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9章 完整


  郎天白看着他,静待他说话。郎暮言在椅子上坐下,有点疲累,道:傅开疯了,一定要针对我。现在不是要不要和平共处的问题,而是他就是一个疯子,我把整他,他就要整我。

  所以你想将所有的钱都归拢到一处,只是为了给他致命的一击?郎天白一针见血地指出。

  他说出了一些疑虑,又和郎暮言商讨了一下事情的具体可操作性。

  郎暮言缓声道:我会将这笔钱通过各个账户汇总,不会将自己牵扯进去。汇总的钱会通过一个虚拟的账户发到傅开那边,这些账户都是找全球最好的黑客破解的。这么大笔的资金流动,不可能不引起上面的注意。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说完这些,郎暮言有点累了,笑谈间有些事情很轻松简单,但是做这些准备,尤其是做下这样的决断,从来都不容易。有时候一个人走的路有多长多远多难,那其中的艰辛和险阻,唯有真正走过的人才能明白……

  傅开将书桌上的资料全部扫到地上,脸上显出狂怒之色。傅芙蓉脸上一直都带着大病初愈后的苍白,帮他把东西捡起来,劝道:不过是个南荣梦灵而已,你又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啊?

  你不生气吗?要不是她一刀插中你,你又怎么会受这么大的苦?我就是想要将她碎尸万段才肯罢休!结果这些人不中用,连个病人也解决不了!

  那是精神病啊,谁敢轻易去接近。何况,算了吧,她都病成那个样子了,活着比死了更痛苦,让她死了岂不是便宜了她?傅芙蓉说得温柔,眸子里却闪现着阴沉沉的恨意,咬牙道,这南荣梦灵,我真的没有想到,反倒被她害了。我们最初给她吃药诱发她的精神病,不过是想将郎家和南荣家的关系破坏掉。现在看来,南荣家真的是不足为虑的,早知道就不该花这么多心思在南荣家了。

  傅开冷哼了一声,看着窗户外面不说话。

  傅芙蓉笑问道: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还是不能取郎暮言而代之?从小人人都夸郎三聪明做事有决断,大气腹黑沉得住气,是个能做大事能托付大事的,我偏不信这个邪!我努力了这么多年,让上面那些人看得起我,将那些人争取到我这边来,甚至不惜……不惜让你牺牲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但是他们赞赏我的时候,为什么偏偏还是要带上郎暮言,说什么现在终于有人不输于郎暮言了,说什么郎暮言算是有了竞争对手了!

  这些人眼中脑子里,为什么总是郎暮言郎暮言?我到底哪一点比郎暮言差!傅开冷魅的脸上显现出极度狂乱的色彩,忽然挥手,将窗台上的一个花盆推落了下去。也不顾下面有佣人在打扫,跌下去吓到了一片的人,不过那些人知道最近家里的少爷和小姐脾气是越来越坏了,都不敢说什么,默默地去打扫干净。

  傅开扭转头掏出手帕搽干净手,怒道:到现在这个时候了,郎暮言已经宣布不再参与这些方面的事情,只管自己家的生意,那些老不死的还一个劲儿的摇头说可惜,花大代价想要争取他!

  大哥,你一定能成功的,我相信你,也一直都支持你!

  到时候你可不要胳膊肘往外拐才是!

  傅芙蓉咬住嘴唇,是,我承认我以前是很喜欢他,一度想我们两家联手,大家的生意都再上一层楼,我不希望看到你们有什么闪失。但是他那样对待我,我还有什么可值得为他付出的,我恨不得剥了他的皮!现在他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我不信他还有什么能力能将这天翻转来!

  傅开又冷哼了一声,缓缓说道:只有死人才会永远失去竞争力!

