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雨果的纠结
唐卡的突然发难让雨果感到一愣，很快其意识到唐卡话中的含义。
唐卡沉声道：“作为你的战利品，我无权去干涉什么。我也不了解你那个需要被营救的朋友现在处于怎样的情况，但是你要知道这个东西将事关很多人的生死。”
雨果努了努嘴道：“小杰他说了什么吗？”
唐卡道：“他说他看到了一台可以吸收渎者能力的战斗机甲。”
雨果点了点头，随后沉吟片刻后道：“准确来说那是一台可将渎者能量吸收并为己所用的战斗机甲。”
唐卡闻言眼中的神色更加肃穆，甚至一抹恐惧油然而生。
雨果道：“其已经基本可以确定那是一台由于天英所研制出的机甲，主要便是针对与渎者作战所进行开发的，其对于渎者非常具有克制作用。”说罢雨果咧嘴笑了笑，但面对唐卡肃穆的目光下，其还是讪讪地收回了笑容。
二人再度陷入沉默之中。
良久，唐卡道：“面对它是怎样一种感觉？”
雨果想了想道：“那种震惊程度也许不亚于第一次知道渎者存在这一感受吧。它很强大，同样也有很多的缺点。但总而言之其实一个非常棘手的敌人。”
唐卡道：“如果这种机甲进入量产状态呢？”
雨果沉默下来，片刻后其道：“那么渎者阵营将会全线败溃吧...”
唐卡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随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雨果劝慰道：“其实你现在不必担心什么，我可以看得出此型号机甲还处于测试阶段，很多性能及作战方面还极不稳定...”
唐卡忽然睁开眼睛道：“那么你认为那将会需要多长时间呢...”
“这个...”雨果哑然。
唐卡道：“无论那一天何时到来，其都终将是渎者的末日。”雨果彻底陷入沉默。
唐卡的目光投向桌上的心脏炉，随后道：“夏染说我们可以通过这个获取到此台机甲的操控方位置是吗？”
雨果道：“那里应该便是天英残部所在的秘密基地。”
唐卡点头道：“原来如此，你是想利用这一点来威胁天英从而交换出你的朋友吗？”雨果点了点头。
唐卡凝视向雨果道：“他对你一定非常重要？”
雨果苦涩地说道：“是我有亏于她。”
唐卡点了点头，轻念了一声好吧，随后起身离开，将雨果同心脏炉留于房间之中。
“该死！”沉默良久，雨果以掌击额，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自责。
唐卡所言之事雨果并非没有考虑过，但其内心中还是有着极其强烈地挽救茉莉的想法，毕竟茉莉沦落到今天这般地步都是因为自己的错误。
双重的心理折磨让雨果的内心无比沉重，仿佛有巨石要将自己的心脏挤压碎裂一般。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竟是夏染捧着一桶杯面走了进来。
“那个我看到唐卡离开了，所以来给你送点吃的。”说罢夏染笑嘻嘻地抬了抬手中的杯面。
此时雨果虽然内心满是不安与烦躁，但嗅到那杯面的香气时肠胃不觉快速蠕动起来，上一次自己进食还是在马修安全屋附近的咖啡厅等候时所点的一些咖啡与甜点，而随后其都出于全状态的战斗中，现在其体内急需补充能量。
雨果接过杯面开始大口大口吃了起来，热提腾腾的食物进入胃中后，雨果的情绪不觉好转了很多，待其将面汤都全部喝下后，轻叹了一口气，精神已经好转了很多。
夏染一直注视着雨果进食，待一切结束后夏染轻笑道：“真的很难想象一个人能将杯面吃的如此香甜。”
雨果道：“还好，当你经历过饥饿后你便绝不会再去挑食了。”
夏染道：“果然是有故事的人啊。”
雨果道：“并不是什么好故事便是了。”
夏染将身体向椅背上靠了靠，随后道：“当初我以为自己在流街中的经历便足以超越很多人了，但当我进入都市区后才发现流街果然是独立的偏僻一隅而已，这个花花世界内的生活实在太精彩了。”
雨果道：“可曾后悔过离开流街？”
夏染点了点头道：“肠子都悔青了。”
雨果轻笑道：“抱歉了。”
夏染向前探了探身子对雨果道：“这个时候你认为道歉有用吗？现在即便我回到了流街等待我的不一定有什么呢，诸多实力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顿了顿夏染目光向四下张望了一下随后压低道：“如果你能帮我追到唐卡，我不仅不怪你，还会感谢你呢。”
