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序章
“那个……是什么?拍电影吗!?”
世界末日的到来,彻底将和平的社会表面划破,人性开始堕落,奋力挣扎求生的模样丑陋至极。
“救救我!救命!”
“我可是市长的儿子!你不可以杀我!快来人!救我救我!”
“救……救救我……”
那是发生在2016年的夏天,晴朗明媚的阳光和热闹的都市,迎来了丧种的变异。火热的太阳烤得人们心生烦躁,然后,异种的到来扑灭了夏日的火热。
跟电影和小说里的丧尸不同,异种速度很快,被血丝布满的双眼,它们,是看得到的!
异种身上没有腐朽的尸臭味,肉体零散却力量巨大。有人想要反抗、有人接受命运,也有人抛弃同伴挣扎逃脱。
社会崩坏,道德和底线被刻意丢弃,这些不过就一天时间而已。
“为什么……明明……明明我离权利就一步之遥了……”
异种出现的时候,墨白刚刚高中毕业,在母亲的强势要求下呆在屋子里练习雕刻。
“啊哈,这是丧尸吗?”
长相精致的少女趴在落地窗旁边,微微上挑的眉眼空洞的看着外面进食的画面。她的脚边散落着雕刻到一半的玉石,手上锋利的短刀在玻璃上拉出难听的声音。
太阳很璀璨,人世间进行着盛世宴会。
“真好呢~末……日,哈哈!”
她额头抵着玻璃,嘴唇诡异的上划,漂亮的桃花眼弯成月牙儿,透着兴奋和恶意。
此时的墨白还不叫墨白,但是异种的到来将她压制的天性彻底解放出来。
有人说异种是人为的,也有人说这一切都是天意。无论是人为还是天意,人性对权利和实力的渴望却是无法再掩藏,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了,哪有轻易收回的道理?
末日爆发后的一年,觉醒了冰系异能的墨白成为了首都基地的守卫者之一。仍旧是夏天,仍旧是艳阳高照的一天,如同去年异种到来一样,今年她们迎来了史无前例的异种围城的场景,即使是末日结束,这种规模的异种围城也只出现过两次。
短短一年的时间,异种从原来速度和力量的单方面强化发展为全面进化。三阶的异种已经有了自我意识,它们不再为了进食而进食。
“里面有六阶异种!”
战斗时,男人惊恐的声音划破原本就惶惶不安的人群。
自三阶后,每进化一阶后都是异常艰难的。首都基地作为全国防御和实力最强的基地,所拥有最高的异能者也仅仅只是六阶而已,而五阶异能者也不超过十来个。
战争是残酷的,更遑论他们的对手都是有自我意识的异种!
即使有人心生退意,但在漫无边际的异种包围下只能奋力一搏。
那年夏天,天气炙热的吓人,异种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集结围城;作为首都基地的守卫者之一,即使墨白连十八岁都没有到,仍然被派发到了战斗的第一线。
六阶的异种打的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墨白此时也仅仅只是五阶异能者而已。作为最前线的战力,墨白此时很清楚的感受到了六阶异种给他们带来的压力。
自然法则是公平的,异种实力强悍,所以每一次升级都比人类困难很多。六阶的异种,其实力自是无需再描述一二。
五阶异种她有信心全部清除掉,在心里做了对比,墨白不再拖延,命令其余在她身边的四名五阶异能者全力配合六阶异能者,而她则独自一人吸引全部五阶异种。
战场很大,是一座已经被废弃的二线城市。
漫天的冰霜将墨白周围近千米的场地冰封,冰刺从地上以诡异的角度将异种刺穿,墨白抿着唇拔出后背上的细剑。
迎面袭来百来个异种,墨白双眸微眯,面上露出冰凉的杀意和兴奋。
手中细剑斩下几颗略带灰白的头颅,暗红的血液喷薄而出,墨白踏着冰块收割着异种的生命,每一个被细剑斩下的异种在三秒后全身被寒冰侵蚀最后成为一座座冰雕。
偌大的场地,如同一座小型的冰雪国度,而在异种里穿梭的黑影就是这座王国的女王。
头顶上是灼热的太阳,刺骨的冰块倒映着硕大的太阳,寒气朦胧了炙热,异种暗红的血液将透明的冰染红,一处又一处的异种被刺穿砍下躯体,渐渐的,地面上的暗红血迹逐渐扩大,异种狰狞的模样被封存在冰块中。
异种围城,其最低的也是三阶。继六阶异种后,之后几天再一次出现两只六阶异种。
不停歇的斩杀完前仆后继的异种,墨白所在的领地终于一片寂静。冷眼将冰雕收入眼底,站在高处的墨白抬手打了个响指,密密麻麻的冰雕出现裂痕,令人难受的碎裂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此时天色刚刚破晓,晶莹的碎片在空气中化成点点雪花。
朦胧的雪中,隐约出现一道高挑纤细的身影。
“你好~六阶异种~”
清冷的嗓音中,是墨白对强者的挑衅,生冷的杀死对撞上属于六阶异种的威压,少女好看的面庞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带着癫狂和扭曲。
