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是否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鬼市？许云歌气势汹汹追上来想干掉那只鬼婴，他觉得对手比他弱，正是他的大好机会，没想到山上居然有鬼市入口。
搞1块轮回石，再怎么说升1级也是1个稳定的自由属性点。多1点属性点就越1分安全，万一玩脱了也能用轮回石恢复原点。直接补体能属性点，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好用，许云歌完全不介意多来几块。
至于鬼市，这和传说真相是否有关，窦梦遥又是在这里失踪的吗？
进入鬼市又能买到什么？它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其他受诅咒者会在里面吗？
山神庙前的残破山门，忽而涌出一股灰色的迷雾，这迷雾像棉絮一样厚实。
许云歌稍微一碰，很有阻力，看来不会让一般人意外进入。
不过，孕妇那伙人一直利用鬼市穿梭，只要自己不作大死，鬼市未必就是什么龙潭虎穴。
许云歌没说话，他突然想问问遮面舞女，鬼市之中到底有什么。但他又觉得鬼怪的话有问题，既然内心根本不相信对方，问了也白问。
推开棉絮般的迷雾，许云歌忽然感觉呼吸困难，一路在棉絮中挤了不知道多久，才突然一脚踩空，整个人从迷雾中钻了出来。
青砖墨瓦起高墙，依山傍水傲云霄。
翘檐夺目，流动的灰色雨露从屋檐缝隙滑落，有点类似徽派建筑风格。
许云歌猜测，鬼市原本像是古时候富贵小镇的长街，但眼前的破败不堪，空无一人的长街，则是一副死气涌动的模样。
天空不是黑的，却是万里墨云只透微光，一副即将下暴雨的模样，大致记住鬼市的造型。许云歌闭上眼睛，忽而觉得脑海中的猩红符文不断涌动，那是任务奖励的信物，是一枚许愿币。
拿着这枚硬币，许云歌看见硬币上有红光升起，远处一家客栈的破烂灯笼，忽然也亮了起来。
大街上逐渐传来混淆不清的交谈和说话声，一时间无数透明的影子在街上涌动，一步步向远处走去，像是一条支流汇入大江。而鬼市的尽头只是一片黑雾，许云歌也看不清那头到底有什么存在。
“这地方好冷。”许云歌裹紧衣服，硬着头皮往那处亮灯笼的破屋走去。说是破屋也确实够呛，那间客栈看上去是纸糊的，破洞不计其数，简直像是贴满便签纸的黑板。
一阵风掀开一张张墙纸，还能看见里面有些模糊的怪脸在移动，看着极度没有隐私和安全感，也不知道这间客栈为什么会有客人。
走进门内，只有柜台后头坐着个头戴黑盖头的怪女人，不过看她这副架势，怕是没有活人敢将其掀开一睹尊容了。
“客官，马上就快天黑打烊了，你不住店，怎么还在这里晃悠？”
许云歌把信物拿出来放在桌案上，如果没有必要，他不会和这些诡异的东西多说一句话。
“嘻，买东西么？”
“呀，还带了信物呀，可惜佳人早已香消玉殒，老身也无能为力。看世间多少英雄迟暮美人白头，到头来不过同样结局。既然你来了，就告诉我，你愿意选择哪一项她的过去，作为记忆带在身上吧。”
掌柜的把手一收，硬币上渐渐升起一团光晕，光晕中不断闪现着胡小玉的人生过往，只是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任何画面。
一张张亮黑鲜红的诅咒符出现在柜台上，连许云歌也吓了一跳：如果这些都是胡小玉的诅咒，她一口气拿了七八张，不死才怪了！
“尘归尘，土归土。这信物上的执念原本不属于人间，若是你什么都不想要，往世尘埃无须牵肠，也大可转身就走。”
掌柜的音调略微有些戏腔，却是意外的随和，一副看透风轻云淡沧海桑田的模样。
戴着面具的许云歌不吭声，触碰一道诅咒，赫然是之前在任务中没有选择的诅咒。
【诅咒•急火攻心】：你品尝到愤怒的滋味，并可以将它自由分享。
当你或目标处于愤怒状态时，可立即施加1层引燃，产生致死性的火焰与高温，此诅咒有5秒的内置冷却。
【追加特性•灼痛】：当你自身处于愤怒状态，持续5秒后立即受到火焰伤害，直到愤怒平息，火焰伤害才会中断，长时间沉浸在愤怒之中，这项诅咒就会将你活活烧死。
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许云歌心生好奇，伸手探向另一张诅咒。
那黑盖头的掌柜，却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意味不明地说道：“这就是代价与结果，这就是最初的原貌，这就是轮回的真相。如果你想要，也可以全部都拿走。”
