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尘封的绝学
一个没有书籍的世界,注定是个蛮荒的世界,而所有世界的文明,都可以从一个图书馆里看到。
道界的道理说得很清楚,清楚到不需要多余的书籍去记载,因而,只有在校园里,才能看到形同虚设的图书馆。
可纵然如此,穿越者们仍旧一致认为,道界已经文明了五千年。
至于这五千年的路是如何走来的,大家缄默不提——
反正道界什么时候有了穿越者,文明便起步于什么时候。
在尘埃厚重、空气滞留的图书馆中,风人擘暂时没有看到文明,他只看到了堕落和破败。
魂识海中的金手指躁动起来,那个被母体吞噬掉的图书馆很是欢腾,它恍惚看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证明了老翁给他的那颗药丸确定没有卵用,就中缘由,匪夷所思。
风人擘灵犀一点,到底是自己的意念思维在躁动,还是自己的金手指在指引,他一时间搞不清楚。
他只是觉得,永远不能做金手指的奴隶。
“操!这他妈也算图书馆,里面一本书也没有。”
风人擘辗转踱步,没有看到书籍的影子,心底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
正要放弃,却冥冥中走到了一个角落,看到一个破败的书架,书架上只有一本书。
书上写着“风氏绝学,留待后人滴血亲启。”
“真的假的,还需要滴血认亲?”
风人擘或信或疑,但也咬破了手指头,鲜血滴答一声,侵入泛黄的封面——
他的血脉奔腾而燥热,灵魂在颤抖,那本书果然打开。
这便证明,这本书确实是他们家的家传绝学,但因何会在这里,不得而知。
打开书本,其间内容却已残败不详,只记载有一门飞翔的神通、一门剑法。
“老祖宗曾说,我风氏一脉是这黔州的开辟者、是这九天十地的开辟者,但语焉不详。”
风人擘叹息道:“哎,我所有的武技都是在学校里学来的,家传的东西知之甚少,没想到今日见了绝学,绝学却也如我一般,落寞凋零……”
“烂人配烂书罢!”风人擘自嘲不已。
“轰!”
思绪如灾难爆发的海洋,突然间不受控制。
“上古皇级功法两篇,已成大道,改无可改,无法入侵,是否解析?”
“母体”直接抛却了天道图书馆,就如风人擘自己在思考一般。
“解析!”
意念一动,这两篇风氏绝学一一涌入心神之中。
一篇飞行的神通,叫做“虚风总论”,乃先天之道;一篇剑法神通,叫做“剑典”,乃后天之道。
但解析后的绝学仍然深奥无比,其间牵扯的阵法、算术、推演、锻造、心学、道学、力学等太多太多的知识。
还好风人擘得了“母体”,细细推演感悟之后,却也有所成就,关于后天之道的剑典,他学会了三招:
第一招叫做“刺”,第二招叫做“挑”,第三招叫做“劈”。
他恍然惊觉,这些都是基础剑招、基础剑势,但三招基础,却涵盖了所有剑法的演变,他花了将近一个时辰,而且还是在运用母体解析以后,一时间难免骇然。
关于虚风总论,说得很是玄奥。
总论中说,“飞”本来就是先天而会的举动,和“走”、和“跑”,乃至和哭、和笑一样,都是本能。
人饿了要吃东西,困了要休息,就是这样最最简单而朴素的道理。
既然是最本能的道理,便没有必要教,因为不教都会,总论没有教如何飞,只教如何飞得更好。
这与道界的说法不一样,道界中,飞算是最基本的知识,但所有的飞都必须借物,而所借万物之中,风是最好借的,也是飞行者最常借的。
故而道界之人飞翔,通常踩着风,但从来没说飞是生而会之的技能。
“或许,我们生下来便是会飞的,比如儿时张开双臂,无忧无虑地奔跑……”
风人擘沉思,暗道:“但后来者尘世间的诸多束缚加身,我们虽然也跑,却不再张开了双臂,没有了翅膀,又怎么能飞?”
想着想着的,血液流动得更快,心儿好似跳出了躯体一般。
终于,一个时辰以后,风人擘恍然惊醒,道:“既然不会飞,那就先跑,将虚风总论的道理融入奔跑之中。”
想通了关键,风人擘不再逗留,“母体”已将所有知识记忆完毕,那颗丹药的卵用还是没有发作。
出得图书馆,老翁问道:“看了几本?”
风人擘不解:“图书管里只有一本书。”
老翁笑道:“正常,来了图书馆,是书选人,而不是人选书。”
“这……是不是我太弱了,那些书都不愿意选我?”
“这个就不清楚了,一般人不会来图书馆,在你之前,黔州中学已然六十年不曾有人进过图书馆。”
“六十年前进来的是谁?”
“是我,我去检查阵法是否疏漏和腐朽。”
风人擘长叹一声,转身走了,他心中腹诽,意念一动,直接解析整座图书馆,脑海中出现信息:“黔州中学图书馆,被七道大阵封死,七道大阵之中,穿插有九千二百三十六道小阵……”
他心底震颤,赶紧收回思维,拔腿便跑。
跑到风里面去,跑到云里面去,在地上跑,在水上跑,在操场上同学们的嘲笑声里跑……
跑着跑着的,终于摸到了虚风总论的窍门——本能的,才是最好的。
老翁见得风人擘走后,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好似放下了沉重的担子一般,其自言自语道:“我的使命完成了,我该走了。”
他佝偻着身子,风烛残年,在天地间飘摇欲坠。
“上面没让你走,你走得掉么?”
冷冷的人声传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大个子当面。
神出鬼没之间,连老翁也不曾察觉。
“你们要我写的,我全写了;要我给的,我也全给了;十八年前大家是说好的,只要与那孩子见面后,我便可以走。”
老翁神色淡然,不惊不怒,好似在说一个极为寻常的约定。
“你们见面是不假,但风氏的绝学却没有问出来,是你违了约,所以你不能走。”
大个子面目狰狞,恨意绵绵,如旧账在心底翻墙,他说的话没有商量的余地。
“老校长,十八年来,那少年已被你们看透了,他身上有没有绝学,难道你们不清楚么?”
原来大个子叫做老校长,只是这校长看起来并不老,却是一个中年人的模样。
老校长笑道:“那你解释一下,那孩子出了图书馆后,为何狂奔不止?”
“嘿嘿,图书管理有军体天庭的炼体功法。”
老翁笑道:“那孩子真傻,得了一篇跑步的秘籍便以为是至宝,其实是个大街货。”
“你确定你没有说谎?”
老校长邹眉继续道:“你知道的,我们倘若要灭他,易如反掌。”
“哈哈,老伙计,你我斗了一百多年了,何必说这些诛心的话,一年前你们不是尝试过了么,不也没成功!”
老翁突然得意起来,挺直了他干瘪的胸膛,再道:“我今日所言与以前绝无二致,便是你们要动杀心,我也全然不怕,画出道来罢。”
沉默……
沉默……
“哈哈哈……”
狂笑声打断了沉默,这二人终于没有在沉默中爆发,而是相顾大笑,笑出泪来。
“你走罢——请你记住,风氏已经庇佑不了了,且无需任何家臣庇佑,至于那颗独苗,便留作一个念想罢……我们不想听到任何风言风语。”
“了然!”
老翁妥协了,身影消失在阳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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