  他话里的冷意突然扩散在这屋子里,将这屋里的温度生生的下降了几度。

  苏剪瞳去祭拜了一下邱泽志,虽然知道他不是亲生父亲了,但是想着他的坟墓孤零零的在一处,她从外婆的墓前经过,看到他的坟头,还是上前去拜了拜。

  郎暮言和安然牵着手等着她,晚餐是在外吃的。三口之家的小幸福一直充盈在每个人的脸上和身上,大家都带着说不出的快乐,走在街头。安然被郎暮言和苏剪瞳一左一右的牵着,走走跳跳的,跟任何街头上幸福快乐的小男孩都没有什么两样。

  郎暮言的那件事情还没有等到机会做,一想到做完那件事情后的轻松感,他还是不免有点忐忑,毕竟要完成一件大事之前,心头的情绪总是很复杂的。

  正在逛着,他接到何知闻的电话,不由松开了安然的手。苏剪瞳见他脸色凝重,不由也跟着有点紧张。她不清楚他具体在做什么,但是知道他有自己的决断,很多事情都会坚持到底。

  何知闻在电话那头说:总裁,查到了确定傅开明晚会有一项军火交易会进行,地点在内海附近的码头。

  郎暮言等待这个机会多时了,手心里全是汗涔涔的,心头很兴奋,压着声音说:好,钱在交易进行的途中时直接划拨过去。

  是,我明白了。何知闻沉沉地说道。

  何知闻的忠心他一向都是毋庸置疑的,只想到事情马上就有决断,心头不由畅快。

  苏剪瞳见他不复刚才的凝重,心头也是一松,刚才那种不好的预感马上消失了,歪着脑袋说:陪我和安然去店里逛逛,我想给房间里添点东西。

  好。郎暮言无有不从,笑望着两人。

  苏剪瞳只是想看看床单被套一类的东西,很久没有自己经受过这些东西了,家里选的那些材质和款式都好,她并非不喜欢,但是她也想自己给房间里买点东西布置上,尤其是这些贴身的用品,想着郎暮言和安然的这些东西都由她经手,不由就带着雀跃的意味。

  以后正式在一起,不太可能一直住在王家的别墅,嫁出去的女儿带着老公和儿子老住在娘家不像一回事。郎暮言不说是体谅她,她不能完全装作不知道。

  苏桥街也是不能住的了,自从上次查出来刘文杰带着人在那边进行毒品的制作后,那边很多地方都空了下来,不到不得已,没人愿意住在那样的地方。苏剪瞳再留恋,也不可能带着安然继续住那边。

  想来想去,以后还是会回郎家大宅的。郎家大宅内郎暮言的房间早就空了下来,是要添置一些东西的。而且郎暮言一向简单,房间里都是单色调的布置和东西,看上去冷冷清清不像居家过日子,既然要一起回去住,苏剪瞳当然要重新布置一番。

  她挑选了好多**嫩花色的,一边选一边征询郎暮言的意见。郎暮言看着那些粉得亮眼的颜色,不由失笑,不过他也提不出什么有效的建议来,便说:只要你喜欢就好,我铺什么都能睡得好。

  只要你在我身边。

  最后一句话,因为安然在,所以没有出口。

  那我就自己选了啊。苏剪瞳不再跟他客气。安然和郎暮言一样,都是大男人气质,根本不喜欢在商场里挑来选去这样的活动,也不明白女人眼里这个颜色比那个颜色要好一点是怎么回事。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凭第一感觉的,看上了就是这个,不会改变,直接付钱买单。

  不过两人还是好有耐心的等待着苏剪瞳选完,她抱了一堆的东西扔到郎暮言怀里,自己又回去抱了一堆。

  郎暮言一脸的黑线,不过只要是她喜欢就好,千金难买心头好,她开心,一切便都不重要了。将这些东西抱到收银台,听到林淑秋道:老三,你也来买东西啊?

  妈,你怎么也亲自出来买床单?

  林淑秋一向是阔太太当惯了,除了衣服和化妆品,其他的东西才劳驾不了她来买。她慈祥地笑笑:这不想着你和瞳瞳以后要回来住,总要给你房间里添点东西。我一个人天天呆在家里也没事,就出来看看了。

  这段时间郎家大宅辞掉了好多仆佣,从繁奢已经变得简洁,处处都显出了林淑秋的变化。郎暮言情绪微微一变,放那吧,我来结。

  林淑秋并非没有钱,但是郎暮言帮忙一起结算刷卡了,还是让她生出很多开心来,她蹲下来在安然面前说:安然,奶奶知道你最喜欢鱼了,给你买的是海底世界的床单,你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安然乖巧的说。看了看林淑秋,又看看苏剪瞳,礼貌地说,谢谢奶奶。

  林淑秋高兴得嘴都合不拢,拉着安然的手一直都没有放开。安然只好任由她拉着,这段时间的相处,小孩子也感受到了大人的变化,对她也生了一些亲近之意,偶尔说说笑笑地回应林淑秋一句。