【诅咒·悔恨】：与其后悔一生，不如快意恩仇，到头来又剩什么？
当你或目标陷入后悔时，5秒后，造成最大生命45%的恨系衍生伤害。
【追加特性·悔悟】：从因果上逆转一件事物的存在，最大不超过诅咒等级限制。当你激活悔悟时，受到双倍恨系诅咒伤害。
“！”即使许云歌有点心理准备，可看见这么要命的诅咒出现在胡小玉的信物兑换里，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若是对于获取诅咒的事情后悔了，这道诅咒会不会无限生效，15秒内直接杀死使用者？要求受诅咒者永远不可以产生后悔心理，这道诅咒绝非一般人可以驾驭的。
接着往下看，黑盖头掌柜却笑了起来：“你要想好，今天不拿走，下次再来这些可就归我了，买东西是要花钱的。”
许云歌没有理会黑盖头掌柜，继续触碰其他诅咒。
【诅咒·心灵壁垒】：在内心筑起高墙，就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所有你产生的护盾值、护甲值不再自动消散，而是累积叠加。
注：一旦你将内心的真实想法暴露，所有护盾、护甲自动消失。
【本能·惯性防御】：趋利避害是生命天性，最悲哀却莫过心死。
当曾经伤害过你的事情再度出现时，同类型伤害再度出现时，自动获得意志力x智慧的护盾值，并在逃跑时提高50%的移动速度。
“胡小玉，当初她索取诅咒，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吗？这些诅咒没有太多太繁琐的致命缺陷，是不是她已经用解咒神石净化过？”
许云歌注意到，有一项能力的前缀完全不一样，上面写着本能，而并非诅咒。诡异的是，它并没有字面上的负面，不知是怎么来的。
要说负面，唯一的负面就是许云歌的智慧是-7，这项能力如果是乘法计算，怕不是倒扣护盾值？
剩下的更加奇怪，因为提示和说明越来越残缺不全，而且令人费解。
【诅咒·悲恸】：？？？
【诅咒·孽缘】：？？？
【诅咒·割裂】：？？？
【诅咒·压抑】：当你或目标感到压抑时，持续造成窒息伤害。
若压抑存在，激活诅咒，对双方同时造成至少15秒的禁锢窒息效果。
“这些诅咒符，且不说正面效果了。放在她那个生活状态上，拿这么多诅咒完全就是在自杀吧？！”许云歌不知道胡小玉想做什么，为什么一边她想保护自己，一边她又拿了这么多要命的诅咒。
不过仔细一想，一些女生重视感情，胡小玉未必是冲着杀人的诅咒力量去的。如果抛开力量脑补电视剧，假设一下言情小说的桥段……
胡小玉，到底有没有拿过这些诅咒，测试她的家人对她的真实情感？
可惜她在现实中已经死了，骨灰一捧。
在恐怖都市传说中也灰飞烟灭，片瓦不留。
她真正的想法和她悲哀的生命，全部都走向了毁灭，再也无从调查问起。只有这只字片语的诅咒和信物，诉说她最后的结局。
世间再无胡小玉，可是和她类似的悲剧，会不会还在继续上演？
许云歌长出一口气，这些符咒能勾起脑海中猩红符文的变化，拥有摄人心魄的魔力。
说真的，想要操纵逆转因果的力量，那代价只怕是肉体凡胎无法承受的恐怖。尽管它很有诱惑力，但许云歌也不得不承认：人生是没有回档和读档的单行线，拿上了，没有逆天道具抵消负面，就基本上死定了。
此外，诅咒的获取顺序，许云歌也无从得知，只是不经意间从黑盖头掌柜口中知晓：标记为？？？的诅咒，10块钱的幽冥通宝可买1张。
换句话说，250块钱的幽冥通宝，可以换25张效果未知的诅咒。
可能胡小玉痛苦万分时没有多虑，这在许云歌看来绝对是自杀。
25道随机诅咒大礼包怕不是失了智，只怕人还没走出客栈，就被一通操作咒死在原地。和恶鬼交易，保底还有正面影响，纯未知诅咒拿钱赌博，当这是手机游戏十连抽不成。
神特么氪金诅咒，这根本完全就是在氪命吧？
内心崩溃归崩溃，失望归失望，已标记效果的诅咒，则需要1000块钱的幽冥通宝，贵很多。轮回石之类的道具，至少在鬼市居民这里是买不到的，也许可以从其他受诅咒者身上得到。
再加上幽冥通宝不可储存，进入鬼市之前不要紧，离开鬼市就全部烧毁。想买一道期望中的诅咒，无疑是相当困难的事情。
也许，走投无路的人会贪图便宜，一次性购买大量未知诅咒赌运气。
也许，这也是自己最后的下场。
比如【诅咒·九死一生】之类的？？？诅咒，看起来就很有诱惑力，只要信念动摇，就会有人愿意去赌。
只是相比于赌运，许云歌更愿意把生存的机会把握在自己手里。
