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从那天之后，妮雅两个人就像两个小跟屁虫一样粘住了墨白。墨白也不在意，她想深度挖掘出妮雅身上的能力，奥维卡只是附带的而已。
似乎每一个天才在遇到稀奇又神秘的能力后总会想着亲手将这份密码破解出来，墨白也有这样的通病。
妮雅跟奥维卡比墨白小一岁，214星球上的孩子就像野草一样，有一点营养他们就能成长一大截。跟这些孩子相比，从小好吃好喝长大的妮雅跟奥维卡却显得身材更矮年纪更小些。
从外面来的两个人来到这里后很不习惯。幼生区是建立在214环境最好的三个位置，可是到底还是在214里，就算辐射性没有中区的强烈，却也不是她们随便呆几天就可以适应的。
熬过酸雨的腐蚀后，妮雅两个人对于在幼生区的生活也更加适应了。但是他们顶多在幼生区里活动，一道越过内区跟中区的边界线，还是会被辐射影响的。
妮雅跟奥维卡想出去，想离开214星球。但是奥维卡没有一股劲儿坚持下去。他总是待在妮雅的身边发呆，墨白想要让妮雅以后可以安心跟在她身边给她研究，奥维卡就必须认真将知识学进去。
墨白这个人，她没有太多天才特有的通病，但是对于特定的事情掌控欲很强。例如妮雅是因为她本身神秘的能力才让墨白出手救助的，那么妮雅就必须让墨白将她身上的秘密全部亲手挖出来。奥维卡跟妮雅的关系很不简单，墨白不希望发生一点点的意外，所以奥维卡必须要安全通过十二岁的考试，然后跟妮雅一起离开214。
出于这个原因，墨白将教学奥维卡的日程定了下来，顺道给妮雅讲解不懂的。
虽然出了两个小意外将墨白规矩的生活打断，但因为有妮雅神秘能力的原因倒也没有什么。
墨白的教学就定在两个人恢复后的第三天。
214的气候一年四季都是阴沉沉的，今天的天气亦是如此。在214待久了，墨白都有些忘记阳光是什么样的了。
每天早上都会发放营养液，以前的营养液味道还算不错，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营养液的味道变得很是诡异，墨白第一次喝的时候差点没绷住脸。
监督员看她的目光也有些诡异，一切都是从二区权利交换之后。墨白摸不清那些人再想什么，营养液除了味道越来越差劲，什么都没有改变；就像监督员看她的目光也只是有些诡异而已，除了这两点，其他一切照常。
今天的营养液比昨天的更难喝了。
墨白的心情有些微妙，这就像有人故意整蛊他们一样，没错，就是他们。那天去二区观战的人应该都被特别‘照应’了，对象和时间有点凑巧。
没有让墨白等太久，她刚领着妮雅两个人到图书馆，后脚苍桀和珂瑜也到了。
“我说～你带着这两个废物干嘛？”苍桀尖锐带着恶意的话语突突的朝着妮雅跟奥维卡攻击，苍桀的情绪很不好，本身就是个脾气爆的，又被人整蛊了那么久还没有找到幕后人。
这家伙心情好就乱发杀气，心情不好就狂飙杀气。
妮雅跟奥维卡再来214之前，都是鼎鼎有名的天才，什么时候被人用‘废物’嘲讽过？心有仇恨的两个人跟心情糟糕透顶的苍桀一对上，场面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我希望你最好收回你的话！”奥维卡眼角有些发红，双手紧紧的握着，他全身紧绷，只要苍桀说个不字，他就会立刻冲出去跟苍桀打起来。
妮雅看苍桀的眼神很危险。久违的，墨白再一次感觉到了妮雅身上的能力波动。
“抱歉，小苍的脾气有一点大。”珂瑜慢悠悠的走到墨白旁边，软绵绵的替他们打圆场。
