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不为圣人
“什么?”詹妮丝吃惊地看着高大宽,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高大宽不再多言,只是拉开了桌柜的抽屉,从中取出一包香烟递到詹妮丝面前道:“要吗?”
詹妮丝已然瞪大双眼不知该如何回答,高大宽向对方亦不勉强,只是自己从中抽出一根,随后又翻出一个点烟器准备将其点燃。
“我要!”
詹妮丝忽然十分肯定地说道,她的贝齿轻咬下唇,脸上的神情虽显紧张犹豫,但眼中深层处却透漏着无比期待。
高大宽注视詹妮丝片刻,随后将烟盒递了过去,待詹妮丝取出了一支香烟,高大宽率先为其点燃。
詹妮丝大大地深吸一口后便剧烈咳嗽起来,同样将香烟点燃的高大宽微笑着注视詹妮丝。
“第一次吗?”
詹妮丝恢复平静后对高大宽笑道:“抱歉,让你失望了,多年前我曾尝试过一次。”
高大宽颇为意外道:“这倒真是看不出来呢。”
詹妮丝道:“是不是认为我是一个娴熟温婉的乖乖女?哈哈,只能说你们都被我给欺骗了。”
高大宽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多年前我交往过一个男友,他的工作与你正相反,从事着很多游走于法律边缘的事情。”
高大宽道:“很难想象你会和那种人交往。”
詹妮丝笑道:“不要太小看女人的过往。”再度吸了一口烟后詹妮丝道:“当时只是很喜欢那种风格的男人,感觉很神秘,便犹如...在刀尖上跳舞。”
高大宽笑道:“果然够浪漫的。”
“浪漫个屁!”詹妮丝笑骂道。
“想来那个时候的自己真是蠢死了!”
高大宽再次不置可否地笑了起来。
“不过总体说来他人并不坏,对我很好,可以说关爱有加,美中不足的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他时常都会失踪一段时间。”
高大宽笑道:“也许那个时候我也很忙碌呢。”
詹妮丝笑道:“那时的我真的就像一个怨妇一般,每天都替他担惊受怕,甚至有几次还影响了工作。现在想来挺可笑的,如果他藏身于某处与别的女人快活的时候,我还在傻乎乎地为他担心呢。”
“第一次吸烟可以说便是在他的怂恿下,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强烈的好奇心。”
“感觉如何?”高大宽问道。
詹妮丝摇了摇头道:“具体的感受早已记不清了,或者说并没有什么感受,对于那个时候的记忆最多的便是那种新奇而又挑战权威的刺激感。况且当时我所吸的也只是微型的电子烟,并非你这种完全的天然烟草。”
高大宽道:“这是人工种植的。”
詹妮丝将含在口中的烟倾吐出来道:“无所谓了,反正应该够判刑的了吧。”
高大宽点了点头道:“刚才你的行为已可以被判一年的有期监禁。”
“那么你呢?”詹妮丝笑道。
“我?时间要更长,知法犯法,且唆使他人吸烟,恐怕三年都无法出来了。”说罢高大宽再度深深地吸了一口。
“哈哈,刚才我还是一个努力工作,前途似锦的记者,现在却沦为了阶下囚。”
高大宽耸了耸肩道:“世事往往就是这样,太过无常。”
詹妮丝忽然问道:“你被忽然停职,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高大宽摇了摇头道:“自然不会,如果让那群想要整我的人知道这件事情,他们更愿意将我送入监狱。”
“好吧。”詹妮丝上半身的靠在床头上,指间的香烟已燃去了一半。
高大宽望着自己手中的香烟忽然道:“我有一个朋友,也属于我的同事。他吸烟有很多年了,常人很难想象一个执法者会知法犯法,我当时亦是如此。不过出于他所处机构以及工作的特殊,他的行为一直没有受到惩罚。这也让他更加甚嚣尘上,甚至公然在我的办公室中吸烟,想来真的超级可恨。”
詹妮丝皱眉笑道:“还有这种奇人?”
高大宽笑道:“他的确算是一个奇人,对了,他吸烟的时候可以突出很多样子的烟圈。”
“烟圈?”
“就是有着奇怪形状烟雾。”高大宽向詹妮丝解释着,手指半空中胡乱地比了两下。
“真的?”詹妮丝的眼中流露出少女般的激动。
“有机会的话我真的想亲眼看看。”
高大宽摇了摇头道:“没有机会了,他死了。”
“唔...抱歉。”
高大宽道:“没什么可抱歉的,他没有因为吸烟导致肺癌而死便是上天对他的眷顾了。”
将手中的烟头掐灭后高大宽道:“他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中我都会想起他,思考他的一生究竟是怎样的。最后我只得出了一个属于我的结论。他是一个心存良善的悲观主义者。”
“他比我要活的明白,思考的也更多。他在很早的时候便已看透了这个世界的本质,也接触到了更多的黑暗真相。与你我一样,他深知自己无力颠覆现实,但他并没有选择逃避,他用一种近乎妥协的方式继续工作着,看似怯懦,但其实是他对这个世界、所有世人的一种悲悯。当然,他也有着自己的性格以及对于这个世界不满的发泄,于是他选择了吸烟,用这个有违规则的举动抒发着自己心中的不满,仅此而已。”
詹妮丝抿着嘴唇静静地倾听着,当高大宽讲述完后,詹妮丝道:“你的朋友他...是一个好人。”
高大宽笑道:“在我的眼里他是一个圣人。”
詹妮丝思忖片刻后道:“也许确实如此。”
高大宽道:“我很敬佩圣人,却并不向往。因为圣人往往只被后人承认,活着的时候却并不能解决太多的事情。”
詹妮丝笑道:“上天是公平的,不能将所有的好事都让一个人给占了。”
高大宽道:“我无需上天的眷顾,只希望上天给我一份公平,剩下的东西都由我自己来解决。”
詹妮丝凝视这高大宽温柔道:“何必呢,那样的话可是要比圣人还要累呢。”
高大宽转身看向窗外,阳光照在他那肌肉已有些松弛的身躯上,反映出一种别样的光泽。
“总是需要有人去做那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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