,这下好了,居士易有这么一个强援,咋们要杀他不是难于登天。”
牛王“哼”道:“羊胡子你今天是怎么了?要是怕了乘早滚蛋,你也不想想居士易是什么人?给他下什么毒他瞧不出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羊王脸一迈气道:“既然如此,咋们就等着居士易把我们一个个杀了吧。”
马王忙道:“羊胡子,你说什么丧气话?不管怎么说?狗王、猴王、鸡王的仇我们一定要报,就算今夜不成,咋们还能另找机会是不是。”
虎王握紧拳头喃喃道:“另找机会?”他忍了忍道:“今夜就是最好的机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狗王、猴王、鸡王的仇咋们就别想报了,就等着道上的人看我们笑话吧。”
说了这么多,龙王终于下定决定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今夜咋们就与居士易来个鱼死网破,居士易要是死在我们手里,日后看还有谁敢惹我们十二生肖帮。”此议众人都没有异议,羊王只能随大流。龙王目光如炬道:“等到后半夜,居士易和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都睡熟后,蛇王先放蛇,要是毒不死她们,就用蛇阵困住她们,大不了一把火烧了仙兽楼,让她们都葬身火海。”
蛇王一直没有说话,听到要烧了仙兽楼,抬头问道:“烧了仙兽楼?和居士易在一起那个漂亮姑娘不是一起烧死了?”
什么时候他还想着女人,牛王一掌拍在桌子上站起来大骂道:“毒蛇,你真是死性不改,还想再吃苦头是不是?”
蛇王闭口不言,龙王为安抚他劝道:“蛇王,女人多的是,今夜你可别坏了我们的大事。”说完,转头对猪王道:“肥猪,你立刻传令下去,命人准备好柴火,为防止被人察觉,后半夜再将柴火搬到仙兽楼。”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十二生肖帮的手段不能不说不高明,一切商议妥当,可惜他们的计划都被严少度听去,计划能变成现实就要另说了。该听到的都听到,离后半夜还有几个时辰,可以放心回去睡个好觉,休息好后再与他们玩,严少度将瓦片放回原处悄悄离开。
一觉醒来大约三更的模样,原来是上楼的脚步声打扰了清梦。虽说脚步声很轻,却没有逃过严少度的耳朵,十二生肖帮商议好后半夜才动手,至少要再过一个时辰,难道他们改变主意想提前动手不成?严少度顿时清醒过来,抓起折扇一闪身来到门口。轻轻撬开门往外望去,店里一片漆黑,十二生肖帮不像要动手的样子,倒是那头肥猪蹑手蹑脚的往楼上走,边走还边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和做贼没有什么区别。
这头肥猪身上几百斤的肉,他脚步声放得再轻,总能发出些声响,若是普通人,这时候睡熟了自然不会被他吵醒,偏偏碰上的是居士易与严少度这种高手,二人睡觉都睁着眼,岂容他在面前班门弄斧。
猪王瞧瞧走到雅娜的房间门口停下来,这回严少度算明白了,原来这头肥猪也在打雅娜的主意。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猪王这种时候还有这门心思,十二生肖帮恶人的名声果真名不虚传。严少度脚下一旋转来到窗前轻推开窗跳出去,一转身从窗口跳进雅娜房间里,此刻雅娜睡得正熟,梦以外的事她一点没有察觉。居士易在床上打坐养神,剑就放在旁边伸手能拿到的位置,猪王的脚步声沉闷踏实,那叫一步一个脚印,他能听不到吗?他同时听到严少度破窗跳出雅娜房间里的声音,一个猪王严少度足够应付,他并闭上眼不动声色。