“呵，那我脾气也有、点、大、呢！”奥维卡咬着牙，火气冲冲的发向珂瑜。他不再等苍桀回答，压抑了近一个月的情绪此刻噌噌的爆发，手中凭空出现一本金色封面的书籍。“荆棘林·束！”
奥维卡话音刚落，苍桀的脚下冒出幽黑的荆棘，荆棘上的利刺泛着亮光。借助着地面苍桀敏捷的反身跳出奥维卡释放出来的荆棘，但他的小腿被荆棘的利刺划破一条血丝。
苍桀被奥维卡的能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你找死！”他猩红的眸子恶狠狠的盯着奥维卡似要将他剥皮拆骨。
苍桀的能力是摧毁，凡是被他的手触碰的一切事物都会被摧毁。
见苍桀逃脱，奥维卡手指在书页上飞快的翻动，“火焰·沦陷！”
“雕虫小技！”苍桀右脚踩碎地面，身体下弯，双手做出诡异的爪状。奥维卡的第二个的技能与苍桀的动作同时触发，旁边的妮雅快速迎上苍桀的攻击，为奥维卡增加时间。
苍桀的攻击速度很快，妮雅被逼的接了十几招，她的手臂、腹部、大腿上的肉都出现焦黑的状态。奥维卡的火焰缠上苍桀，逼得苍桀不得不放弃对妮雅的攻击转而对付火龙。
“烦吗？”墨白在图书馆门口坐下，漫不经心的对着旁边的珂瑜提问，奥维卡的火龙将四周烤得暖呼呼的，珂瑜煞有其事的坐下，回道:“有点呢～”
火龙喷吐出白色火焰，奥维卡抿着唇又一次翻动书页，“荆棘林·困！”
幽黑的荆棘再次在苍桀的脚下冒出，有了一次经验的苍桀闪过火焰，腾空扭腰，利爪状的手掌猛地向下袭去。
荆棘破碎，妮雅从地上爬起，袖中剑滑到她的左手。
火龙再次朝着苍桀攻击，妮雅持着短剑再次与苍桀斗起来。妮雅的攻击繁杂多变，疲于对付火龙的苍桀按耐不住杀意，跃到她的背后反手一记手刀。
‘不见……了！？’苍桀的消失让妮雅手上的攻击出现停顿，火龙在空中盘旋了一圈，毫无预兆的朝着妮雅的方向再次喷吐白焰。
“妮雅！”
‘不要！’妮雅的视线被火焰笼罩，闪身到妮雅后面的苍桀受到猛地停顿，双手快速的捞起妮雅躲避白焰的吞噬。
火焰将妮雅和苍桀原本站的地方咬出一个十多米深的洞，奥维卡僵硬着手指，收回书籍朝着妮雅的方向跑去。
“找个时间解决吧。”墨白收回放在妮雅三人的视线，幽幽的说着。
珂瑜只是笑笑，墨白也不等他回答，“好了，他们结束了。”
墨白跟珂瑜两句话就定下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前面发泄的三个人也停下了打斗。奥维卡后怕的抱着妮雅检查她的伤势，苍桀则满脸不爽的朝着墨白他们的方向走来。
“这就是我收下她们的原因。”墨白拍拍她旁边的位置，很是默契的将苍桀的疑问回答了出来。顺从的坐在墨白旁边，苍桀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你收了两个麻烦。”
珂瑜支着下巴笑道:“不是很有趣吗？”
三人的打斗从开始到结束就不到十秒钟的时间，珂瑜自是将一切看在眼底，而作为被当事人的苍桀，感受更是明显。
那种不受控制真是让人恶心。
“我想杀了她。”苍桀猩红的眸冷冷的看着墨白的侧脸，她们明白，苍桀这是真的想要杀了妮雅。
“你会喜欢这个能力的。”
墨白跟珂瑜一样，支着下巴。她说话的声音淡淡冷冷的，平白带着一股笃定。
妮雅的伤势不算太严重，刚开始苍桀还是没有下重手的，毕竟是墨白的人。所以妮雅的伤势也只是看着吓人，实际上静养半个月就好了。
“唔……你们现在正式认识一下吧。”墨白挑眉，示意奥维卡扶着妮雅坐在她们前面。
怒气消散，又证明了实力，苍桀再怎么样也不会拂了墨白的意，珂瑜仍然神色温柔。对于奥维卡来说，苍桀救了妮雅，之前的账一笔勾销，心里则记下了苍桀这次的恩情；而妮雅，她勉强从刚刚的恐惧中缓过来，对苍桀也不再抗拒。