她手中的细剑抬至空中,将半空的月亮一分为二,墨黑的长发被束在脑后,尖锐的冰箭破空射向来者。
寒光凌冽,冰箭破碎。
墨白转动手腕,手中细剑如光,与来者交缠。
两个月的时间,基地人手严重不足,最后迫不得已甚至连老弱病残都被派入战斗以应对异种的时候,这场没有尽头的屠杀终于在一个萧瑟阴冷的傍晚结束,而墨白也为此牺牲了年轻的生命。
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幸运,墨白重生了。她重生在书中才会出现的修真世界,上天对她是善良的,冰系异能没有被剥夺,甚至还附赠了雷灵根。
这时候的她是作为一名皇室公主出生的。
在做了十年养尊处优的公主后,那位无能的皇帝被谋杀,右相成功篡位,她也被迫开始了流浪生涯。然后她逃亡中遇到了她的师父,成为了传说中的修士。她的师父,为狼狈的她改了名字,叫做墨白,姓氏则是沿用了今生的,‘君’。
她师父说,你注定不会平凡,‘君’氏,你当的起。
成功完成引气入体,冰系异能也再次觉醒,作为一年时间就以稚龄成为首都基地的金字塔塔尖的存在,墨白无疑是个天才。后来的十四年里,她成功将‘妖孽’二字向修真界的世人展示的淋漓尽致。
于修士而言,生命是漫长的,仅仅才二十四岁的墨白在他们的眼里也不过是个刚刚才会匍匐走路的孩子。而这样一个才刚会走路的孩子实力却已经接近修炼几千年的老妖怪,二十四岁的墨白在修真界被神话了,即使她在引气入体后,因为冰系异能突变而导致寒毒侵体,身体异常虚弱。
人的心思是诡异的,在危难窘迫的时候,天才的出世是救世主,但在这个仍然可以飞升的时代,君墨白的出现就成了老妖怪的眼中钉肉中刺。
二十四岁生辰,墨白找到了解决寒毒的净冰阴火,变异的冰系异能进化为烬冰之火。二十五岁的墨白在众位尊者的强迫邀请下孤身进入远古秘境,最终与远古悍兽玄戟符茯兽同归于尽。
残酷的现实证明了墨白并不是所谓的救世主、主角的存在。
天才的陨落在修真界引起轩然大波,尤其是彼时的墨白刚刚卸下楠溪院的铭阁阁主的身份不久,甚至斩杀了远古悍兽的关键时候。
她的追逐者将这位天才的一生写作记传流传下来,可是往后的几千年里再也没有出现能与这位比肩的存在。
有人称她为帝,虽有惋惜之嫌,却无人反驳。
不过现在的墨白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自己死后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了,因为她又一次的重生了。
再仔细的打量了周围的环境后,墨白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堪比末世奴隶生存的地方。最要命的事,她重生的躯体约莫才刚刚五岁,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身上穿着又破又脏的烂衣服,皮肤被污泥包裹着,指甲坑坑洼洼,指缝里的污秽抠出来能搓一顿小球。
这是她在长长的四十二年的时光里都没有过的窘境。
第二次的重生,墨白在原地空白了一段时间。她没有像第一世里的穿越小说那样接收到原主的记忆,而饿的咕咕直叫的肚子也不容许她再继续发呆下去。
根据灰暗的天空隐约估算出现在大约是中午的时间前后,墨白小心翼翼的观察周围零散的十来个孩子的行动,推测出他们要结伴去找吃的。之后便静静的在了一支小队的后面。
脚下是碎碎的石块,她们的头顶,被阴暗的乌云笼罩着,阴沉沉的很是压迫。
她听不懂这些孩子说的是什么,就如同当初她第一次重生时接触到陌生的语言一样。不过孩子都是简单的,即便这些孩子表现出与众不同的沉稳,墨白仍旧可以轻而易举的通过他们说话时的行为和反应分析出来。
一路上都很安静,没有人讲话。
跟在孩子们的身后走了大概二十来分钟,途中三三两两的孩子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最后在一个空旷的广场下汇合,墨白看到中心站着三个人,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三人分别站在三张桌子前面,各自的旁边还有两个机器人。
她们是分发食物的人,准确的说是监督员,真正发食物的是旁边的机器人。
地方很糟糕,类似流浪窟,而这些孩子就像被圈养起来的一样。有监督员给两岁到十二岁左右的孩子发放食物,这种规模的做法只有国家政府特别批准才能做到,因为根据来时路上的观察,明显这种发食物的地点不止一个。
而且路上偶尔会碰到几个年纪大的青年跟老人,看到孩子领取食物的方向明显带着羡慕、怀念、习惯跟咒怨。
这是长年累月才能让他们流露出这样的情绪,蛀虫一般的存在。他们不敢发泄,因为官方武力至少比这些心生不满的人至少高出三到四倍,完全镇压的武力让他们升不起反抗,也无法反抗。
