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章 最爱


  而且芒果布丁,从来都是郎天白的最爱,了解他的人,无不知道这一点。他拿西贝柳斯奖的那一年,因为某些意外,项目组并未对外公布他获奖的消息,奖杯也是后来补给他的--苏剪瞳正是因为这个,从来没有将郎天白纳入考虑范围之内,而苏云作为当时爱德华老师的助理,清楚这一点并不意外。还有那一次外婆做手术,郎天白和苏剪瞳难得的同时都是稀有血型……

  苏剪瞳是大哥郎天白的女儿,他和大哥郎天白是确确实实的亲兄弟。心中绵延的郁结攫取了他的整个思绪,他无力再继续求证,无法再继续求证!

  苏剪瞳踏上异国的土地,踩到踏实的地面时,心神一阵激荡。

  才到陌生地方的生活是纷乱复杂的,好几天才适应过来。拿着舅妈托付的东西去找李明露的时候,李明露看着苏剪瞳,吓了一大跳,讪讪地笑着说:哟,这么快你也来啦?

  嗯。舅妈托我带点东西给你,我是来拿给你的。

  这不四年才选一次吗,怎么这么快就有名额了?

  苏剪瞳看着她,恍若隔世。本来以为再也不可能来德国,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这里,见到表姐的时候,往日的事情浮上心头,再一次的击打着她。苏剪瞳淡淡地说:我是从成韵馆来的。

  看不出啊,你还能转到成韵馆。李明露说话和李学有时候挺像的,都带着刻薄无情的味道。

  苏剪瞳没有放在心上,我们学校并入了成韵馆,是成韵馆现在国内最大的分校,所有人都是成韵馆的学生了。

  李明露还不太清楚这件事,见她不像说谎,问:哦,这成韵馆的势力倒挺大的啊,这么厉害。

  苏剪瞳没有再提学校是因为校长和许老师的事情搞得不安宁的,交了东西给她就离开了。

  新生活很忙碌,练琴的同时,还要学习德语,她以前学过一些基础德语,但是这段时间忙着拍电视录制歌曲,忘得快差不多了,要重新拾起来,殊为不易。

  加上外婆也需要人陪,她身体本来不好,到了德国完全是陌生的环境,苏剪瞳不放心整日丢下她,只要有空,就回家在外婆身边看书学习。即使并不和她聊什么说什么,也一直陪在她身边。

  钢琴是二哥送的礼物,在苏剪瞳还没有到来之前率先到了,比她还早安了家。这样,她练琴也可以在家了,不用每次都要等到学校的琴房有空的时候。

  天气渐渐凉下来,苏剪瞳穿着款式宽松的罩衫和裙子,行走在校园里,和其他学生没有多少差别。只是相对于个子高大的欧洲人,她的身材明显要小更多,要瘦弱更多。而且这里的人没有郎源那么注重身材到变态的程度,好多女孩子肚子上挺多赘肉也很自信地穿着高腰衣服低腰裤,潇洒地走来走去。

  有时候若不是宝宝踢动,苏剪瞳自己都察觉不到宝宝的存在。

  除了必需课程和李明露在一起时间的比较多,选修的一些科目苏剪瞳也没有刻意避开李明露,她想,第一次被表姐伤害是自己没有长心眼,既然认清了她的为人,她也不会再上当受骗。刻意避开她,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她是班里最后来的学生,德语不熟,老师授课的时候,她比其他人显得更吃力。

  她的德语还很一般,那个老师的语速很快,发音又颇为奇怪,叫了几遍她的名字,她都没有应声。直到旁边的男生碰了碰她的手肘,苏剪瞳才茫然地说:做什么?

  苏剪瞳回过头去,眼帘中出现了一个长相介于普通跟俊美之间的男生,穿着白衬衫和细格子,清瘦颀长。是方想,当初与楚睿辰、李明露一起到德国来的方想。以前方想为人非常低调,并不常来学校,她曾经在学校里见过他几次,他大约并不知道她是谁吧?

  苏剪瞳愣了愣神,疑惑地问他,做什么?

