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章 密谈
时间总是转眼即逝,时间过的很快。
今日,徐子裴虽然知道自己还有约要赴,但是却并不着急。
现在的他,早已不是那个才入京城,一无所知的白丁了。
现在,他的手中已经有足够的筹码去与人争夺东西了,也有了说话的权利了。
轻轻的扣响手下的案桌,徐子裴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
时辰道了,自然有人来叫徐子裴。
来人不过是例行公事,徐子裴从沉思中醒来,也并未让来人发现任何的异样。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案桌上的东西,徐子裴便走出了刑部大牢。
寒墨早已在刑部大牢外面等候了。
看见自家少爷出来,赶紧将马车赶了过去。
翰墨将马车停在自家少爷的身前,然后倾身上前,凑近徐子裴的耳朵,说了几句。
“嗯!我知道了!”徐子裴只是淡淡的回了这么一句话,就没有说什么了。
寒墨也恭敬的屈身给徐子裴行礼。
徐子裴踩着小凳子,然后就上了马车。
寒墨也什么都没说,就驾着马车离开了。
一如往日,没有任何人发现了什么不同。
“寒墨!去梨园!”徐子裴吩咐道。
徐子裴的声音几乎微乎其微,但是寒墨还是听见了,所以回道,“是!少爷!”
二人就这样驾着马车去了梨园。
寒墨来的时候,也不得不佩服自家少爷的聪明才智。
这梨园,昨日都还没有出现,但是今日就出现了,还开在了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而且,今日早上回来的时候,寒墨都并未发现,知道下午,他来接他家少爷下值,因为自家少爷的吩咐,所以这一路上看的比较仔细,所以才发现了这个梨园。
梨园这两个字是写在旗子上的,而且,寒墨的记性很好,今日早上回家的时候,他对这个地方不是没有印象,但是这旗子,寒墨却敢肯定上午是绝对没有的。
梨园虽然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但是却是街尾一处比较隐秘的地方。
如果把这带有梨园二字的旗子拿去,这梨园就很难被人发现。
寒墨带着徐子裴去的时候,梨园二字已经被人撤下去了。
“少爷!”没有看见旗子,寒墨有一丝不确定!
“怎么了?”徐子裴掀开帘子,问道。
“旗子不见了!”寒墨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先下车!”徐子裴吩咐道。
“可是…少爷…这……”寒墨很是迟疑。
“……”徐子裴听了这话,看了寒墨一眼,就让寒墨背心发寒。
寒墨只能无力的底下自己的头,然后取出小凳子,让徐子裴下车。
主子的时候,从来都是轮不到他这个做小厮的插嘴的。
“念在你忠心的份上,今日之事就算了,不要再有下一次了,我有自己的判断,不要再让我失望!”徐子裴清冷的话给了寒墨当头一棒。
“是!少爷的话,寒墨自当谨记。”寒墨认真的认了错,恭敬的回道。
“好了,走吧!”徐子裴下车后,向里面走去。
“是!少爷!”寒墨牵着马车跟上了。
徐子裴右转,变看见了梨园这出宅子。
宅子虽然比较老旧,但是这宅子上的牌匾却很新,很明显,这牌子是最近才挂上去的。
至于是什么原因,徐子裴也猜出了几分。
这些事情,的确是该谨慎些,徐子裴对于他的合作对象,又有了那么一丝佩服。
不管这牌匾是几天前,还是今日挂上去的,这些都透露出,对方并不想让其他人知晓他们这次约会。
这个世界,聪明的人不少,但是聪明又谨慎的人,却不多见。
“寒墨,敲门!”徐子裴吩咐道。
“是!”寒墨也不疑有他,上前就开始敲门。
这新挂的牌匾,寂静的院子,根本就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但是,寒墨依旧听这家少爷的吩咐,去敲门了。
寒墨敲了咚咚咚敲了三下,门就打开了。
来人面无表情,好像木偶一样,恭恭敬敬的对徐子裴道,“让先生就等了,我家主子在院里已经备上了上好的茶水。”
“嗯!”徐子裴轻哼出声。
对于这样的情景,来人似乎并不觉得意外,还是恭恭敬敬的。
“先生,请!”来人将房门打开,说道。
徐子裴也没有任何的胆怯,就进去了。
“寒墨,把马车牵进来吧!”徐子裴吩咐道。
“是!少爷!”
