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情形逐渐变糟
夜半，周恒衷在卧房中辗转反侧，终是披衣而起，来到院子里散步。
长公主不在，院子中下人心惶惶的，早早就睡了，他四处看了看，只有萧玄泽的屋子还点着灯。
他看着亮光处神情有些复杂。
白日时，他的确恼了，才没给湛王面子，可谁叫他在关键时刻急着同长公主撇清呢？她明明待他那样好，他却当众给了她一个难堪。
周恒衷叹了叹，虽然很不齿湛王的行径，但他心里明白自己没什么立场指责湛王，毕竟当时在大殿上，听到谋反二字时，他自己也有些吓傻了，从始至终也没能为她申辩出一句来。
此时萧玄泽刚好开了房门，瞧见他后愣了愣，淡淡问：“要进来坐坐吗？”
周恒衷犹豫片刻，点点头跟着进了屋。
“长公主这事.....我们怎么办？”周恒衷感觉自己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竟要询问一个别国皇子该怎么做。
“不怎么办，”萧玄泽淡声道：“若我没猜错，眼下我们都处在禁军的监视中，你稍微做些小动作，都会被有心人歪解。”
“到底是谁！”周恒衷忍不住拍了桌子，压着嗓子恨声道：“翁誉殿下还在府上呢，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有没有被殃及.....”
萧玄泽倒茶的手顿了顿，没有接话。他也很想知道，翁誉现在怎么样了，在这件事上，他到底站在什么角色上。
——
虽然京中丢了布防图是件严重的意外，但玉兮捷并没说要立刻返京，所以众人每日都是带着一肚子心事继续参加秋猎，气氛有些诡异紧张。
玉烟染被关在行宫深处一个单独的小院子中，每日有守卫来给她送一日三餐，她的门口有重兵把守，皇上果然一言九鼎，说了不许任何人见她，那便是一只鸟也飞不进来。
当然，眼下也没人要求见她，她就每日安安静静地待在此处，也不喊冤，只等着回元京去。
然而，事情并未因此有任何好转，甚至变得更糟。
玉兮捷让展决派一队人马出去打探，看是否有来历不明的军队靠近，展决已在第一时间安排了人，那些斥候在第二日午后骑马归来。
展决神色凝重地听了来报，沉声道：“所以你是说，真有人正往西山靠近？”
“是。”斥候道：“人数不确定，先遣的是一只小队，大约有百来人。”
“没有番号？”
“没有，但属下们发现他们都袒露了半边膀子，不带冠，马后腿上印着虎形印记，看起来不是中原打扮。”
展决听了心下满是凉意，露着半边膀子，不带冠，马腿上印着虎形印记，那是龙虎军的模样打扮！
他没见过这支军队，只听祖父说起过，靖武帝西征时，青山公主带着龙虎军前来襄助，生生将注定的败局扭转了回来，其翘勇善战程度让人叹为观止，他不得不认真对待。
倘若当真是龙虎军听说了长公主被困在西山，他们大军压境前来搭救，搞不好就真成了谋反，到时姓即便将她救了出去，天大地大，她又能去哪儿呢？
他深深皱眉，不敢耽搁，站起身道：“你随我去见皇上。”
他必须要尽职尽责，才能一直牢牢取得皇上的信任，这样他才能有更准确的消息来源，为她提供方向。
所以这件事尽管于她不利，他也得立刻上报，龙虎军的英勇程度他没有经历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要尽快将西山行宫的兵力调整好。
——
西山行宫从午后开始戒严，不明所以的人们纷纷躲回自己院子。
玉烟染正坐在小院的树下歇晌，这里只有她一人，院子常年荒废，没什么消遣，她只能无聊到望着树叶子发呆。
门口传来一阵响动，接着走远了一串脚步声，她歪头想了想，应该走了许多人，奇怪，皇兄为何突然撤走了看管她的兵力？
到了傍晚，院门终于被打开，一直给她送吃的那个宫女端了饭食进来，哐一声搁了食盒。
“长公主请吧。”宫女道。
玉烟染坐到桌边，扫了一眼食盒，冷笑道：“这种东西也敢拿来给本宫吃？你是不想活命了吧？”
她多年积威，宫女有些害怕，缩了缩脖子，辩解道：“回长公主，这些吃食......只是看着有些不新鲜.....但也没办法，大厨房实在太忙，这几日蔬果又不多了，您将就一下吧。”
她一把掀了食盒，把一碗汤甩到她脸上，冷声道：“你说什么？让本宫将就？你也配！本宫还没被定罪呢，你就敢用这种馊饭馊菜应付我，看来我当真是太仁慈，你这重刁奴就该打断了腿扔出宫去。”
那宫女被泼了汤水，捂着脸躲开，恨声道：“你还以为自己是高贵公主呢！胆敢谋反，皇上迟早要将你凌迟处死，如今有东西吃就不错了，还敢挑三拣四，呸，下作的东西！”
玉烟染眯了眯眼睛，很好，还从未有人敢当着她的面姓咒骂她呢，她翻手磕碎了一只瓷碗，两指捏着一片青纹碎片朝那宫女冲过去，电光火石间在她喉咙间划出了两道血痕，血水涓涓涌出，淌湿了她的衣襟。
“你，你，救命！”宫女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又满眼恐惧，整个人都在发抖，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个破风箱。
“本宫便是再不济，杀你一个宫女也不会有人追究责任，”玉烟染眼里泛着冰冷寒光，“你区区蝼蚁之辈也敢跟我叫板，好，本宫这便送你下黄泉。”
“慢着！”大门突然被撞开，一个穿五彩锦衣的女子在众人的拥簇中走了进来。
玉烟染回头望去，眼里划过一丝厌恶，她手上的宫女忽然发出了杀猪般的求救声：“王妃娘娘救我！长公主杀人啊！”
赵芊雪从人群中走上前，朝她淡淡一笑，“长公主，龙虎军不自量力要来包围行宫，展大人已带兵出去拦截了，你谋反的罪名已经坐实，没人救得了你了，你还得意什么呢？还不快束手就擒，也许父皇会念在皇家情分上，留你个全尸呢。”
玉烟染皱了皱眉，“龙虎军？他们为何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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