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初露锋芒 第460章 曾经的小轮回
杜凡的前世灵魂，虽然无法作为什么，但却拥有记忆，拥有情绪，这一刻的它，忽然感到十分的惊悚。
它看着自己，正在奋力的突破瓶颈，经过几次法力冲击，终于一举突破，然后进行修为的巩固，不多时，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目，起身转首，看向任子文。
“任兄，你输了。”
杜凡又一次的说出了这句话，算上这一次，这句话他一共说了三次，第一次是在正常时间下说的，第二次是在时间倒流的时候说的，第三次……也是在正常时间下说的。
第一次和第三次的不同之处在于，第一次他说完之后，任子文回了他一句：“是么？”可是他第三次说这句话的时候，任子文则是望着他笑而不语，手中托着一对记忆符木……
“嗯？”
“嗯？”
杜凡莫名其妙的发出两声轻咦之后，忽然抬起手臂，似乎想要接住什么，可是在他面前，却什么都没有。
他的这个动作，正是外界两刻钟以前，也是他在时光倒流前的……最后一个动作。
忽然，杜凡只觉脑海“轰”的一声，犹如五雷轰顶，前世灵魂刹那灵魂附体！
在这一刻，前世灵魂和今生灵魂，蓦然之间开始了极速而又微妙的交互交融，今生灵魂拥有了前世灵魂这段时间的记忆，前世灵魂拥有了对他身体的控制权……
“杜兄，你输了。”任子文晃了晃手中的记忆符木，含笑开口。
“张大彪，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杜凡面色大变，呼吸急促，心神巨震，目中浮现出了强烈的骇然之意，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心思去计较所谓的比试？
“没什么，我如此做，只是为了给自己多争取一刻钟的时间而已，所以我赢了。
你无须担心，这点时间对于你来说，没有什么影响的，我反而还要恭喜你，年轻了一刻钟，哈哈。”任子文哈哈大笑，笑声爽朗，极为开怀。
杜凡的脸色渐渐的铁青了下来，沉默中，开始回忆起了方才发生的种种，从那颗该死的紫色葡萄爆裂开始，一直到他的前世灵魂和当前时间同步……
“任兄，在下佩服！”良久过后，杜凡神色有些肃穆，冲着任子文深深一拜。
任子文淡淡一笑，晃了晃手中的一对记忆符木，道：“我就当你指的是这件事情了。”
随之他将其中一块记忆符木捏碎，另一块记忆符木则是直接抛了出去。
“杜兄，接着。”
在杜凡心惊肉跳的眼神中，记忆符木越飞越近，越飞越近……
这一幕似曾相识。
“尼玛！又来！”
杜凡心中破口大骂，不过略一犹豫之下，还是手臂一抬，将飞来的记忆符木抓了过去。
“杜兄，试试吧。”任子文站在不远处，笑眯眯的说道。
杜凡目光落到记忆符木上，翻过来调过去的打量个不停，但从外表上看，这块记忆符木和以往的记忆符木并无不同之处，至少以他的眼光，是无法发现其中端倪的。
就在他手指微微一动，准备将这块记忆符木捏碎的时候，不远处的任子文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陡然一变，身躯一动，倏地一下往某个方向直扑了出去。
几乎就在任子文闪开的一刹那，杜凡五指一紧，捏碎了手中的记忆符木，他的身影在原地瞬间消失。
与此同时，任子文原先站立之地，杜凡刹那浮现，他此刻面对的方向、手中动作、双足落地点，皆与先前的任子文一般无二。
从任子文扑了出去，到杜凡捏碎记忆符木、身影消失、身影出现，这一系列变化，其实都是在转瞬之间发生的，尤其是杜凡的消失和他的再次出现，根本就是同一时间！
杜凡站定身形之后，神念、目光四下一扫，当即明白，任子文的试验成功了。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记忆符木再没有捏碎之人的限制了，第一块记忆符木只是用来定位，第二块记忆符木只是用来传送，如果使用的恰到好处，记忆符木的作用将会逆天！
杜凡转过身去，看了一眼趴在地上面色惨白的任子文。
他心念只是略一转动，便很快明白过来对方心中的所想所虑了，他瞬间神色大变，通体发寒，沉声道：“任兄，如果刚才你没有离开原地，我们会有什么结果？”
“还能有什么结果，当然是你我二人重叠在一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至于谁死谁亡，那就不好说了，反正我没有研究和尝试的兴趣。”任子文趴在地上，喘着粗气，一脸的心有余悸之色。
“任兄，看来你研制的记忆符木还是不够完美啊，如果第一块记忆符木捏碎的地点，若干年后盖了一栋房子，或者是种了一棵大树，那怎么办？
你可不可以在记忆符木中多加一层判断，若是第一块记忆符木的标记点和其他东西的坐标点重叠了，那么在第二块记忆符木传送的时候，就把人传送的偏移一些，避开障碍物？”
通过方才发生的事情，杜凡的思维也不禁活跃了许多，顷刻间想到了一种可能，并给出了一套似乎可行的解决方案。
“没有这么简单的，这种情况根本就……无解。