妮雅看着比奥维卡还要淡然，实际上她的自尊心和骄傲比谁都要高。
“我是珂瑜。”珂瑜轻声笑了笑，温着态度说着。
“苍桀。”没有过多言语，脾气火爆的小少年恶狠狠的翻了个白眼，语气仍旧有些冲。珂瑜在旁边捂嘴笑着，如果不是墨白跟他在，这家伙在这里多呆一秒都不愿意呢～
“谢谢，还有对不起。”妮雅低着头，说话有些哽咽，“我叫妮雅，妮雅·米勒。”小丫头的金毛软趴趴的耷拉下来，看着很没有精神。
紧随其后的是奥维卡，“我叫奥维卡·博涵卡特，以后请多指教。”
奥维卡说完，墨白就感觉到苍桀的杀气再一次的泄露出来。“想要离开214就要通过两项考验，一项是已知的十二岁考试，还有一项是十岁后的生存考验。”
苍桀的杀气是死人堆里拼杀出来的，奥维卡和妮雅作为杀气的重点目标，所承受的压力自是不可小觑。虽然她们不知道墨白突然说这种事情是想干什么，但是苍桀的杀气彻底组织了她们发问的念头。
这件事墨白三个人都知道，可是作为刚来214的奥维卡和妮雅确实不知道的。而对于苍桀的行为，墨白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只是承受杀气而已。
“十二岁的考试你们也都知道，不过我现在重点要将的是十岁后的考验。”墨白简单的将214的规则将了一遍，又向对面脸色苍白冷汗连连的两个人提问，“你们是要离开的吧。”
肯定的提问，墨白也不指望现在的他们还有力气回答，慢悠悠的接下去讲道，“你们很麻烦，但是那是离开214以后。现在有麻烦的是我们。”
墨白的话让妮雅两个人有些懵，明明前半句他们听得懂，为什么后半句就理解不了呢？
墨白不喜欢将这种可有可无的细节，苍桀对他们没有好感，最后解答两个人问题的是珂瑜。
“前一段时间十一区被旎迩取缔，十一区的原势力是214老牌势力，旎迩的动作有些大。前几天二区势力被利塔克推翻，214要进行洗牌了。”珂瑜简单的提了几句。
十一区政变的时候他们还没来，但是二区的变故他们是知道的，尤其最近大家都在讨论十一区跟二区的事情，他们就算不想知道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结合珂瑜说的和墨白提到的麻烦，妮雅跟奥维卡脑子转了转就立刻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三四五三个区的中区都很联合国有关系，不排除跟十岁后的考验就是通过中区的手进行的可能性。”墨白说的内容跳跃性很大，奥维卡和妮雅有了刚刚的科普，脑子也开始跟着墨白说的话动了起来。
墨白讲的很短，但奥维卡跟妮雅不是傻子，通过墨白的话知道的信息量有些巨大。都是大家族出身，这种事情他们接受的很快。
见两个人都了解了，珂瑜顺着墨白的意思接下去说道，“所以你们还有跟着我们吗？不打算报仇了吗？”
他的话很直白，将奥维卡和妮雅的侥幸毫不留情的撕破，明明，他的表情是那么的温柔。
跟妮雅比谁都高的自尊心和骄傲一样，墨白三个人里面最不接受妮雅两个人的是平时最温软的珂瑜。即使他一直表现的很亲和，甚至会对妮雅两个人释放没有用处的善意。
“不用在意的，毕竟报仇很重要，不是吗？”珂瑜轻轻软软的再次提议道。
墨白的确想让他们自主选择，却低估了珂瑜对奥维卡和妮雅的恶意。
见两个人一直沉默，墨白站起来，毫无留恋的走近图书馆，“走吧。”
苍桀和珂瑜跟着墨白离开了，原地只留下奥维卡两个人孤零零的坐着。墨白难得的有了一点善意，她不介意将这点善意分给妮雅和奥维卡，不过就这一次机会。
“有信心过笔试？”墨白坐在往常的位置上，食指悠悠的敲击着桌面。
