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做戏要做全套
“你不能跟我一道走，烟染。”萧玄泽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一起离开，我需要回到北晋，先安顿好，再派人来接你。”
“的确不能一起走，你着急回去，而我还有许多事要安排，再说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内鬼在盯着。”玉烟染点头，“我今日就是来同你商议这件事的。”
“这个人我会排查。”萧玄泽一脸阴厉。
“我不建议你立刻就查，萧玥，他针对于我，虽然极端，可并不是毫不忠心，你要扳倒萧珣的话，需要能为你卖命的属下。”
萧玄泽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不赞同，神色异常难看。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节骨眼上，牵一发而动全身，你细想，我要离开靖国，需要准备安排的事太多，稍有泄露就容易招致杀身之祸，万一殿下这个时候开始调查，他一个狗急跳墙，做出更加不利于我的事，岂不糟糕？”
“那你的意思是？”
玉烟染眨眨眼睛，笑道：“我们可以演一出戏，让他以为自己得手了。他无非是要离间我们，既然如此，如他所愿就是。”
萧玄泽愣了了愣。
“做戏就要做全套，骗过所有人才是，湛王殿下，到时候可要委屈委屈你了。”玉烟染说罢，调皮地拱了拱手。”
两人商讨罢了，萧玄泽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望着她道：“作戏可以，但你若真生我的气却是万万不行的，而且，我也不要搬出去后，日日见不到你。”
玉烟染茫然地想了想，“你若还来找我，如何作戏？”
萧玄泽低声笑了下，在她耳边道：“我可以偷偷来见你啊，避开所有人。”
“啊.....那好吧。”玉烟染觉得哪里古怪，但架不住他一味央求，只好应了。
——
当晚，她从后院离开后，再未见过萧玄泽。
两日后，湛王殿下搬离了长公主府，回到驿馆，见到了北晋使者。
之后元京大街小巷开始疯狂流传着一条风月流言——柔缈长公主与湛王殿下决裂了。
上到王公贵族，下到黎民百姓，大家见仁见智，对此事津津乐道，毕竟柔缈长公主可是个奇人，她身上总能发生各种稀奇古怪惊心动魄的事，每一样都扑朔迷离，而她的风月事是最让人感到I好奇的。
众所周知，她的面首都不是寻常人，个个身份贵重，以至于每年从属国来的那些使者，到了元京后的第一件事不是进宫拜见皇上，而是先去长公主府献礼，否则长公主一恼火，当众就要给人难堪。京中那首著名的艳词中写道：“王孙公子，不入紫城先拜花。“说得就是这个意思。
这个时候两人决裂，定是跟湛王要回北晋有关，毕竟他回了北晋，大概再也不会回来，而且北晋太子还放话要为他娶亲，长公主定是因为这个一怒之下断情绝爱，大家对这个理由最为推崇。
——
太极宫。
玉兮捷倚在床上，两颊消瘦，一双眼睛却还发亮，越发像一只猫头鹰。
皇后在他身旁侍疾。
“朕自病以来，辛苦皇后了。”
“照顾皇上是臣妾的本分，皇上这么说，反倒与臣妾生分了。”皇后把药碗放下，眼底闪过一丝快意。
“皇上，湛王殿下与北晋使者到了，您可要见他们？”
“宣进来吧，人是朕叫来的，不见不好。”玉兮捷说完咳了咳，“这药喝了无数也不见好，太医院的那群庸医！”
“皇上，治病哪能心急了。”皇后温声劝着，亲手替他理好衣裳才行礼道：“臣妾不耽搁皇上的政务，这便告退了。”
“去吧。”
皇后走出太极宫的时候，天上正飘着一大片阴云，遮住了日益强烈的阳光，看起来今日天色不太好，像是要下雨。
她却站在这阴云下无声吸了口气，嘴角露出一个惬意的笑。
要变天了。
——
萧玄泽一行出宫的时候，玉烟染也从兰若宫离开，两人正好在宣德门口相见。
彼时玉容涵正陪同他们一道去驿馆，见到她难免停下。
玉烟染却扭头就走，令他诧异不已，不禁想，她与湛王决裂了是真的吗？决裂到了何种地步？
他回头若无其事看了看萧玄泽，后者还凝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直到察觉到他的目光，才不着痕迹地转回身，往马车上去。
玉容涵灵机一动，对使者道：“本宫忽然想到东宫尚有要事处置，先行一步，晚些再去驿馆拜访。”
萧玄泽似乎心情不佳，不愿意奉承他，使者被玉烟染当众教训过后，也不太敢放肆，一行人行礼过后就分道扬镳。
玉容涵的马车拐到角落后，他招来下属，小声吩咐道：“去跟着湛王，看他去了哪，做了什么，说过什么，本宫要知道详细情形。”
“是，太子殿下。”
跟玉容涵猜得不错，与他分别后，萧玄泽就甩了使者，径自骑了一匹马朝玉烟染的马车追去，将她堵在琴弯巷附近的一处窄巷子中。
玉烟染撩开帘子，冷冷望着他。
“你一定要如此绝情吗？”萧玄泽问，幽深的眸子上染着痛苦。
“我绝情？”玉烟染冷笑，“湛王殿下不觉得这话很可耻吗？”
“这中间有误会！”
“什么误会？你原本要杀的人是我，却误杀了周恒衷？”她直直望着他，“萧玥，我没发现你是这样心狠手辣翻脸无情之人！”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让人杀你。”萧玄泽皱眉。
玉烟染吸一口气，“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的下属呢？你的兄长呢？你的父皇呢？你能保证他们也善待于我，不会害我吗？”
萧玄泽神色复杂，无言以对。
“萧玥，我们结束了，反正你也要离开，你给我听好，从此以后你要娶谁，谁要嫁你，都与我柔缈无关！出了我长公主府的大门，你我此生陌路，再不相识！”
萧玄泽的心狠狠揪了一揪。
窄窄的巷子上空，飘荡着如诅咒一样的恶语，两人之间弥漫着让人绝望的气息，这是身份、地位、权贵都解决不了问题，唯一能修复裂痕的就是情意，可这个时候，情在反目成仇的两人间，无处逢生。
巷子两头，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悄声听着，小心翼翼着不被争吵的两人发现，因为太过谨慎，他们彼此也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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