  老师让你上去示范一段。

  哦哦,好的。苏剪瞳赶紧走了上去。

  幸好是有乐谱的,老师指着乐谱。苏剪瞳不至于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苏剪瞳坐在钢琴前,演奏了一段。然后老师带着笑意说了一长串什么,那些词汇太艰深,她没怎么听懂。

  坐回来,苏剪瞳懵懂地看着老师。

  方想轻声说:老师大意是说,你的个人色彩太重了,太随性而发,这是好事也有弊端。比如遇上刚才这种格律严谨、情感深沉的曲子,你的风格就不太契合了。

  这样啊。老师说得很对,以前的老师也这么说过我,就是我一坐在钢琴边,就会忍不住让心跟着手指走。我喜欢无拘无束的东西。

  方想是乍看不出众,越看越顺眼的温润青年。他扯开唇角笑了笑,老师也说你更适合亮丽清跃的曲子。

  苏剪瞳赧然地说:我的德语不太好,他说太快我就跟不上。这些词用说我还能理解,要是用德语,我都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些词呢,更别说听了。

  老师的目光投射过来,方想低声说:先听课。

  和方想的相遇,本来很普通,也很偶然。苏剪瞳的德语一直无法大幅度的提高,听课的时候比较吃力,她报了一个基础培训班,没事的时候就去上课。

  这一天晚上下课的时候,看到超市门口停着一辆车。苏剪瞳看着好像是方想的车,她有好几次见过。

  想起上课的时候,她听不懂的时候方想偶尔给的提点,苏剪瞳觉得上去打个招呼比较好。走近的时候,她觉得有点不对劲,车门开着,人却不见。

  她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见方想在另外的座位上趴着,整个人都蜷了起来,像是晕倒了一样。

  方想,方想?你怎么了?你怎么晕倒了啊,醒醒,醒醒。苏剪瞳急了,去扶他起来。

  方想人虽瘦,但是个子超过了一米八,哪里是弱弱小小的苏剪瞳扶得起来的?她去扶他,自己反倒和他跌倒在一处。她只好去掐他的人中,掐了半天也没用,才想起打急救电话。

  你别急,等一下,我马上打急救电话。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苏剪瞳慌慌张张的掏出手机。

  方想本来晕得连话都说不出,被她掐了人中,稍微恢复了点神智,艰难地抬起手,摆了摆,糖,糖……

  苏剪瞳一时明白不了他的意思,根据这个发音,想起自己口袋里还有几个奶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剥了一个塞进他口里。

  那块糖进他的口,方想就像马上找到了活力,整个人能自己撑着坐起来了。他坐起来,捋了捋乱发,问:还有吗?

  还有还有,还有很多。苏剪瞳又剥开一个给他,一连剥了好几个给他,看到他苍白的脸有点恢复了血色,她生怕不够,又多给了他几个。

  方想说:够了。谢谢你。

  苏剪瞳在他身边席地坐下,好奇地看着他,你是哪个星球来的,专吃糖为生吗?就像大力水手一样,吃了菠菜才有力气?

  外太空来的,你怕不怕?方想有了力气,玩笑道。

  外星人,你的飞行器在哪里?是加油还是加糖?

  方想笑了笑,他不是那种第一眼看着就觉得帅气的男生,久看却有说不出的魅力,加糖,因为你身上有糖,一会儿将你掳走了。让地球人用更多的糖来交换。

  苏剪瞳开心地笑了起来,我比你还能吃糖,你掳走我,你的糖还不够我吃呢。

  她上下看着方想,拉他起来,别坐地上了,地上凉。对了,你刚才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好好的晕倒在这里?

  我从小就有低血糖的毛病,一犯就容易晕倒。今天中午到现在,我滴水滴米未进,才会晕倒的。

  啊,那就是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啊,平常人也受不了这样啊,还别说你有低血糖了。你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当然会晕倒。我这还有好多糖,都给你吧。

  方想象征性地从她手上捡了两粒,又说谢谢。

  要不要去医院再看看啊?

