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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谁说小学生不成熟(1)


  1998年的9月,7岁的宋汀汀正式成为了一名小学生,开启了自己正式的学生生涯,很快因为学习成绩不错,被老师任命为办理的中队长,带上了光荣的两道杠。作为班里的学生干部,汀汀仅仅是一人之下,这一人自然就是大队委,那个黑黑瘦瘦、带着牙套的男生——周凡。

  在当时普遍的学生观念里,老师或者班主任的形象,通常都是严厉而又刻板的凶悍模样,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当小朋友们排排坐好时,教室里进来的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儿,说她是女孩儿,就是因为在汀汀的认知里,她跟对于老师的想象相差太远,一条阔腿牛仔裤,一件白色的娃娃袖毛衣,黑漆漆的大眼睛,她站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告诉大家她叫洛华,是大家的班主任,也将是他们的语文老师。

  在当时汀汀有限的认知里,洛华绝对是仙女一般的存在,时髦的打扮,黑黑的长发,白白的皮肤,就连声音里都带着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那是汀汀在心里觉得除了妈妈以外的,最好看的人。洛华教语文,因为爷爷也是语文教师的缘故,汀汀从小就对语文有着一种亲近感,很快就被洛华指定为语文课代表,而在小学时代,她一直觉得自己和朋友们要比很多同龄人敏感的多,大概也缘于,洛华很喜欢带着同学们一起读课外书,背超出课纲的古诗词,让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在书中接触到了许多在她那个年纪不可能有的故事,知道了这世界上除了友情和亲情之外,还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感情,叫做爱情。当然,那个时候的汀汀,是想不到爱情这个词的,包括时至今日,她也许仍然搞不懂。

  三年级是《还珠格格》《情深深雨濛濛》大热的时候,一种给班里同学按照角色配对的游戏悄悄在小孩子们中间流行起来。而作为班里最容易被配对的人,自然是老师们眼中的优等生,再缩小到女生的范围,汀汀、王熙然和陈雪,更是大家眼中的焦点。

  汀汀自然有悄悄留意过,自己被同学们对照成了哪个角色,也很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跟谁配成了一对儿,可是打听来的结果似乎并不如人意,汀汀被当成了依萍,而周凡则是那个爱来爱去,一晚上要喊三个女人名字的何书桓。汀汀在听到熙然跟自己讲这件事的时候,明确表示过内心的拒绝,但是也正是因为同学们流传的这种配对,汀汀不自觉的开始关注周凡。不同于一年级刚入学的印象,周凡箍在牙齿上的牙套已经去掉了,因为瘦,脸部的轮廓相比其他小男生更加分明一些,他喜欢打篮球,身边总有一群追随者,而他与汀汀之所以会被配对,自然是两个人作为班里首要的两个班干部,经常一起出入老师办公室,帮同学们收发作业。

  那几天,汀汀开始有意无意的注意周凡和自己的接触,在两个人抱着语文作业一起走网老师办公室的路上,悄悄落后他几步,看着他的身影和走路的样子。每每汀汀落后,周凡总是会回头喊一句:宋汀汀,你快过来。汀汀回过神,哎了一声,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人,赶紧跟上来,还要刻意比周凡走的更快几步。汀汀不知道周凡有没有听说配对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听到是什么样的反应,可是渐渐的,汀汀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如果你刻意去关注一个人,好像不知不觉间,就成了一种习惯,那种习惯,很多时候会生发成不知道是不是喜欢的感情。

  放学回家的路上,熙然走着走着突然跟汀汀抱怨:哎呀,最近很烦呢。汀汀问熙然烦什么,这个戴着眼镜、脸蛋圆圆却很可爱的小姑娘,做着成熟的抱臂的姿势,叹了一口气对着汀汀道:就是那个配对游戏啊,我竟然被当作了如萍,和沈潇文配在了一起,你说气不气。

  汀汀想起了沈潇文的样子,他大概是当时班里最帅的男孩子了,汀汀自然不懂熙然为什么配了最帅的男孩子也要烦,后来才发现,也许那也是来自于小孩子的一种骄傲吧。也是在这个时候,熙然走着走着突然问了汀汀一句;汀汀啊,你是不是喜欢周凡。

  是不是喜欢?汀汀一下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觉得自己那么小,还没有读懂喜欢的感觉是什么,于是便问熙然,什么才是喜欢呢,熙然摇摇头说,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但是她知道什么是讨厌,比如说讨厌沈潇文,汀汀又问,熙然讨厌沈潇文什么,熙然说不出来,只是跺跺脚,扶一下自己的小眼镜,好像真的很愤然。当时的汀汀还劝熙然不要往心里去,却不知道,在那个懵懂无知的年纪,所谓的讨厌,不也正是一种喜欢么?

  自那之后,汀汀开始有意无意的去问周凡数学习题,也发现除了自己之外,问周凡数学题的还有很多人,周凡讲解的很清楚,然后还不忘嘲笑汀汀:宋汀汀,你语文学的那么好,数学怎么就是不开窍呢,好奇怪。汀汀想反驳,可周凡确实是那种什么科目都学的很好的人,让人根本无从反击,可是那句好奇怪啊,让汀汀似乎想起了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记忆,像是一道流星,在心里一闪而过。面对周凡的那种奇怪感觉,在汀汀心里大概持续了三天,然后很快,便被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阻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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