雨果闻言苦笑道：“这一点我所能做的也着实有限。”
夏染把眼睛一瞪道：“你当初可不是这么允诺我的，你答应过我要帮我将唐卡追到手。”
“我真的这么说过？”
“当然，我岂会骗人？”
“无论我有没有说过，现在我都明确表态，这个忙我帮不上。”
“你！”
二人一来一往间的调侃让之前沉默的气息活跃了不少，雨果眼角处的愁云也散去了一些。
雨果轻叹口气道：“想来我们已经从流街回到都市区也有段时日了，相比于我们现在的处境，流街的危机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呢。”
夏染皱眉嘟囔道：“看来现在的样子真是糟透了。”
雨果轻声道：“也不知道杜鹃怎么样了？”
夏染闻言笑着揶揄道：“看不出你还真是个多情的种子，杜鹃那样危险的女人你还念念不忘。”
雨果道：“不要胡说，只是作为曾共事过的伙伴有些感慨罢了。”
夏染道：“但你的这位伙伴可是杜先生的情妇，已经不能用带刺的玫瑰来形容她了。”
雨果道：“我又没有想将这朵话采摘下来。”
夏染道：“远观亦可以亵玩啊。”
雨果白了夏染一眼，可气又可笑，但不得不说夏染倒的确是自己所结识的最为正常的人了。
看着雨果面上神情极大地好转，夏染沉吟片刻后开始向其进行试探性的问话。
“这个你千辛万苦所获得的机甲心脏炉，你不准备对其进行破解吗？”
雨果看了夏染一眼道：“你少打它的主意。”
夏染高举双手道：“我向你保证我对它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有些...好奇。”
雨果道：“好奇是要害死猫的。”
夏染道：“猫可当不了黑客。”
雨果道：“若是你有那么强烈的精力，我建议你可以去尝试着突破天网系统。”
夏染瘪了瘪嘴道：“总有一天我会将其攻破的。”
看着静静放置在桌子上的心脏炉，雨果眉心不觉再度皱起，随后叹了口气道：“我要用其向天英交换出一个人，但唐卡对此颇有微词。”
夏染道：“她想通过其进行追踪定位然后获取目标点的位置吗？”
雨果点了点头道：“对于这一点唐卡的想法应该与TAROT中人所想的差不多，他们无法任由如此威胁的存在，都想将其彻底地扼杀下去。”
夏染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
雨果沉吟片刻后道：“这并非是我的‘所思所想’可以左右得了的。”
雨果望向夏染道：“你应该最清楚人类对渎者的态度，其中的仇恨与猜疑已远超出任意两个物种之间的关系，而渎者最为异体在世人眼中着实便是癌细胞一样的存在，想要让其对此置之不理是不可能的。”
“我相信这么多年来不仅是天英，圣堂、月岛军方、治安警视厅以及除月岛外的世界各国都在研制着有关应对渎者的武器研究，只是我们现在没有看到罢了。”
“纵然世人没有眼下这般的科学技术，其只依靠镰刀锄头也会与渎者抗争到底，而追根溯源渎者毕竟不是神，固然拥有强悍的实力，其中就也只有被消灭的这唯一结果。渎者之所以还存在于世，是因为我们有着同世人一样的身躯与面貌。”
夏染歪了歪头道：“听上去就好像变色龙一般。”
雨果道：“固然无形隐于有形，但渎者无法以正面立场去与世人进行正面对峙，即便疯狂的TAROT也只能如恐怖分子般地进行一些活动。”
“最初我也想要让你对其进行破解，最终一个人杀上门去将朋友救出来，但被人提醒后我才意识到，现在的我已经并非是单纯的一个人，很多人都与我有着密切的联系，而当我做出某件大事后，这些人也将会被我牵连进入，届时受影响的人必然极多，所以我现在才决定采取温和的手段。”
夏染闻言后想了想道：“虽然不是万全的计划，但总体上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雨果再度叹了一口气。
夏染看着雨果道：“不过看样子你的良苦用心并不被理解。”
雨果道：“无所谓了，这件事中我也的确含有自私的情绪。”
夏染道：“说来你的那个朋友是男是女？”
雨果道：“是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
夏染闻言笑道：“果然，你可真是一个多情的种子。”
...