刚来到雅娜的房间,一根竹桶插破窗纸,想来猪王是想下毒先迷晕雅娜。严少度岂容他奸计得逞,不等猪王往屋里吹毒烟,她并先声夺人,先往竹桶里吹了口气。猪王措手不及,一口毒烟全让自己吸进去,呛得他咳个不停不说,一头撞在房门板上,房门怎禁得起他几百斤的肉,“啪”一声倒下来碎成一地,猪王一个跟头栽在严少度面前。
这声巨响惊醒雅娜,严少度哈哈的笑一声蹲下,一扇子打在猪王脑袋上道:“你还真是头蠢猪。”
偷鸡不成蚀把米,猪王疼得“呀”惨叫一声,抬头瞧见严少度,吓得脸色铁青。那迷魂药开起起效,慌乱中猪王从腰间拔出两把切肉的菜刀向严少度脚下扫去,严少度向后退了两步,猪王一个鲤鱼打挺“咚”一声稳稳当当站立起来,两把菜刀对准严少度脑袋就劈。他这么胖动作还能如此敏捷,这身重量,就不怕把楼拆了。猪王晕头转向,人影都看不清,再厉害也是临死前的挣扎。严少度使出空手夺白刃的功夫,扇子一抬,猪王一只肥手震得虎口发麻,手里的菜刀抓不稳脱落,扇子一挥,那把菜刀朝猪王肚皮上飞去,猪王又一声惨叫,肚皮上留下一道血印。不等他做反应,一脚踢在胸口,千斤之力这团肉踉踉跄跄往后退,被门槛一绊,身子往后一倒,直接撞坏走廊上的护栏坠下去,楼上正好一张桌子,这头肥猪压在上面,碎了一地。
仙兽楼里亮起火把,龙王等人闻讯赶来,正好看到猪王这番狼狈样。严少度追出去向下瞧一眼问道:“肥猪,你没事吧?”经这么一摔,加上肚皮上的伤疼的要命,迷魂药早就不管用,用不是皮糙肉厚,刚才那一刀还不让他肠子都流出来。
此时,居士易与雅娜也从房间里走出来,龙王抬头瞧三人一眼,愤愤不平指着猪王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怎么忘了你这头肥猪也是个好色之徒。”
猪王“呀呀”叫喊着道:“龙王,救我呀。”
龙王大袖一甩懒得理他,虎王碍于兄弟情分,一挥手对手下人道:“把人抬下去。”猪王就是猪王,几百斤肉四五个人抬着都费劲,着实叫人看出一番乐趣。
等猪王被抬走后,严少度道:“哎,不知道你们准备好柴火没有呀?”原来,他们的计划严少度都清楚,龙王等人惊叹不已。严少度扫视几人一眼问道:“你们谁是马王?不知道偷东西是要还的呀?”
这都什么时候,说这种话未免太不合时宜,龙王冷冷道:“我们是贼,偷来的东西哪有还的道理。”
严少度道:“好啊,这么说借各位几个脑袋也不用还了?”
说不过严少度,干脆不理她。龙王一指居士易骂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居士易大侠,你在中原称雄,我十二生肖帮在河西做恶,原本八竿子打不到干系,你何苦到河西寻我们晦气。”
居士易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身为江湖中人,遇上不平事就要管一管,十二生肖帮在河西道上无恶不作,杀了你们三个人,算给你们点教训,你们若肯改过自新,我还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龙王仰头哈哈大笑一声道:“居士易,你也太小瞧十二生肖帮了。”他阴阳扇一打开,扇纸上露出一个窟窿头,杀意已起,龙王喝道:“弟兄们,给我上。”
