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要命修炼
“唔！”
黎玄痛呼一声，双手撑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背后的衣衫此刻已经被汗水浸湿，额头不断地落在上，整个人像是刚从水中打捞起来，心脏“咚！咚！”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太恐怖了！
刚刚师父身上散发的那股气息简直可怕到难以想象，如果说钱师兄与狼妖大战时散发出的威压气息是一个涓涓细流的话，那师父刚刚爆发出的威压就如同滔滔江水，千尺巨浪！
“呼！呼！呼！这、这就是金丹期的实力......”
黎玄脸上惊惧未退，心有余悸的低声道，刚刚如果这威压再强一些，自己恐怕当场就昏过去了，但他知道，师父只是惩戒自己一番，并没有施展真正的力量。
否则，现在自己已经和面前那黄符一般，化作浮尘齑粉了。
此刻的他，大脑一片混沌，突然从怀中掉出那本陈黄的古籍，他不自觉伸出手，颤颤巍巍的翻开了第一页。
上面的笔迹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每个字都透着一股不甘，疯狂，还有赴死的决然。
寥寥十六个字，黎玄却始终看不懂，但又在朦胧之间，让他感到莫名的畏惧。
修真一道，不入法天；
符道霍难，绝念绝仙！
除了这个之外，其中多是概述了符道无尽岁月长河中的历史，而最后，停留在了十万年前，一切都像被生生掐断一样，符道的所有记载，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人很是难受。
憋得难受。
待体内真气终于平复下来，黎玄长舒一口气，总算撑了过来，旋即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
刚刚师父临走前的话，让他顿时像是绷紧的弦，如果自己不能够在大比前突破炼气中期的话，就要被赶出云中峰。
他知道，师父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说得出口，就定然做得出！
不行！
若是被赶下山，自己不如直接上吊算了，还不够人耻笑的。
旋即收回了书赶紧稳住身形，挺腰直背，静心凝神，手掌出现两块灵气充盈的下品灵石，体内真气疯狂运转起来，纯净的灵气顺着经脉涌入其中，开始缓缓化作真气，不断充盈丹田。
日夜轮转，黑白过隙，黎玄全然忘却了时间，只顾得拼命吸收，让自己的真气愈发浓郁，半个月的时间都未曾停下。
就连师父进来一次都没有察觉到，全神贯注到极致。
身前堆放了足足十余块已经被吸收殆尽，只剩下灰暗透明的晶石。
这些都是已经失去灵气的下品灵石，而黎玄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灵光，这是真气彻底充盈的表象。
随着掌中两块灵石的泯灭，双眸缓缓睁开，一道浓郁的精光从瞳中一闪而过。
“呼~”
黎玄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现在的他只感觉丹田鼓胀到了极点，浓郁的真气充斥在体内的每一条经脉，甚至开始缓缓渗入肌肉筋骨，就像无数蚂蚁在体内蠕动。
而丹田中原本稀薄的真气，此刻如浓雾一般，不断激荡翻涌，但无论他怎么运转都始终无法将其凝聚，若是不能够让这些虽然浓郁，却仍旧虚浮的真气完成融合，便始终是炼气初期。
如果说炼气期是将天地灵气化作真气，那每一层小境界的差别就在于真气的凝实程度。
现在他丹田内的真气只能算作更大的薄雾，光靠吸收灵石，难以突破境界的桎梏。
黎玄缓缓起身，在这里没有白天黑夜，洞口的灵气封禁不仅将声音隔绝，就连光线都完全遮蔽，保证修炼时候的幽静。
“我体内的真气已经到了极限，强行吸纳灵气根本突破不了，看来还是要靠功法了。”
看着自己身上淡淡的灵光，黎玄所有所思的低语道，手掌从储物袋上拂过。
锃！
寒光一闪，长剑握在手中，剑气弥漫其上，周身气势猛然一凌，脚下真气爆发，身形纵射而出，剑锋直指数丈外的石壁。
铛！
金石碰撞的刺耳声作响，剑刃划过，带起一阵耀眼的火花，强烈的震感传递到他的手掌。
不知道这石壁到底坚硬到何等地步，布满真气的长剑竟连一次痕迹都没有留在上面，但这并没有让黎玄停下来。
