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汐水族
楚寒将水壶放在小海盗面前几米处，后者睁开了眼。
可他不仅虚弱的要死，大腿也受了某种毒伤，不到三米的距离，他几乎是爬着过去的。
但就在他的手能够触及水壶的时候，楚寒却又一把将水壶拿了起来。
“你！找.......死！”小海盗虚弱的声音道出满含杀意的语气。
楚寒好像没听到，微微一笑，道：“你求我，才有水喝，甚至我还可以给你看看伤势。”
被楚寒如此戏弄，小海盗银色眸光中盛满了愤怒的杀意，最终又变成了生无可恋的寂寥。
望着小海盗年纪不大，居然有这种神情，楚寒心中忽然泛起难言的涩，自己的家族破灭后，不也是有过这种一死了之的想法吗？
刹那寂静，小海盗忽然又闭上了眼睛，同时吐出一个字：“滚！”
楚寒没有走，而是拿起水壶左右晃了一晃，水声在水壶里激荡。
多好听的声音啊，在这茫茫又干燥的荒漠中，水波声无疑是最好听，最美妙的声音。
可小海盗看样子是一心想死，活活渴死，连动下眼皮子的意思都没有。
楚寒这时不忍再戏耍他，将水壶直接塞进他几乎干裂的手中。
刚才，楚寒戏弄小海盗，其实都在试探他。
他面色苍白，嘴唇干裂，显然已经是脱水到极点。
楚寒还可以断定，小海盗的生命气息在飞快流逝。否则一个拥有浓重的杀气的人，先前释放的如冰蛇一般的源力攻击，不可能会那么弱。
便是这样一个生命几乎枯竭，并且年纪只有十六七岁的小海盗，生的希望就在眼前，可他竟然无动于衷。
楚寒心中蓦地竟然有点喜欢上了他。
如果他刚才真的求自己给他水喝，楚寒肯定不会给，一滴都不会给。
水壶塞进小海盗的手，他似乎挣扎了一下，才睁开眼。
楚寒含笑望着他，道：“喝吧，尽管喝，要是不够，我再给你变一壶水出来。”
空间农场中有纯净的水，虽然还不知道怎么样可以把农场中的东西带出来，但系统肯定会告诉自己。
楚寒决定帮帮这个快要渴死，快要虚脱而死的小海盗。
小海盗也看着楚寒，好一会，才颤抖地拿起水壶，颤抖地将之送到嘴边。
很多人口渴的时候，喝起水来都是迫不及待，猛喝猛灌，可他却喝的慢条斯理。
干裂的嘴唇迎来了水的气息，他的身体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
他喝的一点也不急。慢慢地喝，颤抖地喝，仿佛在享受水的滋润。
像他这种就要脱水而死的人，水壶中的水应该一口喝光才对，可他只喝了三分之一。然后停顿几秒，再慢慢喝两口。
他干裂的手已经不再那么颤抖，并且手掌以及嘴唇，凡是露在外面的肌肤，都肉眼可见的竟然在渐渐的生出一片片冰花。
冰花转瞬消融，他的嘴唇已不在那么干裂，仿佛生命的气息孕在湖中，即刻要在他身体中奔腾。
他明明是一个人，此时此刻，看着他这般称得上诡异的变化，楚寒忽然觉得他就是一棵小草。
一棵快要枯死的小草，忽然迎来了一场春雨。
“你还是人吗？”楚寒很难相信自己的眼睛，仅仅喝了半壶水，居然在小海盗身上有这种肉眼可见的稀奇变化。
小海盗冷哼一声，银眸也好像忽然有了银光在流动。
他望着楚寒，道：“你不怕等我复苏了之后，杀了你。”
楚寒坐了下来，就坐在他身边，道：“你杀不了我。”
小海盗又喝了半口水，道：“你不信？”
楚寒的嘴角与眉间勾起了一抹漫不经心，道：“有一种动物叫做狗，会叫的狗不会咬人，不会叫的狗才会咬人。”
赛伯亚星球没有狗这种动物，但小海盗也是听明白了楚寒的意思。
之前伏击楚寒的时候，他就像一只不会叫的狗。
杀了楚寒，就能得到水，也不欠他什么。