他可以索取诅咒，可以在恐怖传说里出生入死，可以试着逼迫自己和形形色色的人去混去接触。但是要给他一道诅咒，告诉他10%几率治病，90%几率猝死，他不会愿意选，除非没有别的办法了。
“诅咒如此强大，还有很多很多我没见过的类型，总会有办法的。”
许云歌憋了半天没有说话，终于指向那道【急火攻心】的诅咒问：“我有一块解咒神石，对它用了会怎么样？”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还是你把东西给我，我帮你来试？”
许云歌抓起诅咒符转身就走，他不敢多拿，觉得这些东西邪性得很，一边寻思着手里的幽冥通宝能买些什么。
再去看时，屋外头好似有些摆摊小贩，摊子上尽是些模糊恐怖的古怪物件。正是觉得鬼市有点不对劲，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背后却传来黑盖头掌柜的声音。
“剩下的诅咒不要了吗？不要的东西，你一走可就都归我咯！”
又有怪声附议：“是呀，再买点吧，幽冥通宝那么多，烧了怪可惜的。”
许云歌闻声一愣，喃喃自语：“对啊，都烧了那我不亏了吗？”
说罢，转身走去，心中却猛地一缩，一股恶寒从胸口攀起。
“那我不亏了吗？”
许云歌反复念起这句话，他突然记不清是谁说过，越是念叨觉得鬼市中川流不息的亡魂，好像突然间拥有了实体一般，整个世界正在变得越来越真实生动。
已经有不少缺胳膊少腿眼珠子爆浆的“好哥们”，察觉了许云歌的变化，突然间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去买符咒啊，你怎么舍得吃亏呢？”
“是啊，多买几张吧，你就是主角啊，万一成功了呢。”
“现在不敢买，以后还是不敢买，逃避有什么意义？还是要买的。”
“冬天一到，最后你还是死翘翘，拼了吧，不然我瞧不起你。”
连黑盖头掌柜也从屋里走出来，像是想分一杯羹：“天快亮了，鬼市大门就要关闭。你若肯花50块钱包个天字一号，多逗留一日也可以多知道些奇闻异事。”
许云歌疯狂摇头，挣脱那股劝他购买诅咒的魔音，他就猜到这破地方没安好心，哪来这么多阴险套路！
“你真舍得吃亏？鬼市里有很多好东西哟，各种稀有的天材地宝都能买药，炼丹炼药都需要，想修炼可不能没有资源啊！”
许云歌发现天空越来越亮，鬼怪的身影也越来越密集，当即大吼挣脱。
“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玩意儿，烧了关你屁事，我乐意，给我滚！”
一路冲向鬼市大门，许云歌惊恐地发现，那棉絮硬得要命，几乎和大理石一个质感。一双双无形的鬼手抓着他，想要把他拖回去，被他用擀面杖一通乱挥，全部赶跑。
“来了就别回去了吧，回去多累啊！”
“呆在这里，别回去做人，病痛永远也不会折磨你，多好！”
“你还回去干什么？没有人记得你，也没有人爱你，毫无意义。”
“是啊，留下来吧，留下来吧，你爸妈也在这里呢……”
亡魂的呻吟化成一股连绵不绝的声浪，不断动摇许云歌的心神，一些模糊的面孔逐散发出可怕的熟悉感。
一层层冰冷的黑雾来袭，化为锁链缠住他的手脚。
可惜，手头破灭之火燃起，锁链瞬间崩断，原本坚若磐石的雾门顿时消散。只是伸手探入其中，就有一股无形的温暖拖着他的手腕在迷雾中飞行。
他听见恐惧的尖叫，他听见不甘的怒吼，他听见嫉妒的咒骂，他听见疯狂的笑声，他听见悲伤的恸哭，他听见思念故乡的飘渺低语，无数幽魂距离他越来越远。
压力消失的瞬间，许云歌抓住正在燃烧的幽冥通宝反手撒去，一把扑倒在地，拼命滚开连连喘息。
“出来了吗？”
身后，纸灰在阳光下破碎消散，破败的山神庙上满是青苔。
尖锐的荆棘布满废墟外梢，朱红的果实缀满藤条，秋天的阳光不是很温暖，却一样可以驱散寒冷和阴影。
“很好，没有强制让我进入都市传说。那帮受诅咒者，果然也是怕恐怖都市传说里变数太多，所以选择了相对安全的诅咒获取途径，不知道我还能这样维持多久……嗯，有机会试一试道具的特效吧。”
许云歌捏着诅咒符，拍了拍满身的纸钱灰，长路漫漫，人生还在继续。
顺手接通了老李的电话，长梦远逝，还阳归来。
许云歌无比痛恨那冰冷麻木的肢体，还是活着的真实感觉更好。
“等等，我咋没听明白，昨晚你们就蹲到个趁黑乱贴小广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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