  看到郎暮言上车,林淑秋几次欲言又止,郎暮言道:上车吧,我先送你回家。

  好。林淑秋坐上车来,疼爱地挨着安然一起坐着。

  后视镜里显出祖孙俩亲密的画面,安然拿出自己的漫画书,跟林淑秋分享着什么,林淑秋年纪虽大,但是郎家这样的家庭她对什么都有所涉及,安然讲的那些漫画人物,她也能答出一二来。祖孙俩的关系便拉近了。

  到了郎家大宅,林淑秋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说:老三,这么晚了,你和瞳瞳还有安然就留下吧。

  郎暮言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林淑秋失望极了,脸上的神色一瞬间沧桑了许多。郎暮言补充道,过段时间我和瞳瞳举行了婚礼,会考虑回来住的。

  那好,记得通知我。林淑秋下了车,又跟着车走了两步,郎暮言缓了车速,她上前来说,老三,小心开车啊。

  我会的。郎暮言点头。

  车子驶出去,苏剪瞳软软地说:暮言,我们就找个时间搬回去吧。

  嗯。伸手握过她的手,心里无比安宁。

  晚间的时候,郎天白借故将安然带到自己房里睡。

  郎暮言搂着苏剪瞳,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想着苏剪瞳明日还有一个新闻现场的采访,郎暮言不想累着她,早早地休息了。

  电话是在半夜的时候打来的,苏剪瞳迷迷糊糊地接起来,刘盈盈的声音非常非常焦急,瞳瞳,出事了,你快点和郎暮言过来一趟!

  两个人一下子从睡颜朦胧中惊醒,很快驱车赶到刘盈盈所说的地方。刘盈盈和叶青和正在一家报社,刘盈盈一看到苏剪瞳马上跑了过来,瞳瞳,我去见曾明的时候发现他在写什么稿子,这些稿子好像都是针对郎家的,所以让叶青和帮忙看了看,这报纸马上就要印刷了,我不得已只得给你们打了电话。

  刘盈盈真心将苏剪瞳当朋友,叶青和对郎暮言多的也是敬佩,所以两个人神色都有点凝重,看着郎暮言拿起报纸,都屏住了呼吸。

  这些资料,很多都是郎霍在世之前整理出来的,涉及到整个郎氏集团和一些官场中的人的秘辛。一般来讲,所有的企事业发家都带着很多不可对外人道的秘密,成功的企业家更是有着原始的对弱者的剥夺和权利的攀附。这一点,哪怕是最成功的商人也不能避免。

  郎氏集团的这些秘密,一旦被报纸披露出来,受影响的范围之大,打击的将是整个郎氏集团。郎暮言捏了捏眉心,曾明?

  是,是曾明。刘盈盈咬住了唇,刚才叶青和一看事关重大,马上让我给瞳瞳打了电话。曾明是个嫉恶如仇的记者,我相信他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这些资料,一看这些心理受不了,所以发到了报纸上。郎先生,曾明是个好人,只是职业道德让他这样做,你就事论事,不要为难他。

  郎暮言没有答话,马上将电话打了出去,事情迫在眉睫,他沉稳地处理着,将即将付印的报纸上的文章撤了下来,安排了另外的文章上去。又给曾明打了电话,才对叶青和和刘盈盈说:谢谢。

  叶青和从小就很感佩眼前这个三哥,以往也一直都喜欢讨好他,不过接触得越多,他越发现想接近郎暮言,并非全是为了利益,而是越靠近优秀的人,一个人才越容易变得优秀。

  目送着郎暮言和苏剪瞳离开,叶青和一下子揽住刘盈盈的腰,为什么还要去见曾明?我对你不够好?

  刘盈盈扭开他的手掉头就走。曾明马上就要结婚了,是报社主编的女儿。刘盈盈知道这段感情已经无望,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叶青和有点不耐烦,行了,我陪你去喝酒成了吧?

  车里,苏剪瞳忽然想起很久远的一件事情来,对郎暮言说:我想起来了,几年前郎怀瑜的生日,曾明进了爸爸的房间,拿了爸爸的那个吊坠。也许当时手里还拿了其他东西,我不太清楚。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时候他拷贝了这些资料。可是为什么他要等待这么久呢?

  我们见见他就知道了。郎暮言轻声说,握住了苏剪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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