  方想摇头,刚才濒死的感觉让他惊恐,现在恢复过来了,忍不住全盘告诉她自己的感受。他摇头说:我本来带了便当去学校,中午的时候赶着处理一点外公公司里的事情,一忙就忘记了吃。晚上我以为我带了巧克力在身上,打算练完琴再出来吃东西。

  结果发现包里什么都没有,我想我车里一定会有的,遇见同学的时候也就没问人,哪想到我车里也恰好没有。我又以为,自己可以坚持开到超市里来买,结果我真的没有撑住,离超市还有几步之遥的地方,我倒了下来。我打开车门求救,没有任何人理我……苏剪瞳,还好有你。我这劫后余生,自己都挺害怕的。若不是你,我就因为缺少糖分死在装满了糖果的超市门口了。

  苏剪瞳赶紧摆手,应该的,应该的。我说要怪就得怪德国真是太地广人稀了,这么大个片区,就这么一个超市。要在中国,哪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呢,三步一个小卖店五步一个小超市,想买什么方便着呢。

  这不能和国内比。国外比中国混乱多了,各种案件也多,我刚才摔下车后,起码有四个人经过我,都逃跑开了……我能理解别人的心情,所以更感谢你。

  咱是中国人,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的国家好。老人家不都是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嘛。

  是。我本来就不打算来德国的,也许不久后,就要回到国内了。

  苏剪瞳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再怎么,也得要学习过这两年再说。

  不过这件事情后,她倒和方想熟悉起来了。

  下课后,苏剪瞳正在收拾东西,方想双手插袋,偏着脑袋站在门口等着她,见她出来,笑着说:我初学德语的时候,也很难,度过了那个时期,就像打通了奇经八脉一样,忽然就神思贯通,一下就好了。

  苏剪瞳听他说得好玩,不由也开心地笑问:那你看我是不是骨骼精奇,有打通奇经八脉的潜质呢?

  也许我还该教你一些外家功夫防身?方想是同龄人,比苏剪瞳只大三岁,和她一起,言语活泼,两个人挺投机。

  这样跟着方想学德语,比自己蒙着头一个人在家学习,效果好多了。

  加上方想对德国熟悉,两人常在一起外出购物、吃饭,接触本地人的机会多,这样直观的练习,又比只看不说不听要好太多。

  这样几种努力一起,没过两个月,苏剪瞳的德语进步神速,以往常常要靠方想在课堂上给她记笔记,现在她自己虽然磕磕碰碰也能听懂个七七八八了。听力解决了,口语也就上去了。

  外婆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很欣慰。她已经到了孕后期,身体上虽然不显,但是精神明显倦怠,胃口也差了很多。宝宝现在在肚子里倒转了,双脚总是踢着她的胃,多吃一点点东西就很难受。

  外婆做的好吃的,她一样也吃不下。外婆笑着说:吃不下我就留给方想了啊,说起来,他怎么好几天不来家了啊?

  快要到新的一年了啊,他要参加学校的活动,没空呢。

  这孩子。那你咋不去参加呢?也多去和同学们一起玩玩,不要老闷在家里陪我。我自己也可以看电视的。

  我……苏剪瞳说着,忽然腹痛难忍,抓着外婆,差点将外婆也抓倒。

  外婆一看急了,瞳瞳,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外婆我……苏剪瞳这个时候不得不说实话了,她还本来想这两天找个机会说给外婆听的,外婆,我肚子里怀着孩子。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的……

  外婆大吃一惊,这……这……这到底是怎么说的?到底是咋回事啊?

  她留着眼泪,一边帮苏剪瞳拍着肩背,一边安慰她,不管咋说的,没事啊,没事啊,深呼吸,你多呼吸一口。

  苏剪瞳缓缓地呼吸了两口,那疼痛过去后,整个人缓下来,觉得十分疲倦。外婆心疼得不得了,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她担着心,试探着问:是不是方想那孩子的啊?

  我……

  外婆摸着她的肚子,说:你以前和他就是同学,算来日子也差不多是他来德国之前的事情,我说咋一来你们关系就这么好呢。不是外婆担心,你们虽然年轻,也不敢这么乱来啊,早跟我说,我哪能看你什么都不懂自己怀着孩子呢。你妈当年也这样,你现在又这样……我……

  外婆……外婆你别生气,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以后一定对你解释清楚。你别气着自己了好吗?

  我不气,不气。我这是疼哪,我心里疼你啊,这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外婆心疼你啊。我给方想打电话去,你等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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