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苑府之悲
房玄龄呵呵一笑,随手把棋子拂落到棋盒里,端起酒盅轻抿了一口,淡淡地说道:“对了,克明,前段时间你不是在忙着查商队的事情,怎么样?查出来什么东西没有?”
杜如晦摆了摆手,说道:“别提了,有问题的商队听到要查的风声,早就跑了,而那些没有问题的查了也没有什么意思,总的来说不过是抓到几条小鱼罢了,真正的大鱼早就藏起来了。”
房玄龄点了点头,说道:“此事说到底也是急不得的,还是慢慢来吧,那些商队迟早都会冒出来的,他们不可能就这么一直缩着,商人逐利,与那点风险相比,回报还是太高了,你就等着看吧。”
杜如晦摸了摸下颌的胡须,淡淡地说道:“这倒是不急,反正我已经安排好人手等着,只要他们一现身,自然是不会放过他们的,这些人借着行商的名义,暗中泄露我大唐的情报,真是可恨,若不是怕贸然行事打草惊蛇,我早就下手了,没想到就算是如此都还是让那些人听到了消息,提前躲了起来,这些人倒也是果决,我已经派人尽快赶去,还是迟了一步,倒是可惜。”
房玄龄放下酒盅,缓缓站起身子,说道:“无妨,此事既然有克明盯着,那些人相必也是藏不了多久,只是稍费些时日罢了,倒是不妨事。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今天的酒就喝到这里了,老夫先回去了。”说着,房玄龄对着杜如晦拱了拱手,然后就倒背着手走下楼去,早已等待多时的仆人扶着房玄龄走上了马车,然后就牵着马缓缓往前行去。
杜如晦负手立于楼上,他淡淡地看了对面的燕回楼一眼,轻轻咳嗽了一声,一个人忽然从楼顶的梁上翻了下来,单膝跪在杜如晦身后。
杜如晦轻捻着下颌的胡须,淡漠地说道:“去查一查,看看将门这段时间有什么动向,我要看看这次苑君璋的事情是不是和他们有关,小心一点,别让人发现了。”
“是!”黑衣人应了一身,又翻回梁上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从不走正门,养成了习惯。
杜如晦随手放下酒钱,甩了甩宽大的袖袍,然后就往楼下走去,上了自家的马车离开。
而在另外一边,燕回楼的老鸨也是带着苑孝正来到了苪国公府,看到自己公子被打成这样,连忙跑过来把苑孝正抬了进去,然后赶紧去通知国公和国公夫人。至于老鸨他们自然是不准走了,被请到府里去等着,苪国公待会儿还有事要问他们。
看到自家儿子的惨样,苑夫人顿时潸然泪下,扑在苑孝正的身边不断地哭喊着:“儿啊,我可怜的儿啊,到底是谁这么狠毒,把我的儿打成这样,儿啊,儿啊!”
相比苑夫人,苑君璋就要冷静多了,他对着正在给苑孝正看伤的章大夫,缓缓说道:“章大夫,我儿子的伤怎么样了?”
章大夫叹了口气,说道:“回国公爷,小国公爷的伤太重了,就算现在治好了,恐怕以后也是会留下残疾。”
听到自己儿子以后会残疾,苑夫人跑过来拉住大夫,说道:“章大夫,求你帮忙,只要你能治好我儿子,要什么我都给你,求求你!”
章大夫看到这样的情况,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看向苑君璋。
苑君璋拉过苑夫人,缓缓说道:“夫人,你先去休息,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你放心,孝正一定会好起来的,快,扶夫人回房去休息。”侍女们走过来,扶着苑夫人往屋外走去,苑夫人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着丈夫阴沉的脸色,苑夫人最后还是顺从地跟着侍女们离开了。
待得苑夫人离开之后,苑君璋看了一眼正处在昏迷之中脸色惨白的苑孝正,转过头对着章大夫说道:“章大夫,我儿的伤你就尽量去治吧,就算最后真的残疾了也是他的命,我不会怪你的,这点还请你放心,我知道,在这方面就算是宫中的太医都是比不了你,所以还请尽力施救,老夫感激不尽。”
章大夫算是长安城里一位比较出名的大夫了,尤其是在接骨的这一方面更是远胜旁人,所以苑君璋一看到儿子的伤就让人请章大夫过来,如果章大夫都说没有办法,恐怕请太医来也没有什么用了。
章大夫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既然国公爷这么说了,那我就尽力为之吧,不过匆忙而来,我身边并无药材,所以还需要返回去拿一下,还请国公爷先等一下,我去去就回,至于小公爷的伤,国公可请人先把小公爷身上的血污先擦拭干净,切记,不可动到伤处,也不可沾水,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我先去了。”
苑君璋自然是点头答应,连忙安排人送章大夫去医馆拿东西,要是让章大夫自己走路去,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送走了章大夫,苑君璋走到床铺之前,他抬起手摩挲了一下儿子的面庞,看着儿子在昏迷中因为剧痛而紧皱着的眉头,苑君璋便感觉心里传来一阵刺痛,对于这个颇为顽劣的儿子,苑君璋自然谈不上有多喜欢,平日里也没少训斥,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自己的儿子,现在看到儿子的惨状,苑君璋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那心里的痛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苑君璋看着苑孝正,缓缓说道:“儿啊,你放心,不管怎么样,为父都会想办法把你的腿医好的,现在你就好好的睡着,还有,那些伤你的人,为父一定不会放过他们,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苑君璋轻轻抚平儿子紧皱着的眉头,让下人过来给苑孝正擦拭身体,并按照章大夫的要求叮嘱他们,然后苑君璋缓缓走出了房间,对着管家说道:“待会儿章大夫来了就过来通知我一声。”说完,苑君璋也不待管家应声直接就往前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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