一声令下,牛王跃起来一脚踢在柱子上,举起连环刀朝居士易头顶劈去,与此同时,马王从马鞭一挥,马鞭拴在居士易身边的围栏上,借着鞭子的拉力一脚向居士易下盘扫来。居士易一动不动,待马王一脚踢断围栏,他退后一步躲开马王一击,一脚踢在马王肚子上,马王飞出去,拴在围栏上的马鞭拉着围栏一起飞出去,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击破马王,居士易举剑一拦,牛王手中大刀砍在剑鞘上,这一刀牛王用尽九牛二虎之力,居士易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牛王的大刀砍在剑鞘上,反而将自己弹飞出去,撞柱子上落下去,压碎一张桌子满地打滚。
十二生肖帮欺负手无寸铁的人还有两下子,遇上真正的高手,胜负一时间并见真招。龙王一瞟摔在地上二人喝道:“大家一起上。”龙蛇虎羊鼠五人一同跃起,手里的兵器一一朝居士易身上招呼。但见居士易纵身跃起,拔剑横扫出一招彗星袭月,五人还没靠近他,就被剑气震退,纷纷落下去。
居士易落到客栈中央大喝一声道:“十二生肖帮,弃恶从善还有活路,否则休怪我剑侠无情。”
龙虎蛇羊鼠加上刚才倒地的牛王、马王七人以及在场十二生肖帮的小喽啰们加在一起共有几十人,众人一起围上来虎视眈眈。占着人多势众,虎王大喝:“正邪不两立,居士易,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图穷匕首见,一伙人呼喊着冲上去,十二生肖帮人多不假,可在居士易面前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居士易拔剑四顾,一张剑网挥舞得密不透风,反倒是十二生肖帮那些人家伙,居士易拳脚相加,滚的滚爬的爬,被打得东倒西歪,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
仙兽楼里地方狭窄,十二生肖帮那么多人挤进来,前呼后拥堵得水泄不通,打倒一人就连累一串人,反而不利于居士易厮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楼里的桌椅,瓶瓶罐罐没有几件是完好无损的。人命关天,居士易不忍心痛下杀手,不想眼前这些都是玩命之徒嗜血成性,刚将人打倒他又站起来反扑,一来二回,包围居士易的圈子越来越小。雅娜站在楼上,下面的打斗一览无余,时间每过一刻,她心中的担忧就多一分,恨不得自己也去帮忙,可她不会武功,只能添乱,她目光不自觉向严少度望去,哀求严少度出手帮忙。如果连眼前这群无赖居士易都打发不了,那他还当什么大侠?以后怎么保护雅娜?严少度将目光移开,专心看这场好戏,免得受雅娜影响。
只见居士易横扫一剑,转身一脚朝围攻他的人脚下扫去,五六个人“叽里呱啦”叫人倒在地上。逼退十二生肖帮,居士易剑一横喝道:“再不住手,那我就得罪了。”
都杀红了眼,还怎么停下来?牛王举起大刀骂道:“少废话,拿命来。”一刀朝居士易拦腰看来。
