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


  此地乃是太玄门,所有人都是太玄门的人,风月白这样说话……

  严非渊似乎已经预料到自己回去之后面对一个火瓶子的晏鸿离了。

  风月白有些尴尬,他掩饰的笑了笑,自己也知道说的不对,但是!

  亲爱的弟弟,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不要无差别释放冷气?我是个龙,不是火凤凰!不……最伤心的是我现在连龙都不是。

  严非渊嘴角抽搐,但是他并不能因为对方说错一句话就揍对方一顿,虽然……他确实很想要这样干。

  “那么,亲爱的弟弟,有空来看看你孤独的哥哥~”见严非渊要走,风月白摆着手假装自己很是舍不得对方。

  严非渊一声不吭,拒绝跟这个不靠谱的皇兄说话。

  然后……

  “弟弟……你的袖子被抓住了。”

  风月白提醒,严非渊沉默。

  被打晕的人可怜兮兮的睁着眼睛,细白的手指抓着他的衣袖,很是依恋。

  “要不……你今天不走了?”看着有些感人,风月白忍不住劝道。

  严非渊顿住,沉默。

  然后,将寒霜白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直视那双欲泫欲泣的脸,沉声“放开。”

  他说完,竟是不管对方不敢置信的脸,转身离去。

  “阿离,让我进去。”

  吃了闭门羹的严非渊现在晏鸿离的门口道。

  他知道今日之事,一定有人告诉了自己的伴侣,包括风月白说的那样暧昧不清的话,和最后的一幕,自己被寒霜白拉住衣袖的样子。

  ……

  屋子里面没有动静。

  “阿离,我觉得我可以解释。”他其实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过伴侣很是生气,他自然不能不在意。

  “解释?”晏鸿离瓮声瓮气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出来,但是们并没有开。

  “我身边只有你”严非渊沉声说出事实。伴侣有时候总爱想东想西,那很可爱,但是也会让他觉得有些困扰。

  就比如此刻。

  不过,总归不怪伴侣。

  那根角,或许就是造成伴侣不对劲的原因,但是此刻,他需要进去。

  夜色漆黑,月亮挂在枝头上,有群星屹立。

  衬得严非渊孤身一人,有些……孤独。

  四周传来灵兽的声音,但是也是成双成对。

  “只有我?那顾言楚呢?”

  顾言楚?与顾言楚有何关系?

  虽然不是很理解,不过严非渊还是很诚实的回答“没有顾言楚”

  “没有顾言楚?”声音拔高,显然是不相信的。

  严非渊有些不理解,但是他还是再次给于伴侣自信“是的,没有顾言楚,只有晏鸿离。”

  顾言楚……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他的生活被晏鸿离占据,严非渊并不觉得自己与顾言楚有什么不对。

  他对他的一魄很是不错,给了他足够的资源和其他,甚至是当年伤害顾言楚的人他都没有放过。

  不过也仅此而已。

  那伤害顾言楚的人是其师夙夜的小弟子和一个拿不出手的记名弟子,当初夙夜找到了顾言楚之后就将两个人逐出师门,他只是在偶然的时候遇上了那两个,顺手做了点什么。

  然而伴侣还是不相信自己。

  严非渊有些焦急,他担心胡思乱想的伴侣会伤害自己。于是一向不喜欢说话的他出声。

  “开门,我……冷。”

  以往的时候,伴侣总是会心疼自己,但是现在严非渊也不确定,而且这个借口确实奇怪。

  化神期的修士,不说其他,一点点低温就喊冷,这是不正常的。

  严非渊自己听着都觉得有些脸红。

  然后……如同是一阵风一样的晏鸿离将门卷开,整个人化身巨大的火炉,塞到了严非渊怀里。

  “冻死你活该”

  只是这话,确实不是怎么动听。

  严非渊皱眉“我不会死”他要是死了,这个小娇气岂不是要伤心死?就为了这个,他也是不会死的。

  “那我就打死”

  ……

  严非渊不说话了,在门口谈论这些殊为不智,他决定在伴侣温暖的小窝里面谈论这个问题。

  于是他强硬着将晏鸿离带进去,反手将门关上,堵住外界喧嚣。

  很好,安静了,只剩下自己和伴侣。

  “阿离,你今天不对劲你知不知道?”严非渊很是严肃。

  晏鸿离怒气不减“你就是觉得我不好了,不喜欢我了,还找什么借口!”

