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初露锋芒 第463章 筑基中期
“怎么回事？根据那些鸡鸭鹅狗猪的寿元消耗判断，一年三个月零十天是极限，现在这个极限时间已过，我何以还在这方世界中，没有被传出而走？”
杜凡眉头缓缓展开，不过面色却是渐渐阴沉。
“此事对我来说完全没有办法，再等几日看看吧。”
他内心纵然有些焦急，但却无奈，只好盘膝坐下，闭目调息中，静静等待起来。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直至一个月后，杜凡依旧身处在这方水世界中，在这期间，没有任何的空间波动降临，这个世界十分静谧，仿佛永恒一般，平静的让人窒息。
“莫不是时空鼎出了问题？该死的，我动用时空鼎之前，怎么没有想到管任子文要来一块记忆符木！”杜凡睁开眼睛，猛然站起了身，此刻的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
“张大彪，你个王八蛋，快点把老子弄出去！”杜凡扯开喉咙，大声咆哮，可无论他怎么喊叫，都没有任何的响应，甚至就连一声回音都没有，宛如石沉大海。
一声声的呐喊、咆哮、咒骂，从他口中传出，飘荡到很远的地方，直至消失。
杜凡感觉，自己的声嘶力竭是那样的苍白无力，除了可以发泄心中的焦躁和恐慌之外，别的一无是处，良久过后，他的一颗心……终于沉了下去。
“我的后半辈子不会就在这里度过吧。”
他全身的力气仿佛潮水一般刹那抽空，险些精神崩溃，身子晃了几晃，就要无力的仰躺下去，可是下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还是站着的。
“妈的，这个鬼地方，连躺下都做不到！”
杜凡破口大骂，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过了许久，他才停止咒骂，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心绪，而后抬头看看天，低头看看地，随之前后左右各看了一会儿。
他双目渐渐现出执着之色，很快便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旋即身形一晃，直奔某个方向冲出，试图先寻到这个世界的边缘，然后再想办法自救。
下面的几个月里，他只做两件事情，其一，朝着某个方向全速疾驰，其二，当他累了或者是法力不济的时候，暂且停下来，盘膝而坐，服食碧纹精油恢复法力与体力。
……
大半年之后，他还真的找到了这个世界的缘边。
那是一个类似于空间障壁一样的存在，近乎无形无色，肉眼很难辨别，唯有神念才可探查出来，或者是肉身直接碰触，会被障壁一弹而开。
障壁后面，应该就是星空，远远看去，漆黑的虚无中，繁星点点，在远处，仿佛有星河流淌，甚是壮美，而更多的，却是星群，一堆堆数之不尽的星辰，聚拢到一起，勾勒出了一个个既抽象又生动的图案，在漆黑无尽的虚无中，争相闪耀。
杜凡驻足看了很久，内心升起了强烈的震撼，他基本上可以确定，虚无中那些星群，应该就是一个个类似于银河系的存在，而他一眼望去，这样的星群数不胜数。
“任子文发明的时空鼎，究竟把我传送到了哪里……”他双目有些失神，口中喃喃自语。
过了很长时间，他才从震撼中苏醒，四下一番打量过后，便双足一动，沿着边缘障壁狂奔而出，打算寻找一下传闻中的空间节点，看看能否通过所谓的空间节点传出这个鬼地方。
五个月后，杜凡放弃了空间节点的寻找，面对边缘障壁而立，目光有些呆滞，愣愣的看着外面也许很远、也许很近的地方，那一堆堆星群、星河、还有偶尔独自划过的星辰……
“难道我这一生……注定要被时空戏弄？”杜凡自嘲的笑了笑，随即盘膝坐下，取出一个装满丹药精油的小瓶，仰首喝下两滴，便开始继续突破起来。
这个时候的他，并非为了修炼而修炼，而是想要找些事情干，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然在这个渺无人烟、时间永恒、还没有任何希望的地方，真的可以把人活活憋疯。
他这一次突破之时的心境，和先前完全不同，他只是想在修炼的过程中，忘记时间的存在，忘记自己的存在，忘记心中的那丝孤独、无助、恐惧和绝望……
这一次突破，尽管他已经刻意的放缓了速度，甚至是不希望成功，可在他体内法力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之下，还是于半年后的某一天，突破了筑基前期瓶颈，进阶到了筑基中期。
对于这次突破，杜凡表现的很是淡然，脸上没有半分喜色，也没有心情分出神念内视什么，他只想立刻做事，充实自己，不让心中那种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感觉滋生出来。