居士易往后撤了一步,只听到“当”一声响,牛王手中的连环刀断成两截,牛王惊呆了,正所谓枪打出头鸟,他正愣着,居士易一脚踢在他胸口,他那高大的身躯连连后退,挤压这身后那些小喽啰一起摔个满地打滚。龙王、虎王一左一右,铁拳与阴阳扇一上一下直取居士易要害,居士易提剑一挑,龙王的阴阳扇被拆散,他剑一挥,扇骨化身暗器一般射向龙王,情急之下,龙王顺手抓来一个手下人躲在那人身后,那人吓得大喊大叫,射来扇骨从那人身上穿过,将那人万箭穿心打死不说,扇骨的劲道接着射向龙王,龙王下意识的身子一斜,大部份扇骨躲过去,还是有三支扇骨打在肩上,将他逼得连连后退。击退龙王,虎王的铁拳已经在面门上,居士易右手使剑,左手提起五成功力一掌迎去,虎王大叫一声,像片树叶一样飞出去结结实实摔了几个跟头。同时鼠王变身耗子,手里的铁抓向居士易的小腿扫来,马王挥动马鞭直取他的喉咙,居士易左手一抬,抓马王手里的马鞭轻轻一抛,马王飞起来撞在柱子上,又一脚踢在地上,一股强劲的内力掀起地上的地砖,鼠王撞了个满堂彩。一连破五人,羊王、蛇王不敢动了,十二生肖帮为非作歹,居士易哪能那么容易放过他们,这一跟头人人有份,谁都别想落空。居士易挥剑惊鸿一瞥向羊王刺去,羊王倒是奸猾,知道这一剑一定会要他的命,一闪身躲到柱子后面去。居士易正好借力打力,一脚踢在柱子上,顺手一剑刺向蛇王,蛇王大吓,他轻功了得,施展轻功纵身一躲,他这一躲,蛇尾巴露出来了,居士易手里的剑从他腿上划过,蛇王惨叫一声撞在手下人身上,手下人忙将他扶住。此刻,居士易背后正好空虚,羊王见机会来了,双手往腰间一摸,一只手上各自摸出六把飞刀,他运足功力一伸手将十二把飞刀一起向居士易射去。谁曾想,这是居士易故意给他露出的破绽,居士易回头使出招蛟龙出海,跃起来从十二把飞刀之间的缝隙穿过,铁剑直取羊王心脏,十二把飞刀反而杀伤了自己人。羊王又躲到柱子后面去,还以为那根柱子能救他的命,只见居士易手里的剑“噗”一声穿过柱子,一剑刺在羊王胸口,刺羊王一个透明窟窿。
羊王不想送命,故而一直躲在后面,谁料想先死的那个还是自己,居士易一拔剑,羊王倒地死不瞑目。先死了狗王、猴王、鸡王,眼下死了羊王,兔王又离十二生肖帮而去,一时间十二生肖帮折损大半,虎王、牛王、马王一起喝道:“羊胡子......”三人喊也没用,羊王已气绝身亡。
早知如此何必自不量力,严少度深吸一口气,算为十二生肖帮感到惋惜。羊王的死更刺激了十二生肖帮报仇的愿望,虎王挂着彩喊道:“跟他拼了。”
接下来仙兽楼里就更混乱,十二生肖帮那些小喽啰一波接一波不要命的往上冲,想用车轮战耗死居士易,就连楼上的严少度与雅娜也不能幸免。严少度拉着雅娜护着她往楼下跑,几个小喽啰提刀从楼梯上冲上来,挥刀就朝二人脸上砍。严少度将雅娜往身后一拉,一脚将冲在最前头的喽啰踢翻,那小喽啰席卷着跟在他身后的几个瘪三一起咕咚咕咚滚下楼梯,那真是一人带走一大串。那些小喽啰在居士易身上占不到半点便宜,还想捡个软柿子捏,显然他们是打错算盘了。
鼠王见状,一窜扑向严少度,铁抓一次次朝她胸口袭去。严少度折扇左拦又挡,鼠王始终不能的手,心里就越发着急,招式只见的漏洞并暴露出来。严少度折扇一挥打在他后脑壳上,鼠王“哎呀”一声脸先着地,那两颗门牙硬生生给磕掉,满嘴是血。
严少度看他又好笑又可伶,对他道:“白天还没吃够苦头是不是?真想变成死耗子?”鼠王双手捂住嘴巴没命的往楼下跑。话说回来,磕掉那两颗门牙对鼠王来说是好事,至少从模样上要比以前好看许多。
十二生肖帮打不过,呼啦一声散去,着实让人不解。严少度与雅娜来到居士易身边,居士易提剑问道:“什么意思?”