当小樱走入房间的时候雨果同夏染正颇为放松地闲谈着，小樱的介入让话题登时中断。
这一次无需小樱直说什么，夏染当即起身道：“我去查些资料。”说罢很是麻利地离开。
待夏染离开后，小樱对雨果道：“这个人很聪明。”
雨果笑道：“这个词还是我第一次从你口中听到的呢，不知道是褒义词还是贬义词。”
小樱道：“中性词。”
“中性词？”雨果反问道。
小樱道：“若是在以前我不喜欢这样聪明的人，而现在漫研社需要这样聪明的人。”
雨果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道：“这个逻辑倒也说得通。”
小樱的目光同样在桌上的心脏炉上扫了一眼，随后其看向雨果道：“昨晚的事情非常抱歉，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没有在你的身边。”
雨果摇了摇头道：“我的命还没有那么值钱。”说罢其对小樱道：“昨晚受到的打击有多严重。”
小樱的眼中闪过一缕杀意，沉默许久后其缓缓道：“不不她几乎将其所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作为曾经的二把手，主管漫研社内部一切事物的不不在很大程度上要比纸鸢都更加了解漫研社，虽然在不不反叛出漫研社后纸鸢带领小樱等人于第一时间对漫研社进行了改制安排，但其依旧无法完全摆脱不不的眼睛，小樱口中的和盘托出几个字足以表明昨夜漫研社所受到的打击有多么的严重。
雨果沉吟片刻后道：“纸鸢情况如何？”
小樱道：“首领在休息，昨夜其所承受的劳累与痛苦是难以想象的。”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手建立其的家族以及族人相继惨死，这种痛苦绝对让人难以接受。
雨果将目光投向心脏炉，顿了顿后对小樱道：“昨晚的事情你知道了吗？”其所指的自然是有关那可以克制渎者能力的战斗机甲一事。
小樱点了点头，显然小杰已经昨晚的事情告知给了她。
雨果道：“抱歉，我需要用这个东西去换我的朋友。”
小樱摇头道：“无需道歉，无论做出怎样的决定那都是你的自由。”随后小樱的目光也看向心脏炉。
“唐卡的年纪虽然比我大，但她的心性在一定程度上并不算成熟。她没有意识到即便我们对其进行了破解也不一定能做出进一步的行动。眼下漫研社所遭遇的事情已经算是岌岌可危，我们不会再进一步地惹祸上身。”
雨果看着小樱，随后垂下头轻声道：“谢谢。”
雨果此声道谢是完全发自肺腑的，他知道小樱所言都是在安慰自己。
掌握信息与进一步行动完全是两码事情，无论怎么说破解心脏炉中的秘密都可以让漫研社手中多出一份安全的筹码，这对现在岌岌可危的漫研社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但小樱并没有要求雨果这么做。
这是小樱的意思，也是纸鸢的意思。
面对于此，雨果的心中更是涌起了深深的自责情绪，在这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背叛了漫研社中的所有人。
看着面色复杂的雨果，小樱安静地说道：“请做你觉得该做的事情，无需去想其他。我们并不想再看到阿瞳的悲剧再度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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