十二岁的考试其难度有目共睹，可是苍桀跟珂瑜却从来没有看过书，该说是太过自信了吗？
墨白的提问让苍桀和珂瑜的心一同‘咯噔’一下。
“我是在四区那边预习的。”珂瑜手指抽搐了一下，在墨白没有情绪的目光下快速回答。站在珂瑜旁边的苍桀神色有些慌张，狂妄惯了的猩红色双眸此时有些狼狈的躲避墨白的视线。
刚刚决定好的奥维卡、妮雅两人被恐怖的气氛吓得在一旁装隐形人。
虽然看到嚣张的苍桀现在这么狼狈他们确实挺开心的，但是两个人可不是傻子，无缘无故跑过去替苍桀挡攻击。
三区幼生区的战斗疯子，跟他有关的消息从来都是今天又杀了谁谁谁，看书这种事跟他相隔了好几条银河系。
收回放在苍桀身上的视线，墨白转而看向在一旁装隐形人的两个人。
“说吧。”
没有杀意的两个字，压的在场站着的四个人不敢喘大气。
“我们的命是您救的，去留都是您说了算。”妮雅硬着头皮回答。
对于妮雅的回答墨白有些沉默。
“请您不要有负担，这是我跟妮雅擅自做的决定。”奥维卡低着头接道。
她，从来没有试图掌握过别人的生命；她不喜欢，也觉得这种事情吃力不讨好。
总是要有改变的，不是吗？墨白在心里反问，这种事情，或许以后的我就能得出一个答案来。
“好，我担下了。”
以为得不到墨白回答的两个人听到这句话竟有些悸动，她承下了原不该她来承担的责任。
不过没有让两个人感动太久，因为接下来墨白将询问苍桀和珂瑜的问题反问了他们。“有信心过笔试吗？”
一上一下的心情幅度刺激的两个人冷汗再度冒出。
明明只是问他们有没有信心过笔试而已，可是这感觉比刚刚让他们回答选择还要压迫人的神经。
奥维卡虽然不比苍桀，是个战斗疯子，可也是从没有将心思放在看书这种事上面。妮雅虽然一逮到空就啃书，但是那个考试她是没有一点信心通过的。
连妮雅都没有信心通过，更遑论不将心思放在书上的苍桀和奥维卡？
“没有信心。”妮雅实话实说。
对于苍桀和奥维卡，墨白是不指望他们回答了。
“我们是同岁吧？”放过妮雅，墨白将话题再一次引到苍桀和珂瑜身上。
“是的。”珂瑜快速的回答道。
墨白不再说话，食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也让站着的四个人心随着墨白的动作一下一下的跳动着。
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到时候她把考试题目压出来给他们就好了，不过免费的东西可没有那么好得到的。
打定主意，墨白也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就将日后四人的学习目标定了下来。
有了想法，墨白也就不再给他们施加压力。压力这种东西，经历多了也就习惯了，就跟杀气是一样的道理。
不得不承认，刚刚他们一点声音都不敢轻易冒出来。
墨白到底是经历了三世的人。
现在压力解除，珂瑜立马生龙活虎的拎着本书坐到墨白身边卖乖；妮雅紧随其后，占据了墨白的另一边。
剩下两个人不爱看书的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一礼拜一本书。”放下要求，墨白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这两个脑子有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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