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聚会
一整夜，颜晓都没怎么睡觉，他和玉藻前一起将所有的事情全部理了个一清二白，这是他的作风，他喜欢彻底的了解将要去做的事情。
房间的窗户外有两只老鼠，它们彼此疯狂的撕咬，把窗户撞击的叮当响，颜晓一直看着它们，直到意识开始渐渐朦胧。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窗外还是漆黑的，似乎已经到了晚上，不过天空中时不时的传来低沉的雷鸣，似乎今天是个难得的雷暴天气。
低头看了看窗户的下面，一只死去的老鼠身上爬满了食腐甲虫，上半身只剩下了惨白的骨头。
这些再正常不过了，这个城市在毁灭纪之后，每天都会有无数的生物死在求生的路上，所以这个城市的食腐甲虫特别多，而且又大又肥。
对于这种东西，颜晓被没有露出过多的厌恶，再刚成为亚感染者的时候，这些虫子是他唯一的食物来源，只是稍稍用火将外壳烧掉，它们的肉比感染了病毒的牲畜要美味的多。
从腰上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只到正午，看来下午有一场大雨要下。
门外传来脚步声，颜晓有些警惕的拉开一点门缝，一身巫女袍服的玉藻前正在冰箱里面翻来翻去，像是在找什么食物。
冰箱里除了蟑螂移动的痕迹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东西，大多数的时候，它都只是个摆设。
从门缝中，颜晓看到了玉藻前眼中划过的失望，显然她已经饿了。
他觉得有点头疼，昨晚还没有什么，但是现在他要面临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平时这里养活他一个人尚且捉襟见肘，现在多了一张嘴，后面的生活会更艰难。
刚推开门，颜晓想要去看看电视机下面还有多少钱在哪儿，正祈祷没有被老鼠咬干净的时候，电话响了。
“喂？”
“你在哪儿？”这次传来的是个女性的声音，很清亮。
“在居所！”
“晚上有个聚会，你的晚餐需要我解决吗？”
“可能需要你连带着午餐一起帮我解决了！”
“六号街的火锅店，我等你三十分钟！”
“可是我这里有两个人。”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寂静，颜晓不知道对方是在生气还是在疑惑，他没有说话。
“没关系！来吧！”半晌，对方回复了五个字后电话挂断了。
从居所到六号街，三十分钟，颜晓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叹了口气。“总是这么赶急！”
看着玉藻前愁眉苦脸的模样，颜晓笑了笑，她真的饿了！
“走吧！小玉！出去吃东西！”
玉藻前有惊喜的看了一眼颜晓，露出雀跃的表情。
“御主大人是要和我约会吗？”
“……”颜晓有些无语，脸上的喜悦来得快去得也快。“不！我们是去蹭饭！”他真的很怕哪天做出什么自己控制不了的事情出来。
从别墅区到六号街的距离并不算很近，在公交系统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天门市，三十分钟内想要赶到还是有些困难的，如果是用平常的速度，绝对会迟到，那今天的午饭也就泡汤了。
一路小跑，颜晓在三十分钟刚到的时候赶到了火锅店。在进门前特意交代了玉藻前让她收起自己的狐耳和尾巴，因为这样的玉藻前很容易被人误认成感染者。
而玉藻前笑吟吟的看了一眼颜晓，在他的面前重新变回了初次见面时，颜晓见到的那只白狐狸。白狐狸后脚支撑着身体，前脚在空中朝颜晓舞动，他看懂了，玉藻前要颜晓抱着她进去。
无奈的将玉藻前抱起来放在肩膀上，在推开门的瞬间，从门上的镜子反光中，颜晓看到自己的模样像极了经常出入高级宴会厅中的那些有怪癖的贵族。
无论什么时代都有这样的人，即使是毁灭纪之后也不例外，只不过现在的贵族们只能解决自己的食物问题，在生与死之间，他们一样在徘徊。从这点上，他们和那些隐藏在城市阴暗角落中的贫民和亡命徒们没有任何区别。
果然，一进入火锅店，大部分在用食的客人朝他投来异样的眼光，就连早已经熟识的老板看他的眼光都变得有些奇怪了。
没有理会这些人，颜晓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在一个靠窗的地方，他找到了今天为他解决食物问题的人。那是一个看起来分外年轻的少女，似乎比颜晓大一点，瞳孔是淡蓝色的，像一潭安静的湖水，映照着空中时不时闪耀的雷光，还有即将到来的大雨。一头松软的黑发几乎将背后的椅子全部掩盖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她坐在自己的头发上似的。
“你迟到了两分钟！”少女的声音很清亮，但是听起来很冷淡。
颜晓对于自己的金主自然不敢有过多的抱怨，歉然的笑了笑。
“抱歉，游莉！刚起床，所以耽误了一会儿。”
游莉将菜单递到颜晓眼前，用一个古怪的眼神看了看他肩上的白色狐狸。
“你什么时候有闲心养宠物了？”
颜晓笑了笑，他对游莉没有什么可以的隐瞒了，因为彼此是同类，和袁秋海一样，也是一起长大一起走过毁灭纪的同伴。
“这就是我说过的第二个人！”
游莉的第一反应是警惕，因为亚感染者无法完成整个人的变异，所以她第一时间想到了感染者！
“淡定！她不是感染者！”颜晓低着头，在菜单上面用笔画着圆圈，并没有去看游莉，他就像不用看也知道游莉的反应似的。
游莉楞了一下，颜晓抬头看了一眼肩膀上的白狐狸，一个个的向它指着菜单上的东西，而那只狐狸极为人性化的随着他手指的移动作出点头和摇头的动作。她不再去多问，因为这里不是说这种事的地方，亚感染者可以隐藏自己的变异迹象，谁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有其他的亚感染者存在。
将菜单递给服务生，游莉突然说：“听说你们昨天遇到从者了？”
颜晓点头。
她继续说：“没事吧？”这次的语气没有那么冷淡了。
“没有什么大事，秋海今晚就能恢复过来。”
“那就叫上他一起去聚会吧。”
“又是亚感染者的聚会？”
游莉点头，颜晓的表情随之变得有点不悦，类似的聚会几乎每个月都有，都是他认识的亚感染者发起的，因为亚感染者们彼此之间很难信任对方，所以他们算是组织最多的一方势力，毕竟，仍谁身上随时随地都流淌着几百万都不会觉得自己很安全。
令颜晓不悦的是，他们这个组织中，有几个人是他非常不想遇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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