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情深才会克制
云梦洞庭几人对视片刻，慌张跟上。奈何萧玄泽大步流星，她们一路小跑也没跟上。
“殿下！湛王殿下请留步！”眼看着已到纷纭居，洞庭出声喊道。
萧玄泽果真站在门前，回身瞧了她一眼，这一眼险些能把人半条命冻住。
“都下去吧，不许进来。”
“殿下，您不能——”洞庭话未说完，云梦猛拉了拉她袖子，打断她。
“云梦！”
云梦朝她摇摇头，长公主都没有拒绝，她们这些丫头拦着有什么用？既然主子们是两情相悦，她们何必要败主子的兴致。
云梦虽然觉得洞庭此前的话有道理，可情之一字原本就不讲道理，长公主对湛王的特别人人都看得出来，她得偿所愿，云梦只会为她高兴。至于以后的那些事，留到以后再说就是，堂堂长公主，难不成还有解决不了的麻烦？
萧玄泽看了看云梦，转过身抬脚就踢开了屋门，抱着玉烟染进去，关门，再没让人瞧见她一片衣角。
玉烟染从在马车上就懵懵的，后来被罩上衣裳抱下来，这一路都像是穿行在云雾里，直到被轻轻放到软软的床褥中，四面八方飘来熟悉的香料味，才反应上来，已经到了纷纭居，此刻正在她的拔步床上。
她一瞬间紧张地心怦怦跳，屏息敛气，全身僵硬起来。
萧玄泽伸手把衣裳掀掉，露出一张红霞半退，含羞带怯的玉面时，克制不住倒吸一口气，口干舌燥。
他略微抖了抖，取下她头上的梅花簪，三千青丝如瀑而下，遮住她半边面孔。
他目光炯炯望着她，把她牢牢锁在自己身前，幽深的眼底有某种火苗疯狂窜动。
玉烟染被他瞧得无处遁形，愣愣望着他，眸光潋滟，娇媚动人，像是山间魅人的精怪。
“萧玥……”她软绵绵地唤他，带着点迟疑不定。
而这在他看来完全是一种邀请，萧玄泽再不犹豫，如一头矫健的狼，准确扑倒了猎物。
“我……”
唇齿相依，极尽缠绵。
“唔……”玉烟染陷入柔软的锦被里，长发如扇铺展，香气如蝶振翅，将拔步床内的方寸之地搅得芳香动荡。
萧玄泽掌心运风，震得床边蜜色轻纱帷幕缓缓滑下，掩住一室旖旎……
——
天色渐渐黯淡，屋子里的光亮幽微，四周静悄悄的，安逸非常。
萧玄泽竖起耳朵一听，似乎院子里也没有人。
她的下人一向听话得紧，说了不许进来，就只在外头候着。
他转过头看看床上熟睡的面孔，好半晌，默默叹了口气。
伸出二指在她粉嫩的脸蛋上弹了弹，他轻声呢喃道：“小骗子，这次便放过你了，倘若下次还敢不知分寸勾引我，定要收了你才是。”
玉烟染沉沉睡着，丝毫没有听到。
彼时萧玄泽正动情不已，低声喘息，她却忽然无声哭了。
他从她的唇边吻到微咸的眼泪时，心中震惊无比，顷刻间什么欲念都被压下去，慌乱抬眸。
她一声不吭，伸手抱住他，顺从地靠在他怀里，只是一直默默流泪，哭着哭着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萧玄泽像是被泼了凉水，很快冷静下来，抱着她久久没有动弹，心里又心疼又后悔。
还是自己太冲动，唐突了她。
她是否以为自己说娶她只是说说而已？他反复思索，暗暗惭愧。
看来，还是应该早些回去，把诸事定下来。
楚恣离说得对，自己欠她一个名分。倘若现在要她，她只是长公主，来日要她，她可以是皇后。
再者，他走的是一条无比凶险的路，不到尘埃落定，不该拖累她。
萧玄泽自顾自想了许多时，天色已不早，该安排晚膳了。
他起身自己整理好衣裳，轻手轻脚出了拔步床，找云梦和洞庭来，细细叮嘱：“先去准备晚膳，再来叫她起床，用过膳让她去沐浴，多余的事不要打听，可明白？”他目光凌厉地看了两人一眼。
“是，殿下。”
云梦问：“那殿下呢……您不留下同长公主一同用膳吗？”
萧玄泽看她一眼，解释道：“不了，本王还有事，晚些时候再过来。”
云梦一听安了心，蹲身应是。
——
玉烟染从床上悠悠醒来，想起之前种种，抱着被子不肯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真是又丢人又恶劣啊，明明自己先主动的，又摇摆不定。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在欲擒故纵？可一开始她的本意也不是如此……
“长公主，湛王殿下让您……”
“别提他了……”玉烟染闷闷道。
“那您也该清洗一下……”
玉烟染愣住，接着把脸埋得更深，沉痛道：“没有呀……”
云梦眼睛一转，道：“殿下说晚上要来看您。”
这下不能装没听见了，玉烟染慢慢坐起来，叹道：“烧水沐浴吧。”
——
晚膳后，萧玄泽果然来了，弦月亲自来迎他，把他让进屋里。
沐浴的时候，弦月也在一旁侍奉，跟云梦洞庭这样的姑娘家不同，她一眼就看出了门道，心道湛王看着不近人情，实际上还是十分体恤长公主。
“长公主在里屋，殿下请稍等。”言外之意是不许他进去。
萧玄泽闻言也没反驳，坐到东暖阁等着，神情平淡安宁，弦月暗暗高看了他一眼。
过了一会儿，玉烟染才从屋里慢腾腾挪出来，装作若无其事道：“你来啦，用过膳了？”
萧玄泽打量她片刻，勾了勾嘴角，故意道：“没有。”
“怎么不吃呢？我让洞庭给你端点吧。”
萧玄泽的目光绕着她，幽幽道：“自然是因为我想吃的没有吃上，只好饿着肚子。”
玉烟染怔了怔，脸色唰一下红起来，抬脚就要溜，“不知所云！”
“烟染！”他起身拉住她，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是我不好，你莫要生气，再不会有下次了，你饶我一回可好？”
玉烟染呐呐道：“我……我并没生你的气……”
“骗我，那你为何要哭？”萧玄泽轻轻嗅嗅，暗香浮动，不过这次可不敢心猿意马了。
“我觉得自己很任性……”玉烟染小声道：“我有时候想想，或许当初不该对你说实话，我不能把你留下。”
而我也不能跟你走……
“烟染，这些不是你该想的，”萧玄泽温柔地把她扳过来，轻声道：“傻丫头，你可是长公主啊，有什么不可以任性的呢？”
“萧玥，我并没有把你看做皇子，也不是因为你是皇子才对你不同，我不是……”她急道。
萧玄泽赶紧搂住她，“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不明白，你肯接纳我，我已经很知足了，我会一直一直守着你，按你的心意来，除非有一日你不肯要我了，好不好？”
玉烟染扁着嘴巴，忍住不哭，闷闷道：“那倘若有一日我不要你了，你就可以不守着我了？哪有那样的好事！”
萧玄泽笑道：“是是，我的错，就算你不肯要我，我也还是会守着你，缠着你，不顾你的意愿也要把你捆到身边，你看如何？”
玉烟染想了想，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可又忘了反驳的逻辑是怎样的，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只好胡乱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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