来人听见徐子裴的吩咐,并没有任何的反驳,等寒墨将马车牵进门之后,这大门就关上了。
“寒墨,管好我们家的马,不要让它发出声音!”
“是!少爷!”
“找个地方等我,今日还要回家吃饭呢!”
“是!少爷!”寒墨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样的约,但是他相信他家少爷,不知是什么原因,但是寒墨就是相信,他家少爷生而不凡,一定可以应付。
而且,需要做的,就是听自家少爷的吩咐,做好自家少爷吩咐的事情就可以了。
那种盲目的信任,是寒墨最大的忠心。
来接徐子裴的人,现在是得了什么吩咐,等徐子裴安排好后才继续将徐子裴请进了院内。
寒墨在进门之前就觉得很怪异,这处宅子虽然在拐角处,的确很隐秘。
但是只要从这里经过,稍微有心,就能发现。
但是这座过分寂静的房子,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而且,如若不是有人相约,他们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个地方。
不仅如此,看相约之人,应该也不是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对于自家少爷的行踪如此了解,可见对自家少爷的关心不是一日两日的。
能在他们的严防死守下监视这一切,可不简单。
宅院里,除了纪婶之外,没有外人。
但是纪婶现在几乎都不出门,买菜也是叫他们外院的人拿进去,根本就没有办法接触外人,更何况是传递消息了。
这么一来,这问题就出在路上。
能不引起他们的惊觉,也就是说,这路上的人早在他们走这条路之前,就融入了这个环境里。
这么大的手笔,还从一开始就重视起他家少爷,也只有那一位了。
果然,能参与皇权之争的,都不是那么好惹的角色。
寒墨想着事情,但是也记着自家少爷的吩咐,所以把自己的马照顾的很好。
徐子裴进了内院。
冬日天寒,现在天色虽然还很清明,但是要不了多久,就会黑的。
不过,徐子裴也没那么在意。
被人引入一处大堂,引路人给徐子裴倒了一杯茶水就退下了。
大门一关,大堂里的烛火就更亮了。
“先生,似乎并惊讶,今日相邀之人,是我!”三皇子微微笑道。
“能看起我刑部一个小小的五品官,用这么大的架势请我来,除了您,徐某想不到还有其他人?”
“此话何解?”
“殿下有何必我徐某人大哑谜呢!”
“我果然看过人,先生聪明绝世,本宫的这点小伎俩,在先生献丑了!”
“殿下天赋过分,谨慎小心,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先生谬赞了!”三皇子笑道。
“殿下谦虚了!”
“哈哈哈!先生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心。”
“殿下,在面对您的时候,徐某也不得不小心,不然一个不小心,被殿下吃掉了,徐某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先生说到这里,本宫有些惭愧!”三皇子面色不改,风轻云淡的说道。
“殿下若是惭愧,那徐某就该羞愧难当了。”
如果有人听见徐子裴在三皇子这么放肆的说话,恐怕改拔刀相向了。
不过,今日,这大堂里,也只有徐子裴和三皇子二人了。
“多日不见,先生的气势比往日更甚了!”
“殿下亦是如此,多日不见,殿下愈发的内敛了。”
“形势所迫,这是没有的办法的事情!”三皇子自嘲的说道。
“古人云,事在人为,殿下觉得这话,对,还是不对?”徐子裴并没有接三皇子的话,说起了其他东西。
“本宫不知这话对还是错,但本宫却知道,事在人为,没有错,形势比人墙,这句话,亦没有错,先生,此话对否?”三皇子问道。
“对!”徐子裴肯定道。
见状,三皇子微微一笑。
“殿下既然知道,形势比人强,也知道,事在人为。世人都说,刑事在人成事在天,可徐某却觉得这句话,说的不对!”
