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六三 天谴之门（五）
呼啸的寒风从颈间划过，即便厚实的棉服，也难抵诺森德的凌冽寒意。
解决方法倒也简单，一张抵御寒冷卷轴即可。
以伊戚的财大气粗，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亏待自己，因此走出帐篷的瞬间，便直接撕碎了一张法术卷轴。
至于…普通战士，就没这样的待遇了。
好在，阵地上屹立着上百具钢铁疙瘩，多少可以为他们提供些避风场所。
这些钢铁疙瘩，就是产自铁炉堡的攻城器械了，其中以蒸汽抛投器为主。
抛投器…说白了就是强化型投石机，除了射程提高了一倍，射速翻了几番外，两者在构造原理上基本没有区别。
为了提高抛投器的威力，侏儒工匠们还特意研发出一种能够配合抛投器使用的炼金炸弹，所以蒸汽抛投器不光能丢石头，还可以丢炸弹。
此刻，阵地上正在进行试射。
能将投石机的射程增至千米以上，对精准度什么的，就不要报以太多希望了，只要误差不超出百米，便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反正天谴之门那么大，再歪…还能飞上天去不成？
嗖~嗖~嗖~！
随着连续不断的破空声，巨石们先后划出数道优雅的抛物线，继而嵌进了天谴之门前的冻土中。
抛投器与投石机最大的区别，就是动力装置的诧异了——抛投器用蒸汽动力取代简陋的机栝装置后，其威力和射程都得到了迁越式的提升。
不过，以伊戚过来人的视角看，将蒸汽装置用在落后的投石机上，本身就是在大炮打蚊子，凭借蒸汽装置的强大动力，侏儒工匠完全可以制造出更强大的武器。
这就是思维僵化了，有时候…人们总会陷在同一个框架内难以挣脱，直至先驱者打破固有枷锁后，才能看到多彩缤纷的新世界。
当然，抛投器的威力毋庸置疑。
冻土的坚硬程度，并不亚于天谴之门的城墙，既然能够轻松嵌进冻土，那就表明抛投器的威力足可以砸毁天谴之门。
完成试射后，士兵们就开始为抛投器填装炼金炸弹。
不过，这次的攻击目标并非天谴之门，而是要塞周边的游荡亡灵——游荡亡灵虽不会越雷池半步，但是它们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障碍。
远征军总不能无视它们，直接攻打天谴之门吧？
嗖~嗖~嗖~！
只见一颗颗磨盘大的金属球，被蒸汽抛投机送上天空，并在飞行至最高点后开始分裂、自燃，最终化作一片火雨洒落地面。
炼金炸弹掺杂了很多助燃材料，因此火焰落地之后，非但没有熄灭的迹象，反而是越烧越烈，转眼间…就燃起了一片火海。
由于缺少自我与意识，游荡亡灵跟本不知逃跑与躲避，很快就变成了火海的燃料……
……
两轮抛射就使大地燃遍了火海，随后士兵开始为抛投器重新填装巨石，并将炮口方向进行微调。
就在这时，伊戚忽然感觉到了什么，继而凝望向天谴之门。
虽然有城墙阻挡视线，但他却知道天灾军团开始动作了，因为散落于要塞各处的怨气，正在朝大门方向汇聚，想来…应该是部队在集结。
果不其然，仅仅两轮巨石抛射的功夫，就从天谴之门中涌出了数百骸骨巨兽……
……
龙骨荒野不但是龙族的圣地，还是它们死亡时的归宿，每头巨龙在生命即将走向终结时，都会返回位于龙骨荒野的龙墓。
然而在巫妖王崛起后，这一切都变了。
为了扩充军力，天灾军团不但攻占了龙骨荒野上的五座龙神殿，还直接将巨龙赶出了诺森德，仅有以红龙女王阿莱克丝塔萨为首的一群红龙，仍然坚守在龙眠神殿抵御天灾。
至于…天灾军团，它们在赶走巨龙后，便开始指染巨龙们的埋骨之地——龙墓。
生前实力强大的巨龙，会被直接复甦成亡灵龙，而实力弱一些的巨龙，则会被巫妖们改造成骸骨巨兽……
……
天灾军团的突然出击，使攻城器械部队出现了不小的骚乱，即便再愚蠢的家伙，也能看出亡灵的意图——摧毁攻城器械。
简单的说，亡灵此次出击，为的就是杀掉自己，这叫士兵们如何不慌？
然而，在执法队的恐吓与皮鞭下，士兵只能在战战兢兢中，继续操作蒸汽抛投器。
执法队看似不近人情，但是他们的做法却没有错，因为这就是战争啊！
战争，是残酷且没有丝毫回旋余地的博弈！
战场的瞬息万变和战机的稍纵即逝，考验的…都是统帅的应对能力，他的决策关乎全局，哪还有时间与经历去跟士兵讲道理？
所以，统帅需要的…只有服从。
如果连恐吓、皮鞭都不起作用，那就只有刀剑相向一途了……
……
攻城阵地前沿，伊戚犹如隐形人一般，游离在人群的边缘。
有趣的是，不过是过往的士兵，还是进行调度的军官，均对他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唯有后勤班班长亦步亦趋的跟随在左右。
至于…后勤班其他成员，他们早在抛投器试射之初，就开始了疲于奔命式的奔波，用于处理层出不穷且花样百出的故障。
而后勤班长嘛……
他是个典型的手艺人，有些市井小民的市侩，也有些底层民众不曾拥有的见识，想必是在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过。
战争打响后，班长就一改脸上的忧色，变得沉着而冷静。
这是，一种小人物的智慧。
因为是小人物，所以班长很清楚，战争不会以自己意志而偏移，现在的过度忧虑，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而且过往的经验还在提醒他，第七军团绝不会对亡灵的反扑视而不见。
事实也是如此，早在试射开始前，第七军团就在阵地前沿，构筑了数道防线。
尽管如此，伊戚眼中还是有一抹担忧。
与班长的担忧不同，班长的担忧…是源于未知，伊戚的担忧则是源自已知。
即便第七军团能够截止巨兽的冲击，但是与天谴之门中汇聚的怨气相比，它们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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