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3章 内疚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咱们都别再内疚了。苏剪瞳看着方想,轻声说,一切都自有上帝安排,我们但求能问心无愧。

  我过几天就回德国了,你们保重。方想点点头。

  安然眼眶发红的看着方想,对于方想,他也有好多割舍不开的感情,他人生的前四年,每一步都有方想的身影和毫无保留的付出,虽不是亲生,却真真实实有过父子间的感情,他难过地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方想?

  国内的生意,我并没有丢,每年都会回来。他温和地揉着安然的头发,却是征求地对苏剪瞳和郎暮言说,我回来的时候,请允许我来看安然。

  郎暮言和苏剪瞳同时应了,郎暮言沉声说:安然可以选择自己交往的朋友,我们并不会多加干涉。

  安然红着眼眸出来,郎暮言抱住他,好了,家里的长辈说了要回家吃饭,别这个样子了。

  安然止住悲切,抱住郎暮言的脖子:爷爷离开了,太爷爷离开了,现在放想也要离开,我都见过好多人离去了。郎暮言,你以后都不能离开我和瞳瞳。

  我一定做到。

  说话算话啊。安然终于展开了笑颜,可不许骗人。

  绝对算话。郎暮言抵着他的额头,揉了揉他的栗色软发,爸爸绝对不离开瞳瞳和安然。

  安然开心起来,坐上郎暮言的肩头,趴在他的脑袋上,他温热的小手的触感透进郎暮言的肌肤里,郎暮言笑着伸出另一只手,抓住苏剪瞳的小手,缓步朝王家走去。

  郎王两家恢复交好,现在已经为外界全部所知,两家的矛盾也因为一系列的证据和王孟的回归全部化解。郎暮言接到林淑秋的电话,皱了皱眉头才接起来,轻声问:妈,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能回家吃个饭吗?

  郎暮言从丛林里归来,没有进过郎家大宅的门,一直都和苏剪瞳住在一起,林淑秋想念儿子,居然连一面都没有能够见到,终于忍不住打电话过来。郎暮言对母亲的感情很复杂,这么久未主动联系,其实就是怕她心内一直抱着别样的想法,伤害到苏剪瞳和安然,如果不是伤得太深,哪儿子能真正做到对母亲恩断义绝?

  我最近都比较忙,也许可以约个时间来外面吃饭,我和瞳瞳请你。郎暮言的话语里充满了客套。

  这客套简直要将林淑秋的心都击碎了,她放下电话,揉着心脏的位置,心中隐隐作痛。

  郎暮言挂断了电话,若非母亲下药那件事情,两人之间的关系绝对不可能闹得那么僵。为了避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他打算这段时期都平平淡淡先这样过去,等母亲真正想通了再说。

  苏剪瞳见此不忍心,她现在也是做母亲的人,也是儿子的母亲,随意笑道:要不你回去吃个饭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哪有你这样的女人,将自己的老公往火坑里推?郎暮言挂着淡淡的笑意。

  苏剪瞳也想起了上次他和芙蓉的事情,心内说不出什么感觉,既然他自己不想回去,也就没有再劝了。正在这个时候,听到前面有人带着满腔笑意说了一声:小姐和姑爷回来了,小小少爷也来了。

  前面一连串的人呼啦的围上来,将苏剪瞳几个人围在中间,连连往里面迎。王家的排场大,以前因为剑拔弩张的关系没有表现出来,现在关系消解,一下子就表现得明白无误,苏剪瞳跟着大家一起走进去,还有点不适应现在的热情。

  家里老老少少地坐了满屋,苏剪瞳和安然一进来,就是五世同堂的局面了。王朝元、王孟、郎天白、苏剪瞳、安然这样的顺序,郎怀瑜一看到郎暮言进来,跑过来嗫嚅了一声:三……叔……

  别扭了半天。其实不光是他,郎暮言要改口也很难。郎天白、郎怀瑜和苏剪瞳,干脆连姓都是用的以前的,可想而知要改变一下固有存在的习惯,并非那么容易。

  其乐融融地一顿饭后,王孟、郎天白和苏剪瞳、郎暮言一起去萝拉的坟前看了看。坟前干干净净,几束**摆放得整齐,是半干半枯的模样,看得出的经常替换的。郎霍当时亲自叮嘱过,让郎暮言亲手打理的萝拉的丧事,还说此后你必不会后悔,现在才知道,是因为萝拉是瞳瞳的奶奶。