跟在队伍后面的墨白低着头盯着前面孩子脏脏的鞋后跟,有发食物的,那么孩子拥有住处的几率也有百分之七十。
现在吃住已经解决,唯一要考虑的是原身跟周围的孩子熟不熟悉,有待观察。这么想着,墨白挨着前面孩子的脚跟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动着。
食物并不多,仅仅只有让孩子们填饱肚子的程度,不过这已经很好了。没有发放水源,说明水很容易获取。如果没有食物却可以选择喝水填饱肚子,这大概就是那些不满却不愿自食其力的人没有爆发的原因,而且想获取到资源明显有更简单很暴力的方法。
每个孩子在收到食物后都会向管理员说几个简单的词,墨白推测类似于感谢的话。在排到墨白时,她已经可以很自然熟练的说出这些,然后顺利带着吃的离开。
将食物全部解决,墨白再一次跟在了小队伍的后面,不是原路返回。墨白默默的将新的路线记在脑海里,然后她们到了一个两层楼的房子前面。墨白注意到有几个同龄的孩子似乎在等她,于是又不着痕迹的走向那边。这些孩子似乎很不情愿,原本三四分钟的路磨蹭到了十分钟。
一边观察着孩子们的情绪,墨白又一边悄悄的打量着这幢楼的建筑。路上经过几间房间,都开着门,看着似乎跟教室很像。最后墨白跟着前面的人踏进房间,孩子们都坐在凳子上,趴着桌子唉声叹气的,不过这种情绪维持不了多久。即使教室里的设施跟墨白记忆中的教室不一样了,但到底还是教室。
墨白跟着前面的小男孩,他认识原身,不过互动并不多,不是很熟悉彼此。
此时那个男孩拉开凳子坐了下去,嘴里叫着原身。墨白不知道是不是名字,但至少是对原身的称呼。一瞬间墨白就明白了两个人的关系,前后桌,墨白坐在男孩的前面。确认位置后,墨白就坐到了位置上,后面的男孩子似乎是习惯了原身份沉默,也不再找墨白说话,转头跟后桌聊起天来。
周围都是听不懂的语言,墨白只能根据来时路上的推测,大概猜出原身是个沉默寡言,存在感偏低的孩子。
后来陆陆续续又进来了几个孩子,之后教室越发的吵闹,即使这些孩子比之普通孩子稳重不少,但到底还是孩子。小孩子普遍声音偏尖高,尤其是玩闹的兴奋的时候,墨白在教室坐了十来分钟,头就已经被各种声音刺激的生疼。
这让她很不适应,大脑被尖锐的声音刺激着,让她有些控制不住杀意。
幸好教师的到来阻止了孩子们的喧闹,之后便是一片安静,刚好让墨白松一口气缓缓。
开始上课后,墨白看到教室开始发生变化,因为是五岁左右的孩子,所以用的是实景教学吗?还是所有教学都是如此?
落后毫无生气的地方,满目的废墟,机器人发食物,先进的教学设备,墨白觉得她穿越到星际时代的可能性很大。
墨白刚刚发现自己重生的时候,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废墟跟建筑物的混合,然后是庞大的人口,一个领取食物的地点就有近千甚至更多的孩子,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领取点,这还只是孩子。尤其是到了这教学的地方,墨白所在的这幢楼大概是给五到六岁的孩子学习的,其他年龄阶段应该在不同的教学地点,应该离这里很近,跟城市一般无二的规划。如果是星际时代,那么墨白现在应该是在一颗灰色混乱地带的星球上。这里很少有正规的工作,人们的生活混乱,但是又井然有序,因为孩子们居住在这边所以才没有看到黑暗的东西。
不过这些还只是猜测,有带考察。
偌大的教室里只有年轻的教师讲课的声音,墨白手指在课桌上轻轻的敲击着,一边在脑海里将周围的环境分析清楚,她还要留意教师说的内容并且记在脑海里,毕竟语言是有共通性跟组合的习惯的。
五岁的孩子似乎课程并不多,下午只有两节课程,结束后大家就迫不及待的离开教室了。放学后的时间大概是下午四点多五点不多,这是墨白根据教师讲课的时间计算的。从教室走到领取点大概要二十五分钟,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排队领到食物后刚好到晚饭时间。
最后墨白跟在后桌的后面,按照上课时同一年龄阶段同一幢楼的想法,可能他们应该住在同一块地方。
墨白的运气很好,在角落里观测了一会其他小孩子是怎么进入类似宿舍的房楼后,墨白便点开了带在左手腕上类似手表的东西,对照着疑似房间号码的字样顺利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最后便是对着门旁边的蓝色屏幕扫描手表,进入原身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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