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归家
整趟回家的路皆是顺风顺水，韩知流并没有耗费太多时间，那候车厅中的御姐也没有再次出现，相比于如何在“沙丁鱼罐头”里不再弄出在公交上的事故，这一切对他而言不过是小插曲罢了。
出了验票口，在前往公交站台的路上，手机骤然响起，见来电显示上是自己母亲，韩知流的眉目间不见丁点意外，但为了不出任何纰漏，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
“喂，妈。”
“上完课了吗？”
“上完了，现在正准备回家吃饭呢。”韩知流的语气中夹带着丝丝的笑意。
“哦……嗯，你回来啦，怎么不早点跟我说，这家里……”
还没待母亲把话讲完，韩知流便是打断了她，尽量维持用记忆中日常的语气说道：“行了，行了，妈。随便弄点吃的就行，反正咱门晚上不是一直都是意思意思地吃点而已嘛。”
“那……行吧，你自己也要注意路上小心啊。”
“知道了，那我就收线了。”
“嗯。”
把手机揣进兜里没多久，公交车便是到了，这最后一段路还需半个小时左右，韩知流的眼睛一直在看着窗外陌生又熟悉的夜景，他的心难免感到些许的悸动。
“前方下站是知政南站。”车载喇叭响起，将失神中的韩知流唤醒了过来，在把随身行李都检查了一遍之后，韩知流便是按下了后门栏杆上的功能键做好了下车的准备。
嘶——
韩知流携着行礼，步履轻盈地落在了地上，想着心心念念的家就近在眼前了，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又快了些。
直到看见久违的老公寓，韩知流方才缓了下来。
滋啦~
才打开公寓铁闸门，韩知流便听到了楼上专属自家房门发出的干涩摩擦声，果不其然，在走到楼道拐弯处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自己最亲的她，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妇人，韩知流的母亲刘淑珍。
“赶紧进来吧！”
“嗯。”
韩知流低下了头，瞬间调节完自身的情绪，紧接着不动声色地提着行李箱紧跟着他刘淑珍身后走了进屋。
回到了自己最为熟悉的房间，在收拾完行礼以及确保不会露出任何端倪之后，韩知流方才出了房门，傍在厨房门前打量着还在忙碌的母亲的背影，许久。
“怎么了？”刘淑珍回过头见韩知流傍在门框上眼瞪瞪地看着自己发呆，不由得问道。
“没怎么。”韩知流笑了笑，便是转移了话题。
“对了，阿妈，老爸最近还好吗？”
听韩知流说起他的父亲，刘淑珍的表情开始变得有点生硬，良久，她才苦笑着说道：“你爸那边还不是老样子，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他们的家事，你最好还是别管。”
闻言，韩知流也是点了点头，不再聊这些让他们都不开心的话题。说起来，他们这一家子的构成实属复杂，韩知流的母亲是早些年从北方下来的，才离婚的她与韩知流的父亲韩志龙在因缘际会之下纠缠在了一起，之后才知道韩志龙是个有家室的男人。
但之后又因为韩知流的出现，他们二人却是无法做到真正的斩断关系，所以说，韩知流的家庭从某种方面上也可以理解为单亲家庭。
接下来的时间里，韩知流母子二人没有再生出什么波澜，就是吃饭时聊起韩知流暑假受的伤也被他很好地敷衍了过去，最后在为刘淑珍稍微按摩了一下之后，韩知流便是回了房间。
今天晚上，他想开始尝试去从宏观的角度去强化自己的身躯，其中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人体九大系统中起到协调作用的血液循环系统，这也是共生体这般存在最容易适应的系统，与融合那一次纯粹的强化细胞不同，今天的共生体是作为免疫系统的存在去清除韩知流体内所有有害的病原体、杂质。
别看说得很简单的样子，实际上这个工程是让人难以想象的浩大，因为整个过程都是容不得丝毫差错的，足足一晚八个小时，韩知流都在专心致志地对共生体衍生来大量的子细胞进行着微控，在其强大的毅力之下方才完成了这个“排毒”。
第二天才睁开眼的时候，寝室里弥漫着挥散不去的恶臭，气味的源头，也就是韩知流本身更是污秽不已，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在可以看见的皮肤上沾满了黑色、黄色、白色分泌物所构成的“壳”。
为了避免引起骚乱，韩知流不得不强忍着精神上针刺般的剧痛还是身上传来的虚弱感，短时间之内完成了清洁工作，即便如此，在刘淑珍起床之后，这股味道还是有所残留，万幸她也只是觉得这是邻居的缘故，并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只是待得刘淑珍看到韩知流从浴室里头出来的时候，她眼前的景象又是让其一声惊呼，经过共生体强化之后加上一个多月的高强度锻炼，韩知流的身材已经达到了完美，每一块肌肉看似不甚饱满缺乏肌肉线条，实际上内部却如同一捆钢筋虬结在了一起，不动则矣，一动绝对是惊天动地，靡坚不摧！