倘若像你说的，若干年后，第一块记忆符木记录的世界轴坐标处，和一棵大树的世界轴坐标重叠了，我的确可以做到将传送位置偏移一些，避开那棵大树。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新的问题就来了。
第一，谁能保证避开之后的传送地点就一定安全呢？
第二，这种判断根本就无法实现，你认为一棵大树有世界轴坐标点，因为它看的见摸的着，但是杜兄你别忘记了，空气、灰尘、细菌，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同样也有坐标点。
事实上，就算没有那棵大树，也有其他很多很多，数不过来的坐标点，和第一块记忆符木定位的坐标点重叠，从世界轴的角度来看，一个粉尘的坐标点和一棵大树的坐标点，并没有什么两样，它们在世界轴上，都是一组数字。
不同之处在于，有些东西的坐标点对记忆符木的传送没有影响，而有些东西的坐标点，却成为了记忆符木传送时的致命障碍。
故而，在这种情况下，我又如何判断出哪些坐标点无碍，哪些坐标点致命呢？
好，退一万步讲，就算我能辨别出坐标点的类型，从而得以确定哪类坐标点是大树，哪类坐标点是城墙，哪类坐标点是空气。
但是你要知道，在一个坐标点上重叠的东西，可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一个亿两个亿，而是近乎无尽！我又怎么能够将所有的东西皆都计算在内、皆都加上一个判断呢？
所以我说，这种情况根本就是无解，只能看运气了。
不过杜兄也无需太过担心，既然你我都无法去改变记忆符木本身，那么也就只能在使用的时候多加慎重一些了，捏碎第一块记忆符木的位置，一定要选在一处偏僻、空旷且又不易被其他生灵经过的地方，如此一来，便基本上不会有事了。
倘若在你传送的过程中，另一端的坐标记录点那里，原本空无一物，可是在这一刻，却恰好飞过来一只小鸟，嘿嘿，那么你就什么都不用说了，干脆直接认倒霉吧。
杜兄，你要记住一句话，如果天要亡你，怎么都没招。”一开始的时候，任子文神情严肃，眉头微蹙，分析的很认真，可是说着说着，却又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天要亡你，怎么都没招……”杜凡喃喃自语，重复了一句，片刻过后，突然双目一亮，猛的一拍大腿，大笑道：“哈哈，任兄这句话说的真******有道理！
记忆符木就先这样吧，不用再研究了，抓紧时间多炼制出来一些，我有用。”
“杜兄，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情了？”任子文从地上爬起，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杂草，看向杜凡时，露出一丝腼腆笑容。
杜凡先是一怔，可立时就反应过来了。
“愿赌服输。”他苦笑一声，手指一抖，立刻取出两件银丝蛛甲和那根原始黄天灵木。
任子文一见到黄天灵木，顿时双目冒光，眉开眼笑，当即动用了空间秘法，分离下来一尺长的黄天灵木，并将之宝贝一般的收进了储物袋中。
“我还没用呢，就少了三尺。”目睹此景，杜凡眼角抽搐了两下，十分的心疼。
任子文刚一接过两件银丝蛛甲，立刻转头大喊道：“阿奴，过来！”
“少爷，什么事？”阿奴身形只是几个闪动，便出现在了杜凡二人面前。
“此物名为银丝蛛甲，产自盘丝洞，防御力极为惊人，外界很难寻到，绝对是个好东西，拿去好好祭炼一下，然后穿起来用以防身吧。
对了，这件银丝蛛甲可是杜兄挥泪送出的，我知道你们之前有一点小误会，你就看在这件银丝蛛甲的份儿上，不要和他计较了。”任子文单手一扬，将其中一件银丝蛛甲抛给了阿奴此女。
阿奴并没有推辞的意思，一把将银丝蛛甲抱在了怀中，面露欣喜之色，显然这不是她第一次接受任子文的赏赐了。
“多谢少爷赐宝！”阿奴甜甜一笑，冲着任子文欠身一拜，便转身离开了，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上杜凡一眼，直接把他当成空气了。
“杜兄，阿奴这个丫头确实无礼一些，不过她纯真善良，心地很好，也跟随我多年了，你可别往心里去。”任子文看了阿奴背影一眼，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任兄说笑了，我怎么会和她计较呢？其实说实话，我还挺喜欢她的。”杜凡苦笑。
“先不说她了，杜兄修为提升的这般迅速，应该和你月许前摆弄的那套化学仪器有关吧，你应该不会介意和我说上一说吧？”任子文笑了一下，淡淡开口。
“我们之间哪儿还有介意不介意的，既然你感兴趣，我就和你简单的说一下。
我平常修炼，基本不服用丹药，因为我的灵根资质太差了，如果不另辟蹊径，修真之路将会艰难异常，好在我以前是生物科学家，自问对灵草灵药方面还是颇有几分天赋和造诣的。
