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如果没如果
如果时间可以折回许多许多年前的那个下午,宋汀汀一定会站在那个叫做程然的男孩儿面前,认真的听他说完他想说的话,一定会好好珍惜那个时刻,珍惜不足方寸之间、他们可以面对面的时间。但是这世上没有如果,转身的刹那间,就错过了很多很多。
正如,汀汀当时就明白,她可能再也无法面对程然了,是她自己选择的结果,就没有了回头的可能。
程然回到班里,在满满的失落和挫败之中,着实想不明白,在他埋头努力的这一月之余,她与汀汀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正百思不得其解,跟汀汀传消息的女生神神秘秘的来到程然面前,问他到底有没有跟汀汀说清楚他的心事,反正不管他说没说,她已经预先跟汀汀打好招呼了。
像是在那一瞬间得到了一个答案,仿佛一下子明白了宋汀汀为什么落荒而逃。如果是因为预先知道了问题而做的逃避,那么骄傲如程然,再也没有了去问个清楚的勇气。躲避,如拒绝一般,都是最后的答案,也许,在汀汀心里,他与她真的只是好朋友。
程然在这样的失落中,沉寂了三天,连招呼都没打,就干脆逃了学,钻进电子游戏厅,没日没夜的开始打游戏。他曾经因为一个承诺而做的努力,如今却彻底失去了方向。本是班里苗子的学生突然消失,班主任干脆找到了家里,连带着担心的佟遥也和程然爸一起,在奔波了一个上午之后,终于找到了程然。
看着程然疯狂打游戏的样子,程然爸怒极攻心,照着程然就是一巴掌,程然回头之间,看见两人,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后天就考试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这干嘛呢,我看你又犯浑了是不是?”
“我知道,心里有数,不用你们管。”程然表情木然的回应。
“你知道个屁!几天不教训你,你就给我出问题!今天我得让你长长记性。”
眼看程然爸又要抬手,佟遥急忙拦在程然面前:叔叔,有话好好说,程然他肯定是紧张,才会这样的。
佟遥转身看向程然:程然,快考试了,你努力了那么久,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这混小子,遥遥跟着我一起找你,耽误自己的学习时间为你操心,你怎么说话的?”
佟遥站在程然面前,直直的看着他:程然,我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要这样自暴自弃,但是升学考试,始终是你自己的事情,不是我的,也不是任何人的,你好好想想,你这样对得起你自己吗,对得起叔叔,还有阿姨吗,你以前总跟我说,家人大过天,你就要让他们这样为你担心吗?
佟遥的话让程然无力反驳,尤其是看着自己的老爸神情担忧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更没有办法由着性子放纵下去。
三个人就这样坚持着,程然爸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放软了口气。
“不想去学校,就回家好好复习吧,爸给你去挑一块上好的排骨,吃了饭,该干嘛干嘛,不过结果怎么样,你都得去试试是不。”
程然愣了片刻,终于点点头,面对老爸,程然从不怕他在酒后的痛骂,唯独他跟自己示好,向自己表示关心,程然就只能举手投降。毕竟在他心里,父亲就像是一个曾经行走江湖的英雄,仗义直爽,豪气冲天。不过是因为生活,失去了本来的面目,可是崇拜始终是扎在心底的。
面对还要赶回学校的佟遥,程然犹豫了半天,还是说了声谢谢。佟遥苦笑开口道:程然,你知道吗,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谢谢。
“不管需不需要,这是我的心意。”
“好吧,随你吧,虽然你的心情好坏都与我无关,也不管我曾经做过什么,但是,我从来都不希望你不好。”
程然点点头:我也是。佟小遥,好好考试。
就在程然和佟遥这一届的学生即将要走入考场的时候,周凡也要面临提前一年到来的升学考试。临考试前一天,周凡、汀汀、熙然三个人特意来到一间餐馆聚餐,准备为周凡践行。因为程然的事情,汀汀强打着精神,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希望周凡能考个好成绩。可是好成绩就意味着分别,以至于吃饭过程中,谁都不愿意率先提起毕业考试的事情。
“周凡,反正,我和汀汀的意思就是,你尽力而为就行了。”熙然说。
“憋了这么久,终于说出祝福了?”
汀汀埋头吃饭,熙然也低下头,并不想应和说出违心的话。
“宋汀汀,你是几天没吃饭了,再低头,脑袋都要变成饭团了。”
“我就是饿,我就要吃。”宋汀汀再次发挥了自己的蛮横无理。
三人就这么沉默了半晌,还是周凡率先道:我就是去考个试,怎么搞的像去赴死一样。
汀汀举起盛着果汁的杯子:敬烈士。
“宋汀汀,你想干嘛?”
“反正你们都要走,走吧,走了我就当你们死了一样,当你们是烈士,我不会想念你们的,我也不会难过。”
“真不会?”周凡看着汀汀越是要说反话,自然也知道她越是在意,知道她在意,反而就多了几分开心。
“不会,就是不会,吃完散伙,就这么说定了,周凡,你就好好奔你的远大前程吧,申红老师说了,苟什么富贵的,别忘了,就这样吧。”
“你才是狗!”周凡说着,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不一定能考过呢,说不定我们还要一起奋战。
“你最好别来!”汀汀干脆将反话说到底,说的意气盎然。
总之,那天的聚餐,熙然总是沉默不语,汀汀的话全部都反着说了个遍,是对周凡说的,也是对程然说的。
但是,谁都不知道,在周凡心里,他早就做了个决定。
在汀汀第一次说舍不得分别的时候,在他帮着汀汀抢回日记本,抱着私心看到了汀汀的秘密,以及有关和程然之间一切纠葛的时候,就做了那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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