“哦?先生对这句话,有何理解,可以分享给本宫吗?”
“自然是可以的!既然事在人为,形势比人强,都没有错,那刑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句话,自然也不会有错。”
“何解?”
“既然世间的对错都是由人来判定的,全凭一张嘴,黑的可以说是白的,白的自然也可以是黑的。
错的可以说是成是对的,对的自然也可以变成错的。
那么,也就是说,这时间所谓的是非对错,其实本来就没有一个精确的判断标准。”说到这里,徐子裴顿了顿,看向了上位的三皇子。
三皇子听了徐子裴的话,恍然大悟了。
“殿下,可知徐某的意思?”徐子裴清冷的道。
“先生果然有大智,本宫自愧不如。”
“殿下何必贬低自己,徐某还要靠殿下才能得到自己想的呢!”
“先生这话,可就有点寒掺人了!我那些愚蠢的手下不知,本宫还看不出来吗?
今日的先生已不是往日的先生,您已经羽翼丰满,再也不用向谁低头了!”
“殿下,明人不说暗话,今日约徐某的人是您!”徐子裴指出道。
“是!是本宫约见的先生,也是本宫有求与先生!还望先生成全。”
“殿下,能伸能屈,徐某佩服!不知殿下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徐某对殿下说的事情吗?”
“本宫不明白,这江山还不能及美人一笑吗?”
“殿下不是徐某,自然不是那美人对徐某来说,意味着什么。”
听到这里,三皇子松了一口气。
他约见徐子裴,是因为查到了徐子裴势利的扩张。
那样的悄无声息,速度之快,而那背后还没有查到的,更令三皇子心惊。
现在,朝堂的局势已经开始偏向大皇子,他之前能稳如泰山,不过是因为相信自己掌控的势力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但是,现在朝堂的局势不一样了,他已经没有把握立于不败之地了。
所以,他需要外力帮助自己,得到皇位。
他第一时间想到就是徐子裴。
所以派人去查了,消息得来的很顺利,但就是这样的顺利,让三皇子更加的心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对徐子裴有畏惧之心了。
今日的邀请,不仅仅是拉拢。
三皇子清楚的知道,自己手中已经没有什么拿得出的砝码了,所以,他只能赌,徐子裴是否一如初见的时候,初心不变,爱美人更甚江山。
“那先生,已经选好了吗?”三皇子问道。
“那三皇子准备好了吗?”徐子裴问道。
“先生要什么?”
“徐某只想在事成之后做一个闲散王爷,在陈州守着自己的夫人,白头到老!”
“好!”
“殿下,徐某等不了太久,殿下只需要给徐子裴一个态度即可!”
“什么态度?”
“刑部虽然固若金汤,但是毕竟树敌太多,有太多的旧账需要清理。
有些事情,若只是一件两件,可以是小事,但是太多了,百人的陈词,就不得不放在台面上来说了。
酸秀才虽然为人不喜,但还是有些作用的。
穷酸的人,只要把状词写好,就能有一段好日子过,如果闹上一闹,则可以获利更多,您说,这样的买卖划算吗?”
“谢先生的指点,本宫会给先生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那徐某就静候殿下的佳音。”
“本宫亦不会让先生失望的。”
“殿下,人老了,总是希望儿孙满堂,一家和睦。”
“谢先生指点!”
“殿下,夫人还在家等我吃饭,徐某就先告辞了!”
“嗯!”三皇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徐子裴就告退了。
徐子裴离开后,这大堂就只剩下三皇子一个人了,“徐子裴,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让人忌惮呐!幸好你与相反,只爱美人,不爱江山,不然,本宫也是要被你踩在脚下吧!”
三皇子收回心神,刚才徐子裴给他出的主意,他要快点办了,不然让被人捷足先登,这皇位可就不知道是谁在做了。
要知道,他的父皇,可不止他和大皇兄两个儿子呀!
其他儿子虽然势弱,但是也是皇子呀!
三皇子自嘲的笑了一下,起身,很快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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