  很好,家庭谈话进行不下去了。

  严非渊神色一冷,对着晏鸿离的头贴了下去。

  晏鸿离挣扎,但是当他感觉到来自同心契的束缚的时候,身体一软,所有的挣扎都化作了八爪鱼,让他层层的缠上严非渊的身躯。

  ……欲拒还迎,嘴里说着难听的话,身体如此诚实呢。

  严非渊点评,然后他的身心都放在了晏鸿离识海深处,那个熟悉的小角角上去。

  跟晏鸿离头上的一模一样,散发着纯正的魔气,严非渊很有亲切感。

  他不敢放心用层层灵力包裹住自己的元婴,避免受到伤害。

  那层角的周围是滋滋作响的雷花,将晏鸿离的识海弄得有些危险。

  严非渊小心翼翼……

  灵识已经触摸上了那层雷花,严非渊一顿,有些惊讶,他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甚至还分外喜欢这感觉。

  他很快的就找到了合理的原因,因为这里是伴侣的识海,而无论伴侣怎么生气,怎么不高兴,说的怎么难听,都是说说而已。

  于是他很是顺利的从层层的雷云里面找到了那只小角角,神识碰了上去。

  ……

  “你回来接我了啊,主人。”

  角说话了。

  严非渊沉着一张脸“你认错了。”他跟这只角没有关系!他是一条龙,但是没有断角,他的角也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一个怎么看怎么是只魔角的角抖抖身躯,不可置信“你居然怀疑我的眼神?!”

  严非渊看着这只角,找不到眼。所以他是怎么要相信一只角有眼神这个东西?

  见严非渊不说话,角喜滋滋的蹭过去“算了,看在我是你的份上,原谅你好了,快点将我装上去啊。”

  严非渊闪身,抓住角,冷声“是你影响了我的伴侣和寒霜白”魔族霸道而邪恶,又是擅长蛊惑人心的生物,严非渊毫不怀疑这只角有没有这个能力。

  角期期艾艾,整个角身有些红,严非渊看的脸皮一抽,然后听见扭扭捏捏的声音“人家,人家是想要引起亲爱的你的注意。”

  真是够了。

  “你看,我不是成功了吗?你不是注意到我了吗?”这只不要脸的角开始洋洋得意。

  严非渊沉默。

  “好了^0^~主人,你快点……”

  “你闭嘴,将他们恢复。”严非渊终于出声,一句话就弄的角眼泪汪汪。

  他不敢置信他的人,见到他之后第一件事情居然不是让他回到身边,而是嫌弃他,为别人说话。

  “嗯?”

  都带上杀气了?!

  但是身为一个魔角,他是完全不能反对自己主人的,就算当初主人残忍的将自己从他头上砍了下来,送走了,也不可以。

  “可是……我做不到……”

  它期期艾艾的说。

  严非渊冷声“做不到?”

  “我!我控制不住啊,这是您当初遗留下来的魔气,我只是个容器,怎么能做您魔气的主?”

  它很是委屈啊。

  严非渊见它是真的很委屈的样子,有些理解。

  然后他用灵魂之力幻化长剑,眼神冷酷,不留情的就要砍下去!

  没有用的东西,毁掉了大概就可以了。

  “我……我我没说慌啊!”角简直要吓尿了,他被明晃晃的剑吓得不行,角抖动不已。

  严非渊充耳不闻,剑身带着杀伐之力。

  “但是我知道有办法可以抑制!”为了保命,这只角顾不得些许,含着泪吼出这句话。

  严非渊停住,长剑化作碎片。

  得救了。

  整只角颓废的从严非渊的手里滑落。没有生机。

  “说”丝毫不懂得怜香惜角的严非渊并不给心灵受了伤害的角缓冲的时间,他冷硬的询问,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严扒皮一样无情。

  “这……这是您的魔气,想要……呜……想要让他们不受影响只有您自己将它封印。”

  “怎么封印。”

  “交合”角偷偷摸摸看看严非渊,小声回答。主人的脸色已经很是可怕了,它害怕声音再大一点会被打死。

  但是实际上它真的是很无辜啊,魔族本来就是个荤素不忌,喜欢享乐的种族,想要封印魔气只有两个方法,第一个是用纯粹的灵气将之围困在一处,不让其泄露,但是这里是晏鸿离身体里,用灵力封印自然不是办法。

  而用主人的体液的话……受到了主人安抚的魔气就会很乖巧,到时候自然会像是害羞的大姑娘一样龟缩起来。

  “除此之外?”