不过现在不同了，楚寒没杀成，反而被他救了。
小海盗直言道：“我哥哥教我做什么事，都不要欠别人什么，所以在见到你身上有水壶后，我便想杀了你，杀了你就有水喝，也不欠你什么。”
楚寒看怪物一样看着小海盗，道：“这就是你们海盗的处事方法？”
小海盗听后，居然像个孩子一般白了楚寒一眼，然后闭眼吸气，似乎在催动什么源力秘术，身上隐隐有冷冽冰光闪耀。
楚寒看得惊奇，想不出他是什么样的种族，怎么会有这般如千年寒冰一样的源力。
不过楚寒没问，而是道：“喂，作为一个海盗，你怎么跑到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你是不是有点傻？”
小海盗居然笑了，笑的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道：“你也不是一样？”
楚寒似乎被他这种冷冽又带着孩子气的笑声感染，也笑道：“我迷路了。”
这时轮到小海盗看白痴一眼看着楚寒，越看越像白痴。
因为楚寒穿着女人的花裤。
小海盗道：“白痴才会迷路。”
楚寒笑意犹在：“不过我已经知道这边方向是不归路，再深入，只有死路一条。”
小海盗没有接口，身体依旧在快速恢复中，他又喝了一口水，再将水壶挂在他自己的腰间，好像这水壶就是他的。
再之后，他又从海盗服的口袋里取出一片像是某种干草的东西，直接敷在受伤的大腿上，只见血肉在翻卷再腐蚀，足有好几厘米。
期间，小海盗的眉头竟是没皱一下，仿佛这块肉不是他自己的。
楚寒看着，没出声打搅。
几秒钟后，小海盗才道：“借你那把匕首用一下。”
楚寒已知他想干什么，道：“稍微等一下，我先给匕首消下毒。”
取出源石打火机，反复烧着匕首，边道：“这肉毕竟是你身上的东西，还是我来动手吧。”
小海盗道：“好。”
楚寒微微点头，手起刀落，麻利又快速的将小海盗腿上已经几乎黑化的那片肉割了下来。
这片被割下来的肉，竟然在转瞬间犹如黑冰一样在融化。
但楚寒依旧没问小海盗是什么种族。
倒是小海盗自己开口说：“汐水族，希央，你叫什么？”
楚寒闻听后，心中顿时一惊，他隐约记得，汐水族本来统治着一个几乎全是水的星球，后来被帝国某个王爵世家殖民。
大部分族人沦为奴隶，一小部分的族人成为了星空海盗。
汐水族的族人，水对于他们来说，便如鱼和水一样，一旦没有水，会很快枯竭而死。
所以即使成为星空海盗的族人，居住地也离不开大量的水，不管是冰原还是水湖，都是他们乐意定居的地方。
沉默两秒，楚寒道：“我叫夏寒。”
“我记住你了，欠你的人情，我会还给你。”希央说着，站了起来。
楚寒道：“都是天涯沦落人，有什么好还的。”
希央道：“那你还是杀了我吧。”
楚寒再次惊讶：“不会吧，你？”
希央很认真地说：“我们汐水族族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告诉我地址，等我办完事，会去找你。”
楚寒无语，只好道：“我暂时应该会住在公牛镇，不过我连公牛镇的具体方位在哪都搞不清楚。”
希央这时又笑了，笑得就像个狂野的少年，道：“慢慢找呗，只要我能活着从大裂谷回来，再经过我哥哥同意，肯定会去公牛镇找你。人情欠久了，我睡不着。”
楚寒也展颜一笑，不过嘴角勾起的弧度似乎不大厚道，道：“那好，要是你来迟了，我还要收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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