这不是好兆头,三人小心的四处张望,只是夜色漆黑什么都看不清,居士易特意往雅娜身边靠了靠,与严少度一左一右护着她。忽然听到“沙沙”的响声,三人仿佛置身于地狱,周围都是阎王殿里的小鬼,那声音如此鬼魅,令人心惊胆战。
“嗖”一声,居士易挥剑一劈,一条蛇断成两截落在跟前,居士易一看道:“有蛇,要小心了。”
话刚落地,雅娜“啊”一声,等居士易与严少度转过身,雅娜软软的倒在居士易怀里。严少度抓住雅娜的手腕为她把把脉道:“被蛇咬了,这蛇的毒性强烈,没有解药,只怕性命不保。”她抬头看着居士易。
无奈之下,居士易运足功力为雅娜封住身上几道大穴,不让毒液扩散至全身,先保住性命,再想办法找解药为雅娜解毒。眼下仙兽楼里到处都是毒蛇,天那么黑,不早点脱身,恐怕二人也不能幸免,居士易抱着雅娜纵身破窗出去,严少度跟在他身后跳出去。
刚落到仙兽楼外面,十二生肖帮的人又围上来,这些人就像狗皮膏药,粘上人甩都甩不掉。看来是想将居士易三人耗死在这,可雅娜的伤容不得耽搁片刻,严少度将两个手指放在嘴里打了个口哨,三匹快马撞开十二生肖帮的包围圈跑向三人,居士易和严少度施展轻功落到马背上,挥起马鞭冲进夜色当中。
精心谋划一场吃了大亏不说还是让三人跑了,牛王问道:“居士易跑了,怎么办?”
龙王冷笑道:“他们跑不了,给我追。”
快马跑了半个时辰,一滴冰凉的血滴在居士易手臂上,居士易急忙拉住马缰绳,只见雅娜低着头,黑血从她嘴角一滴滴落下来。居士易大急,翻身下马将雅娜从马背上抱下来,再为她把脉,雅娜的气息很微弱,几乎只剩一口气。那条咬伤她的毒蛇毒性实在太强,虽然居士易用内劲封住她身上的几处要害的穴道,毒性还是逐渐扩散,马上就侵入心脉,再不想办法为她医治就晚了。
严少度见居士易停了下来,骑马回到二人身边下马问道:“怎么了?”
居士易道:“毒液已经扩散至全身,要是再不医治,雅娜必死无疑。”
严少度抬头往天上看一眼,离天亮至少还有半个时辰,再说,荒郊野外的上哪给雅娜找大夫去,总不能眼睁睁看她等死吧?严少度急道:“那怎么办?”
居士易不假思索道:“我先用内力将雅娜身上的毒液逼出,保住性命再想办法救她,不过我为雅娜运功逼毒,不能被任何人打扰。”
严少度点点头道:“交给我吧。”
居士易感激不已道:“有劳严兄。”说罢,扶雅娜坐下,居士易盘腿坐在雅娜身后提起内劲灌入雅娜身上。
不能被任何人打扰,谈何容易?严少度犯难了。不说别人,就那只嗅觉灵敏的耗子,想逃过他的追踪就不容易,十二生肖帮这群地头蛇一定会尾随而至,趁居士易为雅娜疗伤之际动手,到那时,别说雅娜有性命之忧,居士易也会跟着受伤。十二生肖帮就在身后,离她们应该不会太远,要将他们引开才行。严少度动动脑子,骑上自己的马,再牵上居士易的马向密林深处跑去,跑出大约一里路程,将马放如深山。刚放走快马,十二生肖帮就追来,严少度忙避到僻静处,十二生肖帮与她擦肩而过,去追那三匹快马去。如此,一来一回又得花费不少时间,天就快亮了,等天亮后事情就好办多了。
十二生肖帮辛辛苦苦追了一路,就找到几匹被严少度丢弃的马,真可以说是可忍孰不可忍。天赐良机岂能放过,又沿路折回,寻着蛛丝马迹,天亮后发现地上有黑色的血迹,蛇王摸摸地上的血迹,血迹已经刚得差不多,看样子人走已经走了很久。
牛王兴冲冲走上来问道:“怎么样?”
龙王接上话道:“居士易武功果然了得,他竟然能用内力强行将那个女人身上中的蛇毒逼了出来。”
蛇王呵呵冷笑一声道:“我蛇王下的毒岂是那么容易解的?”
