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坛女儿红
次日,朝阳小病初愈便马不停蹄的进宫给父皇兄长报平安,楚皇还好只是略略打量瞧她无碍又赏下一大堆东西,小梳子见着这赏赐头又大了几分,这公主府的库房实在忒小了些。
到了东宫,见了兄长朝阳在别人面前那一套油嘴滑舌全然没用。
燕高阳端坐在书房,一丝不苟的拿着书卷静静的看着,脸上有几分冷意,任朝阳在旁如何诚恳的说那曰是多么不得已却仍旧像石砾扔进海里似的全然不见半点回应,对朝阳也是视若不见的摸样,朝阳见此颇为无奈。
朝阳绞尽脑汁的思索着如何哄这位兄长大人。对,没错,兄长很生气,对朝阳生气从来都不是训斥和责罚,就是有些不理人,偏偏这种法子最治得了朝阳。
朝阳灵光一闪,使出绝招来。转跟脸上就挂上两串泪珠,在一旁委委屈屈的抽嗒起来。
燕高阳听这哭声一声大过一声,生怕他听不见似的,放下书卷揉了揉眉心,心却像被针戳进了最柔软的那处隐隐的疼起来。虽然这丫头约莫又是使些诓人的伎俩,却让燕高阳有人束手无策,只想抱着这心肝宝贝似的妺妹柔声哄着。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燕高阳终究还是败下阵来,拿出手帕细细擦拭着妹妹脸上的金豆豆,柔声道。
朝阳忙里偷闲的偷偷瞥兄长一眼,心中不免有些小得意,她哥哥果然一点都没变。
燕高阳见朝阳眼泪仍是掉个不停,心里头也开始有点慌,莫不是刚刚做的有点过了让妹妹受了委屈?
“别哭了,是哥哥错了,哥哥没有怪你的意思。”
朝阳扁起小嘴,翘的可以挂个茶壶,“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理人。
燕高阳摸摸妹妹的小脑袋,轻柔的把妹妹的头转了回来,又哄道:“是哥哥错了,你打哥哥行吗?”
朝阳垂头传出一声细若蚊呐的嘟嚷:“是你自己刚刚不理我。”
燕高阳捏了捏朝阳的脸颊,眉目温柔像一阵春风:“你明明知道我是担心。”
“可我真的没有法子了啊,总不能看着人死吧。”
“哥哥知道,可哥哥就是不想你以身犯险,万一不测你让哥哥如何自处?”
朝阳心里甜的像要溢出蜜来。她有这世间最好最会疼人的哥哥,有时侯想想都开心到爆炸。
“我知道。”
“那你答应哥哥,这种事情别再有下一次了好吗?”燕高阳握着朝阳有些冰凉的小手,一口一口的呼着暖气。
“我知道了!”朝阳的手被他吹的有些酥痒,“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燕高阳见她没心没肺的样子颇有几分无奈,他就知道这小妮子就是诓人的,他从小到大都没见到为何事而真正难过的时候。
朝阳生怕自己又被捉住一顿教训,一溜烟的跑了,跑到门槛还回头对兄长调皮的眨了眨眼,有些意味不明的说道:“哥哥,你最近犯了桃花喔。”
燕高阳看着朝阳飞奔如燕的身影,有些莫名。
桃花?什么桃花?
朝阳飞快的出了东宫,对矗立在门口等的有些昏昏欲睡的小梳子吹了一声口哨。
小梳子打了一个激灵迅速清醒过来,把手中大麾丢到朝阳手中,翻了个白眼:“搞定了?”
朝阳心情甚好,对小梳子这种恶仆行为仍是抱以灿烂的笑容:“那可不是!”
小梳子从怀中掏出小梳子又是细细的将头发梳上一遍:“回府罢?”
朝阳摇了摇头:“还有些事要办。”
小梳子不屑的瞧了瞧她,心中暗忖:“你能有些什么正经事儿”,虽是不情愿还有慢吞吞的跟上了。
朝阳年幼时在御花园玩耍时与苏子煜埋了一坛上好的女儿红,细数也有八九个年头了。
这埋酒的法子正是小苏子煜教的。如今和苏子煜闹了别扭正好拿去哄人,虽说这别扭朝阳真真不知从何而来。
命小太监们备上几把利索的锄子,朝阳一声令下开始了漫漫的寻酒之路。
细细端详了一棵则冒出嫰芽的槐树,气指山河命人开挖,小太监们使出浑身解数掘地三尺也没见着酒的影子。
朝阳有些不死心,又在御花园转了几圈,找到几处可疑之处,神色坚定大手一扬命人开挖,结果还是没有。
一行人跟着朝阳兜兜转转,像一群拨地鼠一样开始了狂挖模式。
直把御花园挖的面目全非,处处都是大坑,如蝗虫过境般惨不忍暏。一旁的小太监们个个神情狼狈气喘吁吁,弯着腰大口的喘着粗气,心中暗暗祈祷:求老天爷让公主收手吧!
只见朝阳又晃荡到一棵上了年头的桃树下,众人眉心一跳,果不其然朝阳大手一挥,吐出让人绝望的两个字眼:“继续!”
小梳子刚刚上前给众人搭了把手,倚着一颗树狼狈之色与小太监一般无二,闻言真的是叔能忍婶不能忍!随手捡起一截树杈面目狰狞的奋力向朝阳掷去,咆哮道:“燕朝阳你这个傻x!”
这简直说出大家的心声!
小太监们在心里泪流满面,对这苏大总管的佩服指数直线飙升。
朝阳灵巧的避过,扬眉正要与小梳子对骂时,附近的某个坑里传来“扑通”一声。
有人掉坑里了哈哈哈
小待女拿着一个药箱,只顾快些赶路居然忽视掉了这地上的数个大坑,一不留神就栽了还摔了个极不雅观的四脚朝天,药材也零零散散的倒了出来。
小待女一鼓作气的爬起来,气了个颠倒,一声怒吼直上云霄:“是谁这么没规矩在御花园挖坑!不要你们的狗命了吗!”
抬眼就见朝阳小梳子和一众小太监聚在坑头朝里头好奇的张望着。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小待女如遭雷击,整个人被这场变故雷的外焦里嫩。
公...公主!
您没事在御花园里挖什么坑阿!
一想到刚刚的狂言妄语,一个没站稳又摔了一跤,冷汗嗖嗖直冒,在坑里就跪了下来,连声求饶。
朝阳见这待女年岁尚小,考虑到幼小的心灵刚刚受到的伤害,柔声道:“无妨,快快爬上来。”
小待女闻言脑中紧崩的弦松了一松,又连称了数声“谢公主宽宏大量”才把药材都妥帖的收好放入箱中,艰难的爬了上来。
小梳子将这一幕全部收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拦下告了退正要走的待女:“你在哪个宫当差?这药是要送到哪里?”
小侍女的手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连答:“奴婢夏琴,在余妃娘娘的毓秀宫里当差。这药...是从内务府领的,奴婢正要送回毓秀宫。”
小梳子听完便放了行。
朝阳挑眉:“怎么了?”
小梳子屏退了小太监,低声说道:“那药材堆里有一株血参。”
“是你往宫里送的那几株?”
小梳子笃定道:“不会有错,这百年的血参极为难得,只有在苏府才有这么好的成色。”说罢又顿了顿:“而且...她在说谎。”
朝阳漫不经心的捏起一个不知何时爬到衣䄂上的小虫子,眼里闪过一丝暗芒:“去查查吧,务必详细明了。”
小梳子低眉敛目的道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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