加上昨夜一晚的辛苦，韩知流体内的杂质皆已尽数排出，其中更是包含了大量的黑色素，导致韩知流现在的皮肤可以说是温润如玉，白璧无暇。
即便五官轮廓还是像往昔一般普通，但气质上已绝非凡人之流，用缥缈出尘形容他也丝毫不为过。
“流仔，你这……”刘淑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这变化实在有点儿大，暑假还身怀赘肉的小胖子，才两个月不到，就变成了一个翩翩俏郎君。
韩知流也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觉得自己的变化有点太大，所以他也早就备好了说辞，他弓起手臂，作出了一个健美先生的常用动作炫耀着。
“阿妈，怎么样？这是我这段时间的秘密成果，我跟着同学去咱门大学隔壁的药学院里头的健身房办了张卡，可以吧！”说着，韩知流还摸了摸自己凸起的肱二头肌，一脸傲色。
“可……你昨晚的皮肤好像没这么白啊？”
关于皮肤变得白皙，韩知流心知肚明，但他也没想到造成的变化如此惊人，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特别好的借口，想来想去，也只好用方才在洗澡时候相处来的办法敷衍过去了。
“你记错了，阿妈，不过我的皮肤的确是变好了，最近我也跟你一样看了些养生经，发现有个按摩手法是专门促进新陈代谢的，而且对皮肤还有着一定的美白效果，要不然，今天晚上你睡觉之前我试着帮你按一按？”
刘淑珍闻言又是打量了一番韩知流，明显后者的说法还有展现出来的成果已经打动了她。
“行，你晚上记住啊。难得回家一趟，别一天到晚有事没事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头。”说话的同时，刘淑珍顺手把韩知流赶出了厕所。
见母亲不再抱有怀疑，韩知流也算是放下一块心头大石，穿好衣服走到大厅里头开始感受起身体排出杂质之后的变化，相比与共生体结合之后产生的力量感，现在更明显的是血液循环带来的一种把负重卸下之后的轻松感，整个身体的协调更是少了许多阻塞。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韩知流对其母亲提出按摩的原因，毕竟有了他自己这个成功案例，就算无法完整的复制到刘淑珍身上，还是能大大改善后者的身体，为其减少心脑血管疾病的发病率。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是否有可能让共生体延伸到自己的体表外面，甚至进入他人的体内，不过关于这一点，韩知流觉得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因为关于这些个问题在共生体数亿年的记忆里头就有着记载，共生体曾不止一次两次为宿主衍生出专属的器官，或是鳞甲，或是犄角，就是翅膀、毒囊都是时而有之，一切……都是根据宿主所祈求然后衍生出来的生存能力。
但目前为止，韩知流没有一次刻意去使用这项能力，因为多出了黑色细胞器之后的共生体，肯定产生了某种未知的变化，对于这一点，韩知流是抱着一种观望的态度，他可不希望有朝一日他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变成了人人喊打的怪物。
嘶~
突然从韩知流的食指端突然冒出了一丝常人肉眼难见的“小蛇”，这……正是共生体在应韩知流要求下演化出来的形态，接下来直到刘淑珍上完厕所出来，韩知流已经完成基本的试验。
但就从毛孔侵入到毛细血管再到动脉静脉，按韩知流自身的判断，只要保持注意力的高度集中，这不过是一场毫无风险的微观手术罢了。
将共生体再次恢复成出厂设置之后，韩知流发现在昨夜已经耗费了巨额的生命能量又是少了一点，足以可见，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怕是所有的辛苦都将会功亏一篑。
可此时此刻，韩知流不但脸上没有一丁点的为难之色，反而还有着些许的欣喜，毕竟还有什么是能比看着自己家里人健康长寿还来得高兴的，如果说是生命层次进化的话，这不过算是韩知流这一生中少见的其中追求而已。
他清楚……自己还有着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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