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药丸
庄蹻入滇不过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滇国的统治者仍是当时入滇的楚人。碍于路途,滇王庄粢在得闻母国重复旧郢时欣然遣使相贺,白铜就是那次送来的。楚国回礼时返送滇国二十匹龙马,百套钜甲钜剑、一批东洲谷种和使者特意索要的海贝。
发现白铜含镍之后再遣使去滇国要,庄粢马上送来一批白铜。使者说庄粢已将国中所有白铜全都送来了,可仍是寥寥无几,不过千余斤。白铜含镍百分之十几,千斤也不过三、四十公斤,这些镍以百分之五的比例加入钜铁,能打造钜甲大约三十多套。
根据使者的说法,滇国本身是不产白铜的。滇国的位置在滇池东面,也就是后世昆明呈贡,出白铜的是滇国西北三百里外的一些地方,实际就是后世的元谋、牟定等地。滇国必须与那里的土人交易,才能得到白铜。
白铜并不珍贵,滇人主要以其为装饰。滇地邦国看中的是青铜,他们使用青铜兵器和青铜甲胄。与只会用牛皮制甲的周人不同,滇人与羌人一样,有自己的整体式青铜甲胄,这种甲胄的硬度和未经热处理的低碳钢相仿,防护数倍于厚度只有三毫米厚表面髹漆的皮甲。
具体的说,五石弓手使用破甲重箭须在三十步内才能射中青铜甲薄弱处破甲,这仅仅是破甲,不能伤人;五石弓手使用破甲重箭二百五十步外即可射破皮甲,而且伤人。五石弓手楚军总共就几百人,军中大部分是三石弓手,其次是四石弓手。
如果羌人、滇人身着整体式青铜甲向楚军发起冲锋,弓手自己不愿退出战斗,那他就该弃弓用矛。因为除非射中空隙,箭矢不会造成任何杀伤。而如果是身着三毫米皮甲的秦卒冲来,三石弓手可在七十步放箭,箭矢能够破甲并且伤人,四石弓手则可在百步外放箭。
甲胄的防护彰显出青铜的价值,白铜不过是好看。这便是路途遥远之外获得白铜的另一个难处:因为价值、使用的不同,白铜的产量一向不高。如果距离近、产量高,获得白铜并不难。滇人最喜欢的东西是海贝,大梁奸商就曾用海舟运回成吨成吨的海贝,输入西南地区与土人交易获得各种土产。
从钜铁府回来,熊荆一直在查阅与滇国白铜有关的文书。距离,产量,还有蜀地秦军随时占领黥中郡的威胁,使得白铜的获取难上加难。然而镍钜甲胄的巨大优势还是让熊荆决定再次向滇地派出使者,龙马、钜甲、钜兵这些东西会造成当地军力失衡,海贝没有这个顾虑,海贝可以畅通无阻的运输到滇国……
“大敖,时入高春,太后请大敖到秋华宫用膳。”长姜见熊荆从钜铁府回来就忙碌不停,太后两次派人来请,再不去太后自己就要亲自来了。
“诺、诺。”熊荆不耐烦的答应。他本想再看一会有白铜的文书,想到再不去母后真会来请,只能把文书丢在案上,愤愤然起身出寝。
秋华宫原先是赵妃的寝宫,赢南即便是妾,也是楚宫中地位最高的妾,因此居住在秋华宫。熊荆未成太子前与母亲同住,也居于秋华宫。小小的宫室有太多的回忆,以至于熊荆上阶时看到母后立于堂外,恍惚间又像是回到了十二年前。
十二年前,他还是父母膝下承欢的孩子,每天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做着稀奇古怪的梦。十二年后,他的国家濒临亡国,臣民不是战死就要投降,只有少部分人可以迁至海外。
想到这里,正在上阶的他面色一变,目光低垂。
身着黑色缘衣的赢南站在赵妃身后,偷看着登阶的熊荆。哪怕是妾,她也成了他的女人。熊荆每上一级台阶,她的心跳便加快几分,见熊荆上来了,她连忙跪下向他行礼。
“免礼吧。”熊荆的口气有点淡,不可能否认皮肤白皙的赢南穿上黑色缘衣更衬美丽,但他一点心情也没有,说话时根本没有正眼看她。
儿子的心事赵妃不可能不知,她含笑看着已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儿子,叹道:“荆儿长矣。”
“母后。”熊荆心中热流涌过,以前他对母亲是仰视的,现在则是母亲仰视他。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赵妃像是一株飘洒完了种子的蒲公英,在日渐枯萎。