  郎暮言心里感叹这世事的变幻和无常,不由更加捏紧了苏剪瞳的手。

  几个人并未说话,就这样在墓园里简简单单走了一遍。

  出来的时候,王孟挥手招来郎暮言走到一边,两人沉默了许久,王孟才开始说道:**那个老家伙,一向都很狡猾,咱们年轻的时候,就属他一个人心思花样最多,又最能下得狠手,心也最狠,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咱们对齐家的事情能算了,对方家的事情却不能算,这不是睚眦必报,更是保护咱们两家人周全的方式。

  郎暮言点头,当时扳倒齐家的时候,方家也是元气大伤,但是最后却缓了过来,方家是做黑道生意的,手底下不少亡命之徒,确实由不得郎暮言放松警惕。

  王孟道:所以要安排人保护好这几个小辈,郎霍那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看到,再发生了。

  是。瞳瞳和安然都有人保护。也请你多保重。

  王孟扬了扬拳头,身上一下子就像散发出了一股莫名的霸气,感觉到他身上整个的肌肉都张鼓出来了,郎暮言知道他常年的猎人生涯早就练就了强壮的体格,笑了笑,并不为他的安全状况担忧。

  按照传统豪门世家的规矩,一般是不会送小孩到普通学校学习的,所有一切教育都有专门的家庭教师负责。而相比普通的孩子,他们需要掌握的课程更加的多,比如礼仪、骑马、社交。因为担心安全问题,安然和怀瑜的课程也就由普通学校的转回到了家里,不再去学校上课。

  夏天也跟了过来,一时之间,让王家这座沉寂了很久的屋子里,有了不少的欢声笑语。

  王家除了苏剪瞳,就王若思这么一个女孩子,而且她是著名的歌手,常常忙得不可开交的进行各项演出,在家的时间并不多。苏剪瞳也不在的时候,一屋子的男人们,王朝元、王孟、郎天白、郎怀瑜、安然,简直就是一个男人的世界,男人们毕竟和女人不一样,除了公事,其他能谈的东西不多,就只好把所有注意力集中投放在是郎怀瑜和安然身上,倒也其乐融融,现在多了一个乖巧懂事的夏天,更是将几个男人独处的尴尬消弭于无形。

  苏剪瞳和郎暮言离开的时候说:郎暮言,你觉不觉得男人太多了?

  觉得。郎暮言认同。郎家也是男人堆的世界,曾经三兄弟,一个父亲,一个怀瑜,只有林淑秋是女人。现在王家也并不比郎家好多少。

  真的是一屋子的男人啊,上次爸爸还说一生都不会再娶了,他才四十一岁,那么年轻,真是可惜。

  大哥曾经对大嫂的感情很深,这些年来,大嫂离世这么久,他从来没对其他任何女人假以辞色。

  苏剪瞳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做儿女的,不管怎样也只好支持了。所以……

  郎暮言见她笑得贼贼的,不由笑问道:所以什么啊?

  所以,郎暮言我们再生个女儿吧。苏剪瞳脸上飞着红晕,软软地说,你看天天好可爱哦,有了女儿,我也可以每天给她梳辫子,给她买新衣服,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她还没说完,郎暮言就吻住了她的唇,好,生个女儿……

  苏剪瞳推开他,半眯着星眸说:先接吧。

  郎暮言接起林淑秋的电话,闷闷地喂了一声,林淑秋在那边低软了声音恳求地说:暮言,你就真的不能回来吃个饭吗?

  苏剪瞳呆在他怀里,玩着他的纽扣,头发天然清香的味道穿进郎暮言的鼻息里,郎暮言腿间的昂藏这几月憋得都要疯了,正想说没空的时候,林淑秋说道:你爸爸还给你留了一些东西,你怎么也得回来看看。

  苏剪瞳能听到他电话里的声音,点点头。郎暮言说道:那好,一会儿我和瞳瞳一起回家。

  林淑秋高兴地说:好好好,我等你们。

  郎暮言恼恨道:可恶!

  只得再次接了电话,却是郎临溪知道他们要回家,也是很开心,问要不要专门来接他们,又问要不要给苏剪瞳准备专门的吃的,安然会不会回来。郎暮言简直恼火异常,所有的回答都以一个不字了解,搞得郎临溪在那头莫名其妙。

  苏剪瞳笑个不停,小手帮他**了一下太阳穴,笑道:二哥也是一片好意,谁知道你大下午的不干正事做这个啊?咱们干脆先去吃晚饭,晚上再……

  她说不下去了,郎暮言严肃道:你不就是正事吗?