虎王问道:“蛇王,你把话说明白。”
蛇王道:“居士易用内力强行为那个女人逼毒,不但救不了那个女人不说,毒液反而会通过真气进入居士易体内,毒液侵入心脉,没有解药,她们一样是死路一条。”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马王叹道:“蛇王,你还真是条毒蛇。”这话对蛇王而言不是苛责,反而是褒奖,蛇王阴森森的一笑。
即使真如蛇王所言,毕竟居士易武功了得,谁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龙王大喝声道:“可居士易他人呢?他杀了我们十二生肖帮四个兄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折腾大半夜十二生肖帮也不嫌累,牛王瞟了鼠王一眼骂道:“耗子,你是怎么带的路?”
想问同样话的不止牛王,其余几人怒目相对,心中定然有不少怨气。鼠王担惊受怕,龙王却怒斥道:“你就是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鼠王实在气不过,刚刚的恐惧忽然之间变成愤怒大喝道:“报仇难道是我一个人的事不成?有本事你们怎么不自己去找居士易?”
鼠王好歹是十二生肖帮中一员,与其他十一个人平起平坐,凭什么总任人使唤?兔子急了还咬人,龙王从来没有想过鼠王也会顶撞他,心中又急又气。几句话说不到一块就要争吵,十二生肖帮离心离德已不是朝夕。
刚经历一场风浪,要是因这点小事争吵,还说什么报仇?马王急着道:“好了,都少说两句。”龙王、鼠王各将脸转一边,马王看了龙王一眼走到鼠王身边道:“耗子,在这河西地面,要是连你耗子都找不到的人,那别人也别想找了,你说是不是?”这句恭维的话鼠王听来很受用,一肚子的气顿时全消,乖乖的找人去。
三人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天明时走入一个幽静的山谷。蛇王下的毒果然了得,居士易虽然运功清除雅娜身上的大部分蛇毒,蛇毒也随真气吸入自己体内,反而自己也中了毒,他用内功封住全身上下的经脉,以免毒气扩散到全身这才勉强保住性命。此刻居士易一点功力也使不出来,要是十二生肖帮追上来,只能束手待毙。行走江湖多年,多少大风大浪都走过来,偏偏在这条小沟里翻船,是他太大意。严少度扶着雅娜走在前头,居士易摇摇晃晃的跟在身后,要是不到解毒的办法,他和雅娜都在劫难逃,这一关要怎么过让人忧心。
山谷中随处可见的兔子,可眼下谁还顾得上这些山里的精灵。江湖险恶,前夜的厮杀,十二生肖帮死了羊王,三人也好不到哪去,居士易与雅娜半死不活,真是遇上一件麻烦事。前面的茅屋炊烟升起,三人往茅屋走,严少度心想着先将居士易与雅娜安顿下来,再找蛇王要解药。
大清早就有人在门外敲门,兔王打开门,严少度上下打量她一眼道:“姑娘,我这两位朋友中了毒,不知能否在这你歇歇脚?”
蛇王下的毒兔王再熟悉不过,见到她们,三人的身份她猜个八九不离十,不过,她的身份三人就未必知晓。虽说十二生肖帮与居士易有不共戴天之仇,可天下被称为侠者就居士易一人,他死在十二生肖帮手里,十二生肖帮是能名噪江湖,只是从此以后谁来主持江湖公道?况且十二生肖帮找居士易报仇,那就应该堂堂正正,下毒这种手段兔王不齿,加之从前做了太多错事,如今兔王想要改过自新,种种原因架在一起,兔王没有理由将她们拒之门外。
刚将居士易与雅娜安顿好,二人并晕过去不省人事。兔王为分别为二人把把脉道:“她们身上的蛇毒,解药只有蛇王才有。”
兔王刚一转身,严少度并将折扇顶在她喉咙上,只要轻轻一挥手,顷刻间就能要兔王的命。严少度对她笑道:“这两天十二生肖帮的人我差不多都见过,唯一有一个人从来没有出现。”她挑了兔王一眼道:“你就是那只兔子吧?”