  “没了。”角非常无辜的表示。

  “你确定?”严非渊询问。

  “……不确定。”但是!主人啊,你万年以来都没有牵过女修的手!

  就算眼前是个男的,但是我也不在乎了,醒来这么久,你是抱也抱了,摸也摸了,怎么就是不做最后一步呢?这多不好?

  “说”严非渊非常不给面子。

  “只要是体液就行”魔气没有这么挑剔,但是魔角好不甘心!

  “好,没用的话,弄死你”

  留下一句狠话,严非渊飘散离开,留下泪汪汪的魔角一只。

  神识归位,晏鸿离依旧维持八爪牙的模样,严非渊非常满意。

  于是他小心翼翼了的将人送来,找了一个杯子,放血。

  看见了的魔角顿时懵逼,体液,体液,就算你不想交合也可以亲吻,你很好,居然这么纯情的用血?!

  难怪您当年孤独终老!哼╯^╰

  魔角怎么想的严非渊当然不知道他小心翼翼的将血喂给晏鸿离,见人脸上的红晕消去不少之后停了下来。

  “宝宝,你干什么?”

  严非渊喂血的时候为了防止晏鸿离捣乱,将人绑了起来。

  严非渊不急不缓的将碗放到桌上,将人松开“绑你。”

  “哎呦~我的小宝贝唉,是想要了?”晏鸿离说着,对着严非渊的脸舔了一口。

  严非渊没有拒绝,只是在心里想着,原来被魔气控制的人会失去被控制时候的记忆。

  这样也挺好的。

  至少不用他看见了寒霜白之后尴尬。

  第二日,严非渊被晏鸿离拉着一顿折腾之后起身,找了个人将自己的血送到了寒霜白手上。

  他已经清除的知道了伴侣醋包子的属性,对于寒霜白,自然是要远离一点的。

  “前辈,寒前辈说三日之后登门谢罪。”送东西回来的小童回话严非渊不解“谢罪?”

  “这个,寒前辈并没有细谈。”

  也是,他不过是个筑基初期的小修士,在这太玄宗,连个杂役弟子都算不上,寒霜白自然不会与他说什么。

  “你且去吧”严非渊将人打发走并没有多想,他想着或许是这小弟子说的有些问题,或者就是寒霜白为当初偷袭他之事愧疚。

  说起来偷袭,这让他想起来当初遇上的要以他为目标的男孩,是不是该回去了?

  “在想什么?”

  洗完澡的晏鸿离披着一脸质地柔软的浴袍就跑了出来,严非渊眼睛一瞟……

  “怎么不穿鞋?”他轻声斥责,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将人抱了起来,其实这里离床铺也没有几步路,但是晏鸿离依旧很高兴。

  “想让你抱可不可以?”于是他勾唇继续调戏。

  严非渊无奈,他对于晏鸿离的调戏总是这样。

  “可以”老实人是绝对不会嫌弃的。

  “你还没有说,你在想什么?”晏鸿离旧事重提,他对刚刚皱着眉头的伴侣很是在意。

  严非渊很诚实“我在想寒霜白”

  晏鸿离一顿,眼皮耷拉下来,不过并没有咄咄逼人。“怎么想起他来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伴侣,也很相信伴侣,但是听见伴侣说一个各方面都还可以的对象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他……”严非渊一时语塞,他自然不能告诉伴侣寒霜白被他身体内的魔气感染,做了些怪异的事。也不能不说。

  这跟为难。

  “不想说的话,不说也可以”晏鸿离强颜欢笑。

  严非渊看的一愣“没有。”

  “他被你感染了。”

  脑子一抽,严非渊脱口而出。

  ……

  “被我感染?”

  严非渊沉默,他觉定跳过这个问题。

  “你说说看啊,我被感染了不是吗?”

  晏鸿离很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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