  苏剪瞳嬉笑道:走啦,要是再来一个电话,不光是你,我都要抓狂了。

  郎家大宅和以前相比,几乎毫无变化,但是内在的变化也是能感觉得到的,至少,这里不如以前热闹了,气氛有点冷清,仆佣成群,却没有应有的热闹之感。郎临溪远远地就跑出来,看到郎暮言和苏剪瞳,热情地给了给了他们各自一个大大的拥抱,将他们带进家里来。

  林淑秋一下子站起来,脸上却始终是挂不住,只是看着郎暮言,又一下子掉下眼泪来。郎暮言到底是不能无视母子间的感情,上去说了一声:妈,我和瞳瞳回来了。

  伯母。苏剪瞳礼貌地说。

  林淑秋得了这阶梯下,脸色和缓起来,笑道:还不赶快给三少爷泡茶?

  话还未落音,泡的茶已经端到郎暮言手边了,氤氲的茶叶香气里,林淑秋的眼泪一下子掉落下来,心疼地说:看你,瘦了这么多,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这疼儿子的心情倒是发自肺腑。

  郎暮言接过她的话头,一切都还好,你不用担心。

  苏剪瞳看出林淑秋对郎暮言的疼惜和在乎,设身处地为她想想,也未尝不能察知她的感情和用心,心头引以为戒以后自己对待儿子的态度,又悄声对郎暮言说:郎暮言,你妈都这样了,你也服点软吧,大家各让一步。哪有儿子一直和妈这样一直僵持不下的呀,总得有个人给点台阶给另一个人下。

  郎暮言点头,只要林淑秋能接受苏剪瞳和安然,他倒是无所谓。本身和母亲的矛盾焦点就只是这一个而已。苏剪瞳都能为了整个家着想,他当然更要。

  林淑秋又笑问苏剪瞳:怎么没带安然来呢,晚上可都做了好多他爱吃的东西。

  想来经历过郎暮言和苏剪瞳这一场大劫之后,林淑秋也终于领悟到很多东西,苏剪瞳笑道:安然今天第一天见礼仪课的老师,所以没有带他来。过几天让他一起过来,回去我会告诉他奶奶想他了。

  林淑秋笑道:也好。咱们一起吃饭吧。

  郎临溪见林淑秋和郎暮言、苏剪瞳缓解了矛盾也忍不住由衷地高兴,这餐饭,倒吃得前所未有的开心。

  饭桌上,郎暮言轻声说:妈,过段时间我就和瞳瞳结婚了。

  林淑秋明显愣怔了一下,随即笑道:也行,也行。

  不过话语里却多了很多敷衍的意味。饭后,林淑秋对郎暮言说:你爸还给你留了点东西,你随我到书房里去看看吧。

  郎暮言握住苏剪瞳的手没有放开,这一晚上,他都保持着和苏剪瞳手牵手的姿势,瞳瞳和我现在这样的情况,没有哪里是不能一同去的,何况当日爸爸在的时候,也很喜欢瞳瞳。

  林淑秋面露难色,郎暮言却坚定毫无辩驳的余地。林淑秋一咬牙,对郎暮言说:好吧。

  郎暮言和苏剪瞳一同走进郎霍的书房,他并不清楚父亲还有什么东西要留给自己的,不知道林淑秋到底要做什么。

  正在想着,林淑秋却带着芙蓉走了进来,郎暮言勃然变色,妈,你这是要做什么?

  芙蓉从林淑秋身后走出来,她红着脸,林淑秋说:老三,瞳瞳,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又能怎么办呢?我只求求你们,宽宏大量给一条路给芙蓉走。

  苏剪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何况,她也没有对芙蓉做过什么,惊讶地看着郎暮言,郎暮言更加气愤,不知道她不三不四要说什么,对苏剪瞳说:我们走!

  林淑秋一下子哭道:老三,芙蓉怀了你的孩子,已经快四个月了,你想一想,怎么安顿她和孩子吧!

  郎暮言脑子轰然一声大了,才反应过来芙蓉看上去和平时有点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是他从来没有心思在芙蓉身上,所以没有在意。听到这话,他下意识地去看苏剪瞳的脸,苏剪瞳的脸色变得灰白,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淑秋和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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