兔王面无惧色道:“我死了,她们就得死。”
严少度一笑道:“说的没错,我正好拿你去换蛇王的解药。”
兔王也一笑道:“姑娘最好打消了这个念头,我的命没她们的值钱。”兔王瞟了眼躺在床上的居士易与雅娜一眼接着道:“只有我能救得了她们,你放心,我会为你保守秘密。”
严少度收起折扇转身喝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兔王走到她眼前道:“就凭我们都是女人。”她摆手一指院里的草药道:“不妨告诉你,蛇王下的毒除了他自己,在这河西道上只有我能解,居士易与这位姑娘中的毒,三个时辰内若没有解药必死无疑,你最好还是相信我。”
三个时辰之内要从蛇王手里拿到解药几乎不可能,兔王虽是十二生肖帮的人,她的行事作派倒与其他几个人不一样,眼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居士易与雅娜能不能保住性命,只能拜托兔王。正在此时,茅屋后面传来一声马的嘶鸣声,那声音再熟悉不过,严少度自言自语道:“白术......”
话音还没有落地,只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闯进来,鼠王吵吵道:“兔子,你快出来......”
十二生肖帮动作真快,这么快就找来。要说动起手来,严少度自然不惧他们,就怕雅娜和居士易撑不了多久。兔王瞧出她的担忧,轻轻道:“我出去把他们打发走就是。”兔王慢慢走出茅屋来到院中,龙王等几十人已经等在院里,只不过没有兔王的允许,他们不敢往屋里闯。见到众人盯着她,兔王边走边道:“哟,你们都看我干嘛?”她走到鼠王面前道:“耗子,我们可是好久不见。”
鼠王指着她吞吞吐吐道:“你......你少啰嗦,把居士易交出来。”
兔王呵呵一笑道:“我当是什么天大的事,你们这么气势汹汹的来找我......”
她话没说往,鼠王就喝道:“兔子,你少来着套,你就说居士易在不在你这吧?”
兔王道:“没错,居士易是在我这里。”
鼠王道:“那就好,你把人交出来,让我们带走。”
兔王眉头一皱问道:“你要居士易干嘛?”
鼠王一脸无奈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接着反问道:“哎我说兔子,你不会不想把人交给我们吧?”
兔王笑道:“哪能呀,居士易是我的病人,你们要带走我自然要问个清楚。”她停了停道:“龙王他们要找居士易,是为了给狗王、猴王、鸡王报仇,你耗子找居士易难道也要为狗王、猴王、鸡王报仇?你别忘了三年前他们是怎么对你的。”
往事不堪回首,鼠王心痛如绞,报仇的事就别提了,哭着转身跑出去。众人眼睁睁看着鼠王消失在眼前,龙王转头道:“兔子,我们不是说过不要再旧事重提吗?”
兔王冷笑道:“龙王,我看你是心虚吧?我是答应过你们不再提以前的事,可我没说不在耗子面前提呀。”
龙王拿她没有办法,阴森森道:“就算你兔子巧舌如簧我说不过你,我们要用居士易的人头祭奠狗王、猴王、鸡王、羊王你总没有理由不许吧?”
兔王一惊道:“什么?山羊胡子他死了?”
牛王接上话道:“羊胡子让居士易给杀了。”
这就叫善恶到头终有报,兔王一阵悲伤上心头。她想了想道:“你们要找居士易报仇我不拦着,等他身上的毒解了,伤好之后你们再来吧。”
这话摆明了要保居士易的命,等居士易身上的毒都解除了,死的就该是十二生肖帮。听了这话,虎王怒道:“兔子,你不念我们的兄弟之情,好歹也要为十二生肖帮的脸面想想,居士易杀了我们四个兄弟,我们十二生肖帮与他不共戴天,不乘此机会杀了他,难道还等他伤好以后来杀我们不成?”
马王也道:“兔子,你不会不顾我们的死活吧?”