他几乎下意识的一拍储物袋，从中取出数颗淡绿色妖丹和相应数量的化丹水，吞下一颗妖丹，喝下一剂化丹水，运转功法加以炼化，一点一点的度过稳固期。
两个月后，他成功跨越了筑基中期的稳固期，正式踏入到了筑基中期的初期阶段。
然后他放弃了妖丹，继续服食碧纹精油。
修为已至筑基中期的他，可以同时承受八滴碧纹精油而无碍。
时光荏苒，一年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杜凡身上的碧纹精油，早在八个月前便已用光，剩下的日子，他开始服用中绿色妖丹，一天两颗，如今吃了八个月，将近五百颗妖丹下肚，此时他的修为，距离中期阶段已然不远。
两月后的某一天，杜凡眉宇间现出一抹痛苦之色，随着身躯一阵颤抖，片刻过后，他身上的气息骤然攀升，其修为再次突破，一举进阶到了筑基中期的中期阶段。
接下来，他增加了妖丹的数量，一天炼化四颗中绿色妖丹，十个月后，他身上的中绿色妖丹数量，赫然消耗了三分之一，此时，他已经触摸到了中期阶段的临界点。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一年后，他开始冲击筑基中期的顶峰阶段。
三个月后，杜凡又一次冲击瓶颈失败，正在他木然的取出四颗妖丹，准备吞下之时，忽然，他四周虚空毫无征兆的荡起了一层无形波动，一股时空之力蓦然降临。
下一刻，杜凡只觉头颅一沉，眼前一黑，便就此失去了意识，他的身影，十分突兀的消失在了这方奇妙的水世界中。
……
同一时间，嘉洛行省总督府，那片绿油如茵的草坪上，时空鼎旁，任子文满脸关切之色。
“杜兄，杜兄，感觉怎么样，没事吧？”
杜凡盘坐在时空鼎内，一双眼睛虽然睁开，但却暗淡失色，如同死人一般，木然无神。
“杜兄？杜兄！快醒醒！”任子文看了一眼已经碎裂掉的六块高阶灵石，迟疑了一下，最终一咬牙，两只手放在杜凡的双肩上，一边摇晃，一边大喊。
杜凡还是没有反应，宛如行尸走肉，整个人没有丝毫的生命色彩。
任子文神色一变，心中突然有些害怕了，情急之下，他双手扣住杜凡肩头，将对方猛然提出了时空鼎，而后嘴巴靠近对方耳边，陡然一声大吼：“李道明，你妈叫你回家吃饭了！”
也许是缓和的时间差不多了，也许是离开了时空鼎，也许是任子文那一嗓子太具穿透力，杜凡眼睛眨动几下，开始逐渐恢复了焦距。
此时的杜凡，神色依旧木然，四肢、身躯十分僵硬，给人一种半身不遂的感觉，但是他的目光却在缓缓转动，四下观望，仿佛是在用潜意识去适应一个新的环境。
片刻过后，当他看向任子文时，目光不再移动，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双目精芒骤然一闪，刹那灵魂附体，整个人猛的飞扑而起，把任子文压在了身下，张口发出了野兽般的凄厉嘶吼。
……
一个时辰之后，杜凡神情愤懑的坐在草地上。
任子文则是满脸赔笑，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灵茶，讨好之意尤为明显。
“杜兄，喝杯茶，压压惊。”
“滚！你发明的那尊破鼎，知道把我害的有多惨么？我在里面差点疯掉！”杜凡大吼。
“杜兄，不能这么说，我发明的时空鼎本身是没有问题的……”任子文似乎想要解释。
“那就是我有问题了！”杜凡眼珠一瞪，猛然一声断喝。
“咳咳，其实吧，可能真是你的问题。”任子文咳嗽了一下，面色有些古怪。
“张大彪，你什么意思！”杜凡大怒。
“杜兄，你在里面到底呆了多久？”任子文错开话题，反问了一句。
“哼！四年零十一个月！”杜凡冷哼一声，咬牙开口。
“杜兄，其实我想说的是，无论鸡鸭鹅狗猪的一年零两个月，还是你的四年零十一个月，在我看来，都是一眨眼的工夫啊。
我方才过去为你拿这杯灵茶的时候，又测试了一只鸡和一只羊，结果还是一年零两个月，这说明时空鼎没有问题，有问题的还是你。”
任子文一见杜凡面色不善，立刻改口道：“不，你也没有问题，我的意思是说，不同生灵之间，通过时空鼎传送的时间也不同。”
“照你这么说，似乎有些道理。”杜凡深吸口气，脸上的愤懑之色一下子散去了不少，皱眉沉思起来，片刻后，道：“那也不对啊，为什么鸡鸭鹅狗猪的时间一样，偏偏我不一样？”
“时空鼎传送时间的长短，或许和生灵种类无关，而是和生灵的等阶有关。”任子文仿佛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此刻不假思索的说道。
“生灵等阶……什么意思？”
“很好理解，我们平时管鸡鸭鹅狗猪叫什么？叫畜生！所以这些被人类饲养在窝圈里的动物，自然要比我们人类低上一等了，甚至是……好几等！”任子文看着杜凡，缓缓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鸡鸭鹅狗猪在生灵等阶上，要比人类低上太多，而它们之间，却属于同一个生命层次。
嗯，如果想要确认你的猜测，倒也不难，只要抓来一只妖兽，或者一头魔兽，将其放入时空鼎中试上一试，答案自然知晓。”杜凡点了点头，颇以为然。
