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珀尔修斯的后手
不仅是声音，其他的一切都很熟悉。
熟悉的红发，熟悉的淡金眼眸，熟悉的手持镰刃的姿态，还有熟悉的温和微笑。
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男人对着立香和玛修挥手致意——挥从雷夫身上砍下来的，还在滴血的断手。
“哟，各位，又见面了。”
“C——Caster！”
“珀尔修斯先生！！！”
少年少女齐声惊呼，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喜。
怎么能不惊喜？雷夫的突然变脸，让他们从希望堕入绝望，没想到还能峰回路转，绝望之后再次迎来希望。
于不可能处再次登场的英雄以使用魔杖的方式挥了下镰刃，操纵奥尔加玛丽身体的引力随即反转，牵引着她离开时空通道，落回地面。
立香和玛修连忙上前几步，一人一边扶着奥尔加玛丽的肩膀帮她站稳。
在地狱的大门前走了一遍，所长大人惊魂未定，但她依旧逼迫自己镇定下来，抬起头望向高处的珀尔修斯。
“你，你怎么会——？”
“我不是说了吗？有缘再见，这么快再见，说明我和你们很有缘分。”
对于这种明显是装傻的言论，自然不会有人相信，尤其是雷夫，真正的罪魁祸首。他捂着断臂，咬牙说道：
“不可能！圣杯战争已经结束，你应该被强制返回了。”
“对啊，正常来说应该是这样的。”珀尔修斯微笑着转过身，“但应该的事多了去了，我听奥尔加说，你和她一样都在爆炸的中心，你应该被炸死了，为什么又活了过来，还出现在这里？”
“哼，明知故问。身为从者不可能看不出来，我和人类是完全不同的生物。”
雷夫的表情更加难看，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单纯被珀尔修斯气的。
他越是这样，珀尔修斯的笑容就越是灿烂。
“我当然看得出来啊，我只是想让你亲口说出来而已——真是的，迦勒底的人眼睛都是怎么长的？这么明显的非人气息都感觉不到？”
“这其实不能怪他们，直到爆炸之前我都是人类，在那之后才恢复了本来的身份。”
“本来的身份？”
珀尔修斯扯了下嘴角，笑问道。
这一次，雷夫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
“收起这种可笑的诱导吧，那对我没有意义。想知道，就用情报交换，等价交换你不会不懂吧，人类史上的大英雄。”
“你想知道什么？”珀尔修斯笑容不变。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为什么没有强制返回？”很显然，不弄明白这个，雷夫心里不舒服。
“很简单啊，我在他们身上动了手脚。”
这里的他们指的是藤丸立香和奥尔加玛丽。
两人显然也是想了起来，各自从身上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像是牌子一样的东西。
不同的是，奥尔加玛丽的牌子上面流淌着红色的、氤氲装的雾气，立香的牌子则已经黯淡下去，连魔力波动都感觉不到。
这是珀尔修斯在开战前交给他们的护符，用精选出来的凶骨制作，说是能在关键时刻救命。
事实也确实如此，护符上刻画了解放身体潜能的魔术，触发条件为致命危险。
因为这个你魔术，立香得以成功冲进骑士王和玛修之间的战场，赶到玛修身边。而奥尔加玛丽，也在最要命的时候抵抗住了迦勒底亚斯的引力，停了下来。
除此之外，护符还有一个作用，被附加的魔术掩盖住的作用，这个作用雷夫看出来了。
“你，你竟然改变了凭依的对象？”
“答对了。”
珀尔修斯欣然点头，
不管怎么吹捧，英灵都是死人，不该存在于活人所生存的现世。要想在现世出现，除了需要足够的魔力作为动力源，还必须要有现世的东西作为依附，这就是所谓的凭依。
正常来说，凭依对象和魔力来源都是御主，在这场扭曲的圣杯战争中则是大圣杯。但契约也好，凭依对象也罢，并不是不能改变。尽管手续有些复杂，条件也比较苛刻，但只要做好准备，改变不是问题。
在开战之前，珀尔修斯已经把自己的凭依改成了用凶骨制作的护符上，用那块和自己相性极好，甚至像是从自己尸体上拆下来的凶骨作为材料。
“看到他们努力的样子，不自觉地想要帮一把。虽然我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英雄，但也做不到看着这些年轻人去拼命，自己就这么回去。”
“可是，你改变的只是凭依对象，魔力要怎么——”
“呵呵，你猜！”
看到珀尔修斯得意的笑容，和一直没有放下，差不多与脸同一高度的自己断手，雷夫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难道——”
“就是那个难道。”
珀尔修斯说着，将断手向上一抛，接着伸手一指，断手随即炸成粉末。
“圣杯，万能的许愿机，最高级的魔术炉心。你说让它作为我的魔力源够不够呢？有了这个的话，连凭依都不需要了呢。”
“你，你事先就计划好了！”
“没错，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只砍断你一只手？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么多废话，而不是直接砍了你？”
没错，珀尔修斯为的从来就不是砍断雷夫一只手那么简单，他真正的目的是被雷夫掌控着的，融入了断手的圣杯。
得到了这个，珀尔修斯才算是真正凑齐了所有在现世存在的条件，不必担心凭依，不必担心魔力来源，不会被强制遣返，可以尽情发挥自己的力量。
而和雷夫说这么多话也是为了拖延时间，将圣杯从断手剥离，融入自己的身体。
“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这么做？”雷夫咆哮着。
他不明白，距离圣杯出现到自己现身还有几分钟时间，这个时间足够珀尔修斯融合圣杯，而且不会被自己浪费掉一部分力量打开时空通道。
“因为我觉得奇怪。亚瑟王阿尔托利乌斯，传说中高洁的骑士王，和我这个幸运儿不同的真正的大英雄，怎么想都不会无缘无故干出这种凶残得令人发指的事情。”
这其中必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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