兔王寸步不让,一挥手道:“那我不管,进了兔王谷就是我的病人,在兔王谷只能救人不能杀人,这是我的规矩,还请各位给个面子吧。”
这算哪门子的规矩,话说到这个份上,想要带走人就只能硬夺了。报复的机会来了,龙王呵呵一声道:“真是世事难料,兔子,你今天是摆明了要与我们大家过不去,那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马王对兔王有深情厚谊,可杀居士易报仇关乎十二生肖帮的名声是大家早商议好的。事已至此,今日兔王若死在龙王、蛇王手上,等她死后,马王只能自杀向她赔罪。
危急关头,那匹白马不知道从哪跑出来,冲进院子中将龙王撞开的同时将双方分开。龙王一个踉跄站稳脚步,抬头见到那匹白马,顿时目光呆滞脸色铁青,豆大的汗珠从脸颊上流下来,就像见到鬼一般。他轻轻往后退去,突然转身大喝道:“快走......快走......”说完就逃得无隐无踪。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虎王等人被他弄得一头雾水,但他这一跑也叫几人感到一丝恐惧,转身跟着他一起逃走。
魂不守舍回到仙兽楼,正值中午,客栈本该是最热闹的时候,却只闻一片安静。走进客栈当中,一股血腥味迎面扑来,忽然有种寒风刺骨的感觉,十二生肖帮帮众取出兵器步步为营。不见猪王,也听不到任何动静,并撒开人手去找。听到厨房方向传来一声惨叫,众人纷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赶过去,只见厨房门口晕倒一个喽啰,走进厨房,厨房的梁上齐刷刷挂满人,猪王那肥硕的身躯映入眼帘,除了猪王以外店里的七八个伙计都在其中。这些人每个人身上都挨了几刀,鲜血顺着脚尖滴在地上,血液已经凝固,看得出至少已经死了两个时辰。十二生肖帮杀人越货,什么恶事没有做过?像眼前这种杀人的手段他们也自叹不如,想必倒在门口那个小喽啰是被活活吓晕的。
猪王上衣被剥去,胸口刻着一支羽毛十分显眼,虎王表情呆滞咬牙自言自语道:“大鹏王......”
大鹏王在关外称雄,从不涉足中原,出现在河西只有一个原因,洛河图。天下镖局丢失洛河图,大鹏王限期三个月让他找回洛河图,这件事在河西道上已不是秘密,可洛河图丢失关十二生肖帮什么事?为何要寻十二生肖帮的晦气?那夜鱼肠的话在耳边萦绕,一时间,众人将目光聚集到龙王身上。
牛王扑上去,揪住龙王骂道:“龙王,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
虎王虎视眈眈逼上去道:“那天晚上鱼肠说的话我们听得清清楚楚,有人出一万两银子让你去劫洛河图,你说事情太大你没敢要那笔银子,龙王贪得无厌,什么银子你不敢收?如果洛河图不是你劫走的,居士易和鱼肠怎么会对我们穷追不舍?大鹏王怎么会来寻我们的晦气?我们差点被你给骗了,快把洛河图拿出来大家平分。”
马王吓得忐忑的道:“洛河图,我可不要......”他转身跑出去。
虎王瞟了马王一眼转头道:“就剩我们四个人,又能少分一份。”他扑上去大喝道:“龙王,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洛河图是武林至宝,江湖中人对它趋之若鹜。蛇王改换门庭和虎王、牛王一起逼上来,在利益诱惑面前,看似牢不可破的同盟不堪一击。这下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龙王彻底慌了,他知道绝不能落到三人手里,否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龙王摆出一副畏畏缩缩的姿态,目光在虎王、牛王、蛇王三人之间来回。他的低姿态叫牛王稍有放松,龙王抓住机会,阴阳扇朝牛王脸上扫去,牛王毫无防备,一时惊慌失措,脸上留下一道血痕的同时放开龙王,龙王乘机一跃破窗逃走。他想跑恐怕没那么容易,虎王大喝一声,带着牛王、蛇王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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