“用膳吧。”赵妃感觉到儿子目光里的感情,她拉着儿子的手,带着他入总章用膳。晚膳是以前秋华宫常有的菜肴,再便是宫中最好的清酒。母子俩其乐融融的用膳说话,直到赢南上来请熊荆至湢室沐浴。
“下春了,母后亦要回宫。”赵妃笑着道,她主要是担心儿子不来。
“我送母后。”起身的熊荆将赵妃送下台阶,这才返身登阶回到总章,赢南再度跪在地上迎接行礼,他无奈说了一句:“地上凉,免礼吧。”
“唯。”赢南听出言语中的那一缕关怀,笑脸一时如花。“请大敖沐浴。”
每座寝宫都有湢室,熊荆走到湢室时,三名女子又跪在地上行礼。她们不是宫女,是赢南的媵妾。湢室湿热,这几名媵妾穿着黑色的素沙,跪在地上看不到什么,一站起就不同了,最要命的是衣裙皆是黑色,素沙又薄,半透明的遮盖着欣长可人的玉腿。
一双玉腿熊荆能够抗拒,这么多玉腿凑在一起,上面半遮半掩的盖着半透明的黑纱,动能实在巨大,攒射之下瞬间便射破熊荆的心防,还将他击伤。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美腿,任由媵妾们帮他褪去衣衫,直到……
“请大敖入浴。”赢南也换了一套黑色的素沙衣裙,与诸女不同的是,她的裙并未遮住脚踝,而是露出了半截玉腿。玉腿虽不如妻子的笔直,灯下却也晶玉发光,摄魂夺魄。
妻子?想起妻子的熊荆不免生出一些抗拒,他曾对着神灵郑重起誓此生对妻子永不背弃,又怎么能迷恋其他女子的双腿?!
可她们全是妾啊!心里一个义正言辞的声音刚说完,另一个声音立即跳出来辩驳。楚人是可以有妾的,这些女子全是妾,有什么不可以的?再说为了子嗣,难道不应该宠幸这些长腿美妾吗?三子才能算一子,难道不应该在战死前多生下几个儿子,延续熊氏的血脉?
湢室里水雾蒸腾,熊荆左手半抬,整个人舒服的站在热水里,包括赢南在内四名女子正帮他擦洗全身。走神的他直到赢南帮他擦洗腋下才回过神来。或是因为第一次服侍男人觉得害羞,又或是因为湢室太热,赢南脸色通红、眼波如水。见一直心不在焉的男人忽然看向自己,她叫了一声大敖后低下了头,心头小鹿乱撞中已经忘记怎么擦洗,双手不知该置于何处。
“我不食人。”熊荆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能动的右手抚摸在她玉腿上。赢南比芈玹年轻了大约十岁。产子后芈玹的身姿渐渐丰腴,赢南则仍保持着少女的单薄,皮肤细腻紧绷,抚摸过几下熊荆便喜欢上了她的双腿,赢南则浑身颤抖着,张着嘴想呼喊又不敢呼喊,最后半倒在男人怀里……
完全迷乱的****好是从湢室开始的,然后一点点挪到大室。最先是赢南,赢南之后是伺候洗浴的三名媵妾,可是赢南的媵妾不止三名,大室里还有一堆。每当一名女子从床榻上抓着衣裙忍着痛楚下床时,很快另一名女子便会爬上床,报出自己的姓名,然后褪下衣裙欢好。而在床下,还跪坐在一排等候侍寝的女子。
第二天中午醒来的熊荆根本记不得昨夜他曾与谁欢好过,他只记得自己两次宠幸了赢南,再便是鸡鸣三遍、天快要亮时他才昏沉睡去。即便如此,也有还有几名媵妾没有被宠幸,这也只能等到下回了。
“大敖醒了。”赢南早起来了,见男人睁开眼睛欣喜的说道,脆脆的声音让熊荆想到昨天晚上湢室里欢好时她高高低低的喊叫喘息。
熊荆起身,起到一半人却往后倒,他憋着气自嘲道:“大敖药丸。”
赢南不懂药丸是什么,她见熊荆起了半个身又要倒下连忙撑住,而后扶着熊荆起身。“大敖伤势未愈,本该静养。”
赢南是乖巧的,哪怕看到男人因为昨夜连连宠幸而力气不支,也睁眼说着瞎话,扯上男人的伤势。若在平时,熊荆听到这样的马屁必然目之,可不知为何,赢南明明说的是瞎话,他听着觉得很舒服。毕竟哪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性能力不行?阳痿也要强说是那姑娘不美,或者是:‘主要是我不太喜欢那种类型……’
“药丸。”自己为自己辩解的熊悍又说了一声要完。第一天就被赵女吸干了,今天晚上宠幸齐女。齐女奔放,估计又是十几个跪侯在床榻下吧。明日是魏女,魏女多是郑女,郑女温润,这吸的就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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