“杜兄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已经命阿奴去办这件事去了，相信很快就会回来。”
一刻钟后，阿奴拎着一口古怪的皮袋回来，此女来到二人身旁后，也不多说，手腕一抖，立刻一道道灵光闪现而出，落到地上时，化为了三只妖兽，三头魔兽。
六兽蜷缩在地上，无精打采，萎靡不振，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它们的头颅之上，皆都贴着一张奇异符箓，符箓表面灵光流转，散出些许威压，应该起到某种压制的作用。
三只妖兽均是初阶妖兽，但是具体品阶不同，三兽体内蕴含的妖丹，分别是淡黄色、中黄色和深黄色，这是任子文特意交代的，如此才能通过实验得到明确的结果。
三头魔兽的情况相差不多，等阶分别是一级、二级和三级。
“那是灵兽袋，专门存放灵虫灵兽的袋子。”任子文看到了杜凡目中的疑惑，出言解释。
“多少钱一个？”杜凡忽然问道。
“不固定，分品阶的，最便宜的百余块灵石，最贵的两三千块灵石。”
“这么便宜？”杜凡瞬间睁大了眼睛，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百兽屏，既然灵兽袋可以存放生灵，哪还需要数十万灵石的百兽屏？
“额，灵兽袋和你那件黄天之物百兽屏自然无法相提并论的，百兽屏不止是分割成多个空间那么简单，其内的天地灵气也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
哎呀，算了，此事我有空再与你解释，总之，当日我用六十多万灵石买下百兽屏，绝对不亏，那件黄天形宝的失败品，值这个价！
好了，我们去做实验吧。”任子文简单的说了两句，便一手提着一只妖兽，往时空鼎那边大步走去。
杜凡见状也不再多说，同样提了两头魔兽跟了过去，至于剩下的两兽，自然由阿奴处理。
任子文将一只虾蟹状的妖兽塞进了时空鼎中，并且飞快的安好六块高阶灵石，杜凡则是十分默契的单手掐诀一点。
下一刻，鼎内纹阵立刻狂闪，几乎眨眼间的工夫过后，六块高阶灵石便化为了飞灰。
三人的神念立刻扫了过去。
“一年零七个月！”任子文眼睛一亮，脱口道。
“没错，换一只中黄色内丹的妖兽试试。”杜凡深吸口气，神色动容。
任子文抬手抓起一只浑身布满鳞片的怪兽，将之一把扔进了时空鼎中。
不久后，随着六块高阶灵石灰飞烟灭，杜凡和任子文刹那散出神念，一扫而去。
“一年零九个月！”任子文惊呼。
“嗯，的确如此，看来时空鼎的传送时间，和鼎内生灵本身的修为有关，剩下那只蕴含深黄色内丹的妖兽，我看就没有必要测试了吧。”杜凡点头，面现若有所思之色。
“几百万灵石都扔进去了，也不差这六万块了。”任子文笑了笑，手臂一挥之下，最后一只妖兽便被他丢进了时空鼎中。
“一年零十一个月！”
对于这一次的测试结果，众人心中早有预料，故而并无意外之色显露。
“试验一下魔兽吧，先从一级魔兽开始。”任子文伸手抓起一头体长三尺的青狼，抛进了时空鼎中，而后飞快的放入六块高阶灵石，随之杜凡抬手就是一道法诀打出……
在二人默契的配合之下，三头魔兽的测试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一级魔兽的传送时间是两年半，二级魔兽的传送时间是两年零八个月，三级魔兽的传送时间是两年零十个月。
“果然如此，时空鼎内的传送时间不止和生灵的修为有关，与生灵的种类也有关系，看来人族、魔族、妖族之间，人族的生命层次最高，魔族其次，妖族最低。”
众人沉默片刻后，任子文忽然开口，如此总结。
“任兄，虽然你说的九成九是真，但现在就做出结论，恐怕还为之尚早吧。
妖族和魔族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魔族的生命层次必然大于妖族，可是方才的测试中，魔妖两族都是炼气境存在，还无法与筑基期的我做等价的判断。”杜凡摇了摇头。
“杜兄说的也有道理，阿奴，帮我弄来一只中阶妖兽，嗯，还有一头四级魔兽。”任子文沉吟少顷，点了点头，转头冲阿奴吩咐了一句。
“少爷，阿奴没有提取中阶妖兽的权限。”阿奴迟疑了一下，低声道。
任子文先是一怔，随即恍然，没有多说，直接拽下腰间一块玉佩，抛了过去。
阿奴接过玉佩之后，冲任子文一礼，而后转身快步离去。
约莫半个时辰，阿奴手中拿着两个灵兽袋，身影几个闪烁，出现在了时空鼎旁。
任子文拿过一个灵兽袋，袋口冲着时空鼎一抖，立刻一道乌光闪出，落入鼎内，化为了一只浑身长满长须的怪鱼，其头颅处，同样贴着一张灵光流转的符箓，形成压制。
灵石安好，法诀打出，灵石溃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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