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偏偏不如意
偏偏就是这个时候，偏偏一切都未能如愿。
不管程然因为这个时刻做了多少努力，不管是不是只差一首歌一句话的时间。
在宋汀汀不得不走出教室的那一刻，程然也不得不开始了他的表演。
汀汀在离所在班越来越远的路上，不断在想，程然会弹首什么样的歌，也不断在想，也许这就是所谓命中注定吧，他们始终要面临着生活带来的各种措手不及，不停的制造着这样那样的遗憾。
大队部老师因为佟遥的建议，认为各班确实存在联欢会的筹备良莠不齐的状况，于是特意把汀汀喊来，组织大队部成员去各班检查。等到汀汀把老师交代的事情全部忙完，各班的联欢会基本已经结束了。
坐在亟待打扫的教室，看着身边陆陆续续离开的同学，汀汀怅然若失。若是放在几天前，她一定会跑到程然面前，去问问他，那首要送的歌到底是给谁的，如果那个名字是宋汀汀，那么，程然要唱的到底是什么。可是现在，她不能，她怕自己动摇，认为再继续喜欢程然这件事，是对不起林芷，最终也会伤害到程然。
熙然来到汀汀身边，默默的陪她坐着，过了良久才开口：汀汀，你想知道程然今天唱的什么歌吗？
汀汀摇摇头：不要告诉我，熙然，千万不要跟我说。
“你和程然，不是很好吗，你们怎么了，其实，我能看出来，你今天被叫走之后，他好像挺失落的。”
“熙然，程然他很好。”
“汀汀，你也不差。”
“可是熙然，很多事，事与愿违。”
事与愿违，违背的不仅仅是那首没有听到的歌，还有程然本想等汀汀放学，哪怕只能弹给她一个人也要把礼物送到的心愿。这个等待和执念，终究因为程然妈的出现，而不得不放弃了。
程然妈难得来学校，这次出现则是因为在幼儿园做保姆老师发了工资，想带程然去吃顿大餐。两人来到当时刚刚兴起的德克士汉堡店，点了一份在当时那个经济环境中，看上去还有点奢侈的鸡腿汉堡套餐。看着程然胃口不错，程然妈一脸温柔和慈爱。
“妈，你跟我一起吃吧。”程然把汉堡分成两半，递给自己的妈妈一份。
“你吃吧，我来之前吃过了。”
“我说你们做父母的，就不能编点有新意的谎话吗？一起吃，要不我就回家了。”
“你这牛脾气的小子。”程然妈虽是无奈的口气，脸上却露出的都是欣慰。
“妈，你最近还好吗？”
“好，你呢……你爸呢……？”
“都还好，我爸其实喝酒比以前少了，也没那么大脾气了。”
程然妈哦了一声，停顿了片刻。
“然然，妈妈就是想问你，就是如果我要是找个叔叔，一起生活，你能接受吗……”
程然愣了愣，低头喝着可乐，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欲言又止，想要问自己老妈在说什么笑话，但是，只是抬头笑了笑，却又觉得说不出口。
“妈妈就是随便问问，开玩笑呢，”程然妈立刻掩饰，“对了，你上次不是说，要带一个朋友给我认识吗？”
程然在看着自己老妈想要打破尴尬时，又提起了汀汀，心中更加觉得惆怅。
“改天吧。”
“嗯……那好吧，你多吃点儿。”
晚餐因为并不是很合时宜的对话，结束的很快，在离家不远的地方，程然下了出租车，抱着吉他往回走。长街之中，程然想起汀汀曾经和自己一起走过这条路，不止一次，她在后面踩着他的影子，他在她的身子一侧揪揪她的马尾，他说过很多看似半真半假的真心话，只是不知道，小她一岁的汀汀，是否能够明白他的意思，而关于程然妈提起的想要再组一个家庭的提议，程然很想问问汀汀，他是不是该接受，又或者是要怎样接受。
因为大队部老师在程然唱歌时出现的太过于时机，程然一直怀疑，是佟遥故意搅乱了他的计划。但是出于小时的情谊，程然再次选择了原谅，只是，即便与佟遥擦肩而过，他也仿佛陌生人一样，对于佟遥的故意试探，也装作一副不想理睬的模样。
距离毕业考试还有一星期，程然在紧张备考的同时，因为联欢会上的精彩演出，竟得到了汀汀所在年级两个女孩儿的青睐，而她们显然比汀汀更有勇气。除了有时会到教室门口喊程然的名字，更会在课间操或者放学时，停留在楼层口等程然，送上一些小礼物。
汀汀自然是听到了程然在他们这个年级之中的很多绯闻谣言，偏偏还撞上了女孩递情书给程然的那个瞬间。
那会儿正赶上课间操结束，汀汀上楼，二班的一个女孩赵涵正把一封情书塞到程然的手上，赵涵其实也算是汀汀所在年纪的风云人物了，身段柔软，一头齐腰长发，就像个水灵灵的江南姑娘，据说喜欢她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程然面对赵涵的情书并不想接，但是身边两个男孩却一边帮助赵涵递给程然，一边打趣：人家都这么热情了，你能不能怜香惜玉点儿，再说了，除了那个汀汀，你不也是多一个是一个嘛！
虽然汀汀两个字说的含糊，但是正巧走过的汀汀，大概也明白了那个相似的音节，应该就是自己的名字。瞬间的嫉妒也好、难过也罢，都让她不由的停下脚步，深深的看了程然一眼。程然无奈的瞪了身边两个男生一眼，把情书交还给女孩儿：对不起啊，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赵涵的表情很是尴尬和失落，转而又抬头问程然：那我能知道，你喜欢的是谁吗？
程然沉默了片刻，像是终于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我会当面告诉她的。你以后，自然会知道。
程然说罢，就转身上了三楼。
那是在看到赵涵的情书，和见到汀汀在意的表情时，突然做出的决定。他所认为的不愿打扰和麻烦，即便在班里大声承认，也没有当面说清楚来的勇敢。
所以，程然打算坦坦荡荡的说出来，以至于，因为有身边的同学在场，很快，整个程然班的人都知道，程然要向宋汀汀，正式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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