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黑暗动乱

　　没错，君子堂的成员大都是满腹才情的风雅之士，对名利也并不热衷，但并不代表他们就真的没有追求。

　　将君子堂在他们手上发扬光大，无疑是一个任何宗门长老都无法拒绝的诱惑，也是一种荣耀。

　　在这样的念头促使下，各位首座一边征询齐飞元的意见，一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了这场前所未有的变故，到底能给江湖带来怎样的改变和冲击。

　　燕长空身为掌门，身份相对超然。

　　他并没有直接发言，而是泰然高坐，静听各位首座的言论，准备最后再进行总结。

　　不过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事，神色严肃起来，对齐飞元招手道：“飞元，你且上前，我有一事问你。”

　　见齐飞元依言靠近，燕长空低声问道：“就你在那边所见，那些威力强大的钢铁火药武器，以及那种名为核弹的东西，能否杀伤诡异？”

　　燕长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场的各位首座最次也是后天级的高手，耳力何等灵敏。听闻诡异这个词，各位首座们忽地安静了下来。

　　齐飞元显然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对燕长空道：“回禀掌门，据弟子所知，那边的绝大部分武器，都是靠冲击、爆炸和高温杀伤目标，恐怕对诡异无效。核弹稍微有些不同，弟子询问过那边的一位朋友，据说除了爆炸和冲击波外，还会产生各种辐射、甚至电磁脉冲……或许能杀伤诡异吧。”

　　“辐射、电磁脉冲？”

　　燕长空复述了一遍这个拗口陌生的词汇，完全不能理解这是什么东西。

　　齐飞元仓促了解的显然也不多，只能根据自己的感觉解释道：“大概可以理解为，不是拳脚之类的外功伤害，而是类似咱们的内家真气，偏能量的无形攻击。”

　　但是，这终究也只是齐飞元自己的猜测。

　　能不能行，即便能又有多大效果，齐飞元心里也完全没底。

　　更何况，他听苍昭强调过，核弹爆炸会造成持续几十年的辐射污染。引爆后的土地，很长时间内人类都无法在上面生存。

　　而这也是核武器在那边轻易不敢使用的重要原因！

　　仔细听了齐飞元的解释，燕长空神色有些失望，叹气道：“看来，那边的世界对诡异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啊。也对……毕竟那边是一个没有武功、也不存在诡异的世界。既然感受不到威胁，自然也就不会特意研究克制的手段了。”

　　浩然殿首座曾遗墨不久前才跟燕长空谈过，最清楚这位掌门为什么如此在意诡异的事。

　　索性借这个场合，对其他首座公开道：“上个月，我奉掌门之命去本门后山禁地，发现‘它’的凭依物越发活跃了。单靠大昭寺上代主持布下的封印，顶多还能再镇压15年。”

　　这时，一直比较低调的外事殿主事长老程元也开口道：“真武观那边暂时还没动静，不过太玄派、天策府不久前也都发来过消息，表示他们那边的封印同样有一定程度松动。只怕，千年前的黑暗动乱就要重演了……”

　　听到大离王朝中绝大部分江湖中人都闻所未闻、但在顶尖强者和名门大派的高层中却犹如禁忌的四个字，在场的首座不约而同的勃然变色。

　　“不可能吧。”

　　玄霜殿首座左才青的声音仿佛都在颤抖：“那些顶级诡异在过去一千年里，不是都被好好镇压着的吗？大不了，咱们请大昭寺、真武观和正阳山设法再次加固封印，总能将凭依物继续压下去。”

　　飞花仙子岚若梦想起自己在宗门典籍上看到的只言片语的记载，以及从真武观、大昭寺前辈那里听到的东西，神色比左才青还要难看：“千年前，武学最昌盛时，江湖上光宗师强者就有二十余位，更有跨入天人合一境界的无上大宗师出手。最后死得只剩下四位宗师，就连那位无上大宗师都陨落了，才强行将它们镇杀、封印起来。若是那些顶级诡异再次挣脱封印，复苏为祸，如今咱们上哪找那么多宗师去？”

　　更加不用说已经数百年没出过的无上大宗师了。

　　燕长空面无表情，道：“这种事，谁都不希望发生。但根据大昭寺藏经阁内那位用二十年寿元为代价窥视的天机，灾祸恐怕已成定局，非你我之力能够忤逆。”

　　听了燕长空透漏的机密，浩然殿首座曾遗墨如遭雷劈：“一千年下来，江湖好不容易才回复了几分元气，大离王朝的疆域和人口也慢慢增长、收复，但距离当年仍旧差了很远。这就又要来了？难道是天意要亡我等？”

　　“先前我也很绝望。”燕长空目光扫了因为骤然接触门内绝顶机密、神色有些懵懂的齐飞元一眼，沉声道：“但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或许，这次突然出现的异世界，就是我们要抓住的那一线生机！”

　　“可是……”曾遗墨仍旧忧心忡忡。

　　有异界人又如何？意识到诡异的威胁和可怕，人家未必愿意趟这浑水啊。更何况，就算愿意帮，他们的武器也未必能对付得了神出鬼没、无影无形的诡异啊。

　　“就算对付不了诡异，起码能帮忙对付各地的异兽和从葬神岭中走出的那些妖魔吧。”燕长空提到了另外一个同是黑暗动乱中出现过的威胁。

　　跟诡异不同，妖魔是另外一种生物。

　　它们有些有着类人型的身体，也有些是半人半妖，但无不是力大无穷、有着非凡的战力。而且，绝大部分妖魔都有着刀枪不入的鳞片和皮肤、异常坚硬的骨骼，哪怕气海境的武者，若是没有一把神兵利刃在手，都未必能伤得了普通妖魔。

　　但更可怕的还是一些类人形的高级妖魔，它们甚至可以变换外形，潜伏进人类的宗门、王朝。不管是相貌、气息乃至武学招式和内家真气，都模拟的非常逼真。唯有以特殊之法验血这种唯一的手段，才能将其检测出来。

　　千年前的黑暗动乱，就有高级妖魔潜入宫廷十年之久，最终伪造圣旨，挑动十万禁军自相残杀，并伺机刺杀圣驾，让皇室高手死伤无数。

　　不过，论造成的破坏和威胁，妖魔跟诡异相比虽然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实际上，几乎所有知道它们存在的高手，还是一致认为诡异远比妖魔威胁更大。

　　原因很简单，妖魔再难缠，终究是一种生物，被杀就会死，而且看得见、摸得着。

　　诡异则截然不同。

　　不仅拥有种种不可思议手段，物理伤害几乎无效，被杀后更会留下凭依物。若是不加处理，要不了多久就会重新复苏。即便将凭依物镇压，也不过是延长复苏的时间。

　　而凭依物这种超出他们理解的东西，目前几乎是没办法被摧毁的。即便宗师强者出手，将凭依物强行打碎，要不了多久它们就会随机在其他地方重新出现，恢复如初。

　　正有着这些种种因素，才让君子堂的诸位首座，在得知被镇压的顶尖诡异有复苏之兆、千年前的黑暗动乱可能卷土重来时，表现的如此惊惧。

　　毕竟，一千年前的那场灾难，几乎差一点点毁灭了这个璀璨的武学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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