再厉害的炼丹师，如果没有炼丹材料，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所以我的第一步，是从制作化肥开始的，有了化肥，才可以催生灵草药……”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杜凡便为任子文详细的讲述了他来到蓝星界之后的科研成果，其中包括了强效化肥、特效化肥、汁液精华、催化剂，乃至最终的成品丹药精油。
他在说到催化剂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饕餮汗毛的事情，寥寥数语便敷衍了过去，好在任子文的注意力并未放在那里，自然不会有何疑问的。
“所以说，在我灵根资质奇差无比的情况下，还能迅速得以提升，甚至一举突破到了当下这个境界，都是丹药精油的功劳，如若不然，我现在能达到炼气期四五层就不错了。”
杜凡说到最后，如此总结，随即看了任子文一眼，笑道：“当然，我这点灵草药方面的研究，和任兄的天地漏洞相比，却是小巫见大巫了，完全比不了。”
“哎，杜兄此言差矣，你研究的东西，都是对提升自身实力有帮助的，可谓是正途。
而我研究的东西，虽然看上去挺吓人的，但是说到底，不过是借助外物，偷鸡摸狗罢了，自身却是一点保障都没有，终究不是正途。”任子文摇了摇头，很认真的说道。
“不管怎么说，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你都是我最佩服的人，没有之一！”杜凡正色道。
“有什么佩服不佩服的，说穿了，你我都是被命运捉弄的人。”任子文笑了笑，可是笑容之中，却带着一抹苦涩。
“任兄，你说……我们还有没有回去的可能？”杜凡忽然双目一闪。
“回去？”任子文闻言，先是一愣，随之双目大亮，最后又沉默下来，眉头紧锁，仿佛正在思量着什么。
“不太可能了，即便我的研究能够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即便你的修为到了可以横穿星空的境界，但是不要忘了，地球可是存在小轮回的。”良久之后，任子文叹了口气，目中刚刚浮现出来的神采，又急速的黯淡了下去。
杜凡一听这话，脸上的期许之意很快消失，唯有苦涩。
是啊，地球是存在小轮回的，也就是无数个平行空间，纵然有朝一日他能回到地球，又有什么意义呢？他所进入的那个空间维度，是唐朝？是宋朝？是明朝？还是林俊杰的一千年以后……
这些事情，谁又能说得准？
就算他运气冲天，侥幸回到了当初离开的那个时代，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他几乎没有可能回到当初那个维度、那个小轮回了。
因为小轮回是无穷无尽的，踏入地球之后，恰好回到当初那个小轮回，想想都没有可能。
即便他在地球上，看到了当年的义父，当年的梁馨，那也不是属于他的义父，属于他的梁馨，而是属于另一个李道明的，如果回到地球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加难过，又何必回去？
“任兄，我们毕竟是从某一个小轮回中穿越出来的，难道就没有可能凭借我们本身的小轮回气息，在我们踏入地球时，回到当初离开的那个小轮回中？”杜凡仍然有些不甘心。
“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至少现在的我，还看不到这个希望。”任子文摇头。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成功的回到了地球，回到了当初自己离开的那个小轮回，那么……时间怎么算？”杜凡抛出一个设问。
“这可就不好说了，宇宙之中，任何两个界面的时间都是不一样的，或许很相近，但是绝对不会一般无二的。
你应该看过西游记吧，里面就有一句话，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就是这个道理，地球的时间和蓝星界的时间相差多少，不好说。”任子文想了一会儿，这般说道。
接下来，二人都没有再开口，心思各异之下，纷纷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少爷，二小姐派人送来的信息玉简。”约莫一盏茶的工夫过后，阿奴走到任子文面前，一脸恭敬的递过去一枚玉简。
“二姐送来的？”任子文将玉简接到手中，不禁有些疑惑，可他很快就想到了什么，目中闪过一抹恍然，笑道：“我知道是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
阿奴躬身一礼过后，告退离去。
“杜兄，你托我查的事情，就在这枚玉简中，你自己看一下吧。”任子文说着，忽然手臂一动，将玉简抛给了杜凡。
杜凡闻言一喜，接过玉简之后，二话不说，立刻分出一缕神念渗透其中，开始查看起来。
过了好半晌，他才将神念一抽而回，当即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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