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应当天下无双
山中,坟冢两座。狼王的头颅摆在坟前,白起和小白狐守在一旁。
坟冢是属于狐狸爸妈的,但里面什么都没有。狐狸爸妈早就尸骨无存了,衣冠什么的也无从谈起。白起堆起这么两个土包,只是为了有个念想而已。他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在这世上走一遭,离开后却什么都没留下。
时隔数年,小白狐已经从悲伤中走了出来,祭拜过程中一直保持着平静,但在看到狼王的头颅时,它仍有些情绪失控。
祭拜完后。
“弟弟,我们回树洞去看一下吧。”小白狐忽然道。
白起点了点头。
两只小狐狸回到了当初的树洞前。许是睹物思人,祭拜时都未曾落泪的小白狐此时却泪流满面。
想起过往,白起也不胜唏嘘。狐狸爸妈是平凡的,也是伟大的。世间最不缺的,便是这种平凡的伟大。
心中有千言万语,但白起最终只说了一句话。
“我会好好活下去,报答你们为我所做的一切。”
然后,他喷出一道狐火,将树洞烧成了灰烬。
小白狐愕然地看着他。
“在追不上的时候,才去追;在味道尽去的时候,才想品;在不得已时候,才珍惜得已;在人生的大片美好过到支离破碎后,才去捡拾一些碎片,拼凑美好。这没有任何意义。忘记过去吧,我们要向前看。”白起道,转身离去。
小白狐楞了一下,紧紧跟上。它有一种感觉,一种白起要离它远去的感觉。
两只小狐狸沿着河流,返回他们在平原上的家。一路上,白起沉默无言,小白狐亦是如此。
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终于,平原上的家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小白狐忽然停下了脚步,白起也停下了脚步。两个都不说话,小白狐在等白起先开口,白起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终于,还是小白狐先开了口。
“你要走了吗?”
“为什么这么说?”白起涩声反问。
“傻瓜。”小白狐微微一笑,只是笑的有些苦涩。“你是我的弟弟,我怎么会不了解你。你的天赋不仅是妖狐一族中最优秀的,在整个妖怪世界里也是顶尖的。你不应该和普通妖怪一样浑浑噩噩的度日,你应该成为天下无双的大妖怪。
很久以前我就有这样的感觉了,你要离我而去的感觉。无数次,我从梦中惊醒,都是因为梦到你离我而去。我一直告诉自己,这只是错觉。可是,当你手刃狼王,亲手为父母报仇后,我的这种感觉忽然变得强烈起来。在你说出我们要向前看的那番话的时候,我意识到,你已经下定决心了。”
说到这里,小白狐顿了一下,再一次问道:“弟弟,你要走了吗?”
白起的心有些乱,他从未想过,一直被自己当成妹妹、女儿来看的姐姐竟然这么了解他。在他前世的记忆中,只有恋人才会这么了解他。
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
“对不起。”
“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我从没尽好一个做姐姐的责任。有时我都会想,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但是、但是······有你这样的弟弟,真的太好了!”小白狐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无声滑落。“作为姐姐,我不能为你做什么,但至少不能拖你的后腿。你应当天下无双,不可以儿女情长。所以,我不会拦着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
白起走了,独自向西。这一去,前路莫测。他将漂洋过海,寻找一个不知在何方,甚至连是否存在都不能确定的地方。
这一年里,白起已经查清,自己所在的地方似乎是古代的日本。当然,从有妖怪这一点来看,自己肯定不是穿回了古代,应该是二次元的世界。
白起要去的是青丘之国,据说那是九尾狐聚居的地方。在那里,他或许可以找到变强的方法。
一个月后,白起混上了一艘往西的大船。
三个月后,白起来到了这个世界的大宋。
七年后······
白起站在一面绝壁前,不禁热泪盈眶。七年啊,整整七年,跋山涉水,四处寻访,历经无数艰辛,终于给他找到了。
青丘之国。
“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白起自语。
青丘国就在前方,但白起进不去,因为入口被法术隐藏起来了。在常人眼中,这里只有一面绝壁,无路可走。白起面对的最后一道难关就是如何进入这青丘之国。
无计可施。青丘狐族已经避世隐居多年,早已不同外界联系,进入青丘国的方法自然也无人知晓了。
白起想了想,决定先用蛮力试试。他张嘴喷出一颗巨大的幽蓝火球,火球砸到石壁上,轰然爆炸,然后石壁上就出现了一个坑。
“这法术有点厉害啊,看起来就跟真的一样。”白起嘀咕道。
按照他的猜想,面前的绝壁应该是幻象之类的东西,但他一个火球炸上去,看起来却和炸到真正的石壁上一样。
白起也不气馁,又发出几颗火球,一股脑炸到石壁上,轰轰轰的好不热闹。
炸了半天也每个动静,白起注意到自己体内的妖力快耗光了,便打算最后再来一发就休息。他一个深呼吸,正准备出招,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娇喝。
“你要做什么?”
蓄势待发的白起被吓得够呛,快要成型的火球也随之消散。他回头一看,一只可爱的三尾小白狐正俏脸寒霜地瞪着他。白起面色一喜。
“哈!老乡啊!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
青丘之国,神殿,一位狐耳、九尾的老媪坐在上方,白起站在下面。
“你的来意我已知晓。”老媪慢悠悠道。
“不知长者有何赐教。”白起不谦不卑道。
老媪沉吟了片刻,有些吃力地站了起来,慢步离开了大堂。白起安安静静地呆在了原地,并没有动恼。
开玩笑,别看老媪一副走不动的样子,她背后的九条尾巴可是货真价实的。
过了一会儿,老媪捧着一个古朴的盒子回到了大堂里。她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缓缓打开了盒子,从中取出了一块玉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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