步转剑动，身法以一种颇为诡异的姿态不断快速移动，手臂仿佛大风中摇摆不定的枝头，看似凌乱的剑路却让人升起难以招架之感。
道道锋锐光影在破风之声的舞动间竟将其身体包裹其中，如同二三十柄长剑浮在空中，直指四面八方，随时骤然刺出，颇有大势。
这是他在进入云中峰时，师父亲自为他挑选的剑诀功法。
《剑贯八方》
这本剑诀乃是下等一阶功法中颇为厉害的一部，诸峰外院弟子根本修炼不到，剑出如惊鸿漫天，剑收似浪涛入海，攻守一体，变化随心。
虽然是下等一阶功法，但若是修炼到极致，一剑斩出，百剑齐发，同境界内若非防御强悍者，根本难以招架，即便是初入筑基的修士也能一战。
仅凭这一点，其实张云生对黎玄也是极为疼爱的。
否则不会便将这功法交于他修炼，即便是当年的钱云书师兄都没有修习到这部剑诀。
直到迈入筑基才真正接触到下等二阶中威力强横的雷剑功法。
“如影随形！”
一声暴喝，黎玄周身真气大盛，目光凛然，体内的真气顺着手臂呼啸而出，通通贯入长剑之中，手掌骤然翻转。
锃！
锋锐的剑气瞬间在虚空中激荡起数寸的气浪，衣袍鼓动的不断扬起，神情冷肃，双脚重踏地面，身形拔空而起，手臂自上而下全力挥出。
只见剑锋所到之处，竟然拖出长长的剑光虚影，而这次的虚影要比那刚刚消散的剑气虚影更加清晰，气息也随着剑锋扬起变得愈发锋芒强盛。
就在剑锋达到顶点的时候，连空气都被搅动的翻涌起来，剑气也锋锐到到了极限。
“给我，开！”
黎玄满脸涨红，丹田内的真气没有丝毫保留，顷刻间迸发，银牙紧咬的死死盯住手中的长剑，身体向相反的方向猛然扭动，口中嘶吼道。
顿时无数细如发丝的真气从剑身上逸散而出，激射向四周，手臂上被鼓动猎猎作响的袖袍也被锋锐的剑气割开数道口子。
“啊！”
长剑在咆哮中凌空落下，剑光如虹，层影叠叠，此刻从他的右边至左边，瞬间划出如佛光环绕一般的剑影，灵光灼灼，剑气凛凛，煞是夺目。
砰！
剑锋与坚硬到极点的地面重重撞在一起，剑气瞬间崩碎，黎玄只感觉一股刚猛的反震之力从手臂冲入，狠狠的砸在自己的胸口。
原本停滞在空中的身体直接被抛飞了出去，长剑脱手而飞，被甩出了数丈远。
嘭！
他也重重跌落在地上，还好这里都是平坦的地面，若是有些大石头，摔上去恐怕也是不好受。
黎玄身上的真气徐徐浮动，捂着胸口撑起了身子坐在地上，看着远处失去真气而恢复普通的长剑和虚空中消散无影无踪的剑影。
眼底浮起一抹失望，没想到这如影随形竟如此之难，即便是用了所有的真气，全力之下还是无法催动。
就在刚刚一剑斩下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手里的长剑，顿时变得比数百斤的石头还要沉重。
这突然的变化让他体内的真气一滞，根本无法再灌入分毫的力量。
当剑锋落下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失败了，因为这招如影随形真正的威力并不在于攻击。
而是当剑势到达巅峰的时候，以丹田的真气一气贯之，如滔滔江水源源不断。
那些剑锋虚影就如同停滞的剑气，护佑吾身，触之即爆，迸发出锋锐刚猛的威力。
脑海中剑诀的剑招，就像是幻想中，一剑即出，百影留形，那般的飘逸潇洒，内敛大成。
“不行！若是无法发突破，即便是能够在炼气初期的比试中赢了，师父也断不会留我。”
黎玄缓了口气，眼中露出坚定的目光，沉声自语。
一把抹去额头滴落的汗水，从地上爬了起来，将远处的长剑捡起，用力的握在手中。
“不管怎么样，干！一定要突破！”
大喝一声，双目微阖，丹田真气再度缓缓涌出。
嗡！
长剑被真气隐动，猛然抖动发出清亮的剑鸣，一缕剑气再度出现在剑锋之上。
锃！
砰！
锃！
砰！
......
除了吸收灵石恢复真气外，山洞中的剑锋破空之声几乎没有停过，此时的真气就像不要钱一般，身上的衣衫早已经紧紧的贴在皮肤之上。
衣袖在数十次不停的剑气摧残下，显得褴褛不堪，连手臂上都被飞散的剑气割出数道清晰的血痕。
但黎玄不敢停下，每一次都不顾一切的从地上爬起来，哪怕体内的经脉都开始隐隐作痛。
哪怕手掌不停微颤，只要真气充盈的那一刻，就是剑光照亮山洞之时。
这一步若是被外院的弟子看到，心中恐怕都会升起一个想法。
‘这真的是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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