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折辱
“鸳儿说的哪里话,姐姐没有福气怎能和妹妹相比,妹妹是有福之人。”
“从前你我二人因为五皇子争斗不休,今儿你如此恬淡自处,倒让妹妹看不透了。”陆鸳语调柔腻,“姐姐变了,自从姐姐回来之后妹妹就发现了,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陆妩不打算直面这个问题,顾左右而言他:“如今五皇子不仅仅要娶妹妹一位侧妃,崔贵妃的侄女,崔太师之女,尚书仆射崔乾的妹妹崔若钰,可是正妃。”
陆鸳轻哼一声:“比之于她,我倒是觉得姐姐才是对陆鸳威胁最大的人,毕竟您才是五皇子喜欢的人,就是想问一问,您究竟怎么了,竟然要放弃心上人。”
“已经在与白丞相议亲,妹妹就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毕竟已经是陌路人了。”
陆鸳轻浮的笑了两声:“原来是您移情别恋了。”
“五皇子娶陆氏女,本来就在崔贵妃的掌控之外,如今要妹妹为侧妃,除了拉拢陆氏之外防的是谁,妹妹应该看的明白,姐姐不想与自家姐妹争斗损伤家族的元气,希望妹妹看的清楚,自家姐妹团结在一起才是上策。”
“崔若钰有崔贵妃这位姑母撑腰,我也只能避其锋芒,要我做侧妃,崔贵妃好大的恩眷,其中有多少算计我虽看不见只想也能想得到,想来这五皇子府我是待的不会顺心了。”
陆鸳抬头望向虚空,珠翠在日光的拂耀之下熠熠生辉,脸庞泛着模糊而柔和的光辉,她虚靠在罗汉榻之上,无力又苍白,嘴角却倔强的挂着虚幻无谓的笑容。
“知难而退,妹妹可要爱惜自身。”
陆鸳笑容不减:“我会成为他唯一的妻子,再告诉崔贵妃,崔若钰什么也不是。”
“如果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妹妹的,妹妹尽管开口,姐姐能做到的都会替妹妹去做。”
“多谢姐姐。”
陆鸳虚指了梳妆台:“阿杏,去拿锦盒。”
“是。”
阿杏很快取来了锦盒,陆鸳打开锦盒,其中有一把水墨绸制面扇,其上行书一行小字:“雾夕莲出水,霞朝日照梁。”
“妹妹这是何意?”
陆鸳啼笑:“拿错了。”
阿杏不解的望了一眼陆鸳,转而去拿另一个锦盒。
启开锦盒,一对银钗出现在陆妩的面前,扁形双股,钗首雕刻蔷薇,嵌红宝石。
“这是妹妹送给姐姐的新婚贺礼,抢走姐姐的心上人,妹妹心中很是过意不去,妹妹给姐姐赔礼道歉了。”绣扇之下一双明眸婉转动人。
“多谢妹妹了,小玉收下吧。”
小玉脸上有些挣扎为难的神色。
“怎么了?”
“回娘子的话,没事。”
陆鸳一直看着陆妩的眼睛,眼中阴翳久久不散,又看看小玉,陆妩心中顿时了然,她今日大概是专程折辱她的,可是她的不在意让她计划落空了。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姐姐先行告退了。”
陆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中出现一股裂隙,隐隐作痛,让她不再想面对陆鸳。
陆妩和小玉动身离去,陆鸳起身唤住陆妩:“姐姐生气了?”
“何有生气一说。”
“姐姐不生气陆鸳夺走了五皇子?”
“能为陆氏巩固实力,是姐姐喜闻乐见的。”
“妹妹还是不信。”
“当然……我一直希望妹妹能够对姐姐放下成见摒弃昔日恩怨,妹妹做到这个,姐姐才能安心。”
“姐姐远离了五皇子,妹妹一定不会再做什么不利于姐姐的事情。”
“希望你记住今日说的话,嫁与白丞相之后,我会相夫教子深入简出,你则做你的侧妃,父亲伯父如果有什么事情,你要担待着些。”
“是。”
陆妩不言语,只是点头,后携小玉大步离去。
出府之后,小玉不满的对陆妩说道:“只是做了侧妃,陆鸳娘子竟然那样自傲,若是日后成了皇妃,还不知道要怎样对您。”
“她要做什么,就由着她吧。”陆妩叹了一口气,“从前在五皇子处因为我受了气,怜着她对五皇子的心意,如今骄矜些也不是什么大事,小玉就莫要紧张我了,我断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想不开的,且日后也是丞相正妻,她不敢对我怎样的。”
“姐姐陆霞不在了,若五皇子继承大统,宫中就没有我们陆氏的人了……她此去也是为了陆氏。”
“是。”
近日因为崔氏与祁兰的议亲,陆妩的心中有疑窦重重,关于崔贵妃要陆鸳为侧妃的事情,她的心中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在阻碍她往前看,始终让她回溯过去,不断回想胞姐陆霞之死的那段时日。
陆霞之死,最后得益的不是郑贵嫔,是崔贵妃,她的侄女成为了正妃,日后更有成为皇后的可能。
祁兰一意孤行要陆芜为正妃,触犯了崔氏的利益,崔贵妃不是不喜欢陆芜,就算陆芜再怎么讨喜崔贵妃也不可能喜欢,她不是崔家的人……
崔氏想要抓住后位,这一点陆妩一直都忽视了,胞姐陆霞的死,真的是那么简单的吗?
如今就像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一样,陆霞死了陆鸳做侧妃,再怎么样陆氏不会也不敢翻脸,反而会尽心尽力辅佐祁兰。
就像崔贵妃为陆芜求情一样,这只不过是一种欲盖弥彰的做法,潜移默化中洗清了自己的嫌疑,这是一种争取利益最大化的做法。
陆鸳此去皇子府,以后漫漫如履薄冰的日子在等着她,她这一辈子恐怕都要陷在里面了,她却还是走的那样义无反顾,她爱祁兰当真爱到这种程度?
陆妩隐约摸到了事情的真相却不敢再做进一步的论断,里面有她无法接受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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