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先攘外后安内
香港有两处地方的咖啡最有名，警局咖啡和汇丰咖啡。一个代表自由，一个代表财富。
汇丰大厦正对尖沙嘴，毗邻皇后像广场，而皇后像广场在港岛电影中十分出名，几乎是中环标志性建筑，英雄本色中发哥在这里吃肠粉，有情饮水饱中刘德华在这里扮投资顾问，阿飞正传里张曼玉在这里痴痴地看着手表......
不过比起所谓电影的传奇，眼下林权站立的地方才是真正的传奇，在现在的港岛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港岛由马会和汇丰控制......
“班德先生，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指定你作为我的专职交易员吗？”
被称为班德的中年人笑了笑，他叫博纳班德，是一位高级交易员，如今已经三十二岁，他已经为汇丰工作了十年。
班德笑了笑，带着疑问，“我也不知林先生为什么会指定我来负责，毕竟有理查德先生的面子在，您大可找一位财务经理专门为您服务。”
“我这个人最见不得的就是人才被埋没，而班德先生就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明珠。”
班德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在汇丰高级交易员和经理看似只有一级之差，但地位却是天壤之别。财务经理已经是汇丰的高级骨干，在外界哪个公司都会被奉为座上宾，不知会有多少人巴结孝敬，高级交易员名义上好听实际上只是高级打工仔而已。
林权敏锐捕捉到了班德脸上的变化，很好，是自己需要的人。
“但明珠要想照亮黑暗，总需要一些助力，这笔可能会超过三千万规模的贷款就是我对班德先生的帮助之一。”
“多谢林先生的看重。”
林权听出了班德语气中的敷衍，不过也不在意，“不知班德先生想不想成为汇丰的经理？”
班德脸上闪过一丝狐疑，嘴上打着哈哈道，“哪个人不向往更高的位置？只是我对于现在的处境已经很满意了。”
林权不急不慢的喝着咖啡，自顾自地说道，“汇丰内部同样存在着派系之争，平常人要想在内部上位，即使有能力有功劳也需要论资排辈慢慢熬。但也不是没有机会，据我所知，在汇丰似乎有这样一个传统，如果有人能给怡和一点难堪，就能更快的晋升。”
班德嘴角一抽，他当然明白林权嘴里的那所谓的‘一点难堪’是什么意思。这就要说到汇丰和怡和的百年恩怨了，汇丰的前身宝顺和怡和都是英资在远东地区的大洋行，但却在鸦片战争时期因为洋片利益划分起了龌龊，从此对立。
后来宝顺筹谋成立汇丰银行，但怡和银行因为也拥有大量银行业务，就对汇丰的成立百般阻挠，在港岛和伦敦的政界不断施加压力。宝顺大班气不过，就睡了怡和大班留在港岛的情妇，以此向怡和大班示威。
再到后来汇丰在金融危机中损失惨重，急需资金救援，而放眼港岛只有怡和有这个实力。怡和大班提出你将女人给我睡，我就帮忙，为了汇丰的前景，汇丰大班只能咬牙答应......这件事情随着百年恩怨的交替，逐渐成了两家死对头的潜规则，要是谁能睡到对方重要人物的老婆，就会被重用......
现在汇丰表面和怡和关系很好，甚至汇丰还邀请怡和担任了一席董事席位。但私底下的龌龊依然存在，班德私底下也无意中想过这件事，可是怡和重要人物的女人哪个不是富婆，自己一个穷鬼就算想勾搭也没有本钱......
“看来班德先生已经想到该怎么做了？”
班德苦笑一声，正欲解释，但办公室的电话却突然响起，班德接完电话后面色古怪，“林先生，贷款的事情恐怕出现了一些意外。”
“哦？”
“我行工作人员上让贵公司提供一些申报材料，但贵公司说还需要一段时间准备。”班德面色古怪。贷款的事有理查德作保，所谓提交材料就是走下过场，可现在连过场都不愿配合？
林权低下了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芒！看来是九巴内部有人在拉自己的后腿啊！再抬头，林权嘴角又是笑容，“看来我需要先回公司解决一些事情，不过我向班德先生的承诺依然有效。”
班德心头一动，面色带疑地点了点头......
九巴，财务部。
财务部经理李青山有些不安道，“老周，老高，你说我们这样公然不配合，会不会惹董事长生气？”
“哪个董事长？我们是在公司二十年的老人，就算老董事长也会给咱们几分薄面。再说咱们也不是故意使绊子，只是想告诉新董事长，这公司离了咱们这些老家伙可不行，你们看看新董事长，自从上任就和那个秘书整日闷在办公室不知在谋划什么，咱们要是再不展现下自己的能力恐怕直接被人开了都不知道。”法律部老高不在意道。
“是啊，咱们又没什么坏心。只要董事长发个话，表个态，咱们肯定配合工作。”行政部老周也不在意道。
可不知为何，李青山想起那个会议室，在董事会一直默默愣着一张脸，不说一句话的人，内心竟然升起了一丝不安......
办公室的门忽地被推开，林权强忍着怒气而来，他都不敢想象，要是关键时候这群人给自己掉链子，自己会面对什么局面！
“各位，能否给我一个解释？”
“林秘书，你难道不知道进别人屋子敲门是最基本的礼仪吗？”
林权看着眼前有恃无恐的三张脸，气极反笑，“这就是你们执行董事长命令的态度？”
“哼，我们怎么做用不着你来教。”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的故意使绊子会给公司带来多大的损失？你们付得起这个责任？”
周立宏不屑道，“少在这里扣屎盆子，只不过是在整理证明资料时有一点点延误，我们可没有故意为难。”
“这就是你们给董事长的回复？”
“少在这里一口一个董事长压人，我们跟在老董事长身后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
就在此时，宋扬闻声赶来，林权看着宋扬焦急的脚步，忽然在想，不知宋扬在这件事上扮演什么角色，这是否是联合起来给自己的下马威？他忽然没那么生气了，其实这次的绊子并对有对他的谋算造成损失，他更愤怒的是事物脱离他的掌控......
“林秘书，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林权淡淡的看了宋扬一眼，直接甩袖离去，“宋总可以问问三位经理，希望三位经理待会面对董事长时也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
林权办公室的门是被雷乐踢开的，伴随的还有雷乐的大嗓门，“阿权，我听说有人骂你，告诉是谁，我直接开了他。”
“老板，你看我像被人欺负了吗？”
“可我明明听宋叔在电话中说你和三位经理吵了起来，他们是不是人多欺负你？别怕，有我为你撑腰！”
此时林权已经冷静，“待会老板你去见三位经理，态度和善一些，安抚一下他们的情绪。”
雷乐一脸的不可思议，“阿权，你在说什么？这次做错的是他们，又不是你！”
“我知这三个老家伙不是好鸟，但现在我正在为大佬你解决港巴的挑衅，公司内部不能乱。”
“不行！我不能看你受委屈！”雷乐铁青着脸，尤其是听到林权现在这个时候还在为他谋划事情，他的心更痛。
林权很认真的看了雷乐一眼，“大佬，一直以来你都听我话，现在你不听了吗？”
“不，阿权，这不一样！”
但最终，雷乐还是在林权的眼神中败下阵来，不甘心道，“好吧，那就听你的，放过那三个老家伙。”
放过？林权心中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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