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分析
“我送你下山吧！”
萧纵身上的伤只是些皮外伤，只是心里的伤却像还没好，整天无精打采的。
徐沐年的人生自由也总算是不再局限于这个屋子，外面守着的人也离开了，现在他能光明正大的在这座宅子周围闲逛了。
“我看你还没好明白。”徐沐年抬眼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看起桌上的书来。
这些都是沈书辞送来的，说是怕他闲的无聊。
萧纵自从病了之后看人的眼神就越加的复杂，若说以前是什么都不含的清泉，那现在就该是一潭混杂了浓墨的寒潭，令人生畏。
“有些东西，是弥补不了的。”
徐沐年不知是否听懂了，他看着萧纵越发觉得这个人陌生起来。
以前的时候他只了解这人的卑鄙，现在却是觉得除了卑鄙还有一丝落寞，不知不觉中他很同情这个人。
虽然他现在还不明白同情的根源是什么。
“现在就下山么？”
“是。”说着他掏出一张纸条来，“你看看吧！你们万州的子民现在需要你。”
“这是什么？”
他不大理解萧纵这才醒来两天的时间，大部分的时间里两人都待在一块，这纸条是什么时候传到他手里来的。
“瘟疫？”
“对，瘟疫。”他像个糟老头子捧着茶喝了一口道，“我听说上次河滩比武之后，你二叔让你做了捕快，破案神速，还救过不少人命。
现在也是你该表现的时候了，书辞跟我说我昏迷的时候我娘已经让人将那些和你一同上山的人都放回去了。
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下山吧！”
“你娘当初是让我留下来陪你，说的是我不来她就杀了那些跟着我的人，所以我来了。”
“嗯，我都知道。”他平静道，“不然你也不会突然对我这么好脾气。”
“你存心气我是不是？”
徐沐年真生气了，这人句句都在怼他。
“没有。”萧纵否认，“只是觉得你生气也好像蛮好玩的。”
“你就是存心的。”他深吸一口气，“我不气了，看你怎么办！”
“呵。”萧纵冷笑一声，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外套扔给了他，“多穿一件吧！我送你出了清风山，剩下的路你自己走。以后有缘再见吧！”
“我怎么觉得你这么不对劲呢？”
徐沐年撇着嘴，他也说不上自己这么认为的理由是什么，他就觉得这几天的萧纵装起深沉来安静的可怕。
“哪不对劲的，我很好。快穿上吧！”
“那你也多穿。”他提醒道，“前几天跟个病秧子似的，免得又发疯。”
“好，知道了。”
萧纵嘴上应着，却没有真要添衣服的自觉。
“走吧！”
两人骑着马，萧纵在前面带着路，徐沐年在后面跟着。
跟着跟着徐沐年就觉得这气氛分外的尴尬，萧纵全程是一句话也没跟他说，只是低着头在前面慢悠悠的走着。
“你们山寨门口的那个机关是什么时候挖出来的啊？我没看出来下面竟然是空的。”
“很早。”
萧纵问他，“好奇吧？我只是想找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就算是易攻的地方也必须是假象。
对你用过了，那个机关也就作废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比真金还金。”
“好吧，我相信你。”萧纵作了木头，他也实在是找不到话题了，“那我回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保重。”
“保重。”
萧纵刚说完，徐沐年就看见一个潇洒的背影正在离自己慢慢远去。
“萧纵这人怎么回事啊？”他小声嘀咕一声，“以前不是特别乐意招惹我的么？”
“出来吧？”
他一路上任马前行着，等到了地方已经身在迷魂阵里了。
“我知道前些日子是你在对我做手脚，说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你都能给么？”
阵法中再度出现了先前那个傀儡的身影，只是这一次他一出来就亮出了真身，还是原先那个干瘪的老头子。
“打这边的主意多久呢？”
“这个用不着跟你说。”老头子笑吟吟的看着他，“大当家的，之前的滋味如何？”
“不好受。”他没了先前在树林里的愤怒，只是很冷静的看着他，“你想要尝一下么？想要的话我可以去给南楚那边的人说说。”
“不，我相信你不会的。”傀儡桀桀的笑着，“你看看我是谁？”
女人的脸再度出现在他面前。
“你又来了啊！”他很疲惫的看着那张出现在面前的脸，一如当初一般的年轻，只是他却不再是那时的小女孩了。
“嗯。”
“恨我么？”他痴痴的看着。
“恨。”
“我也恨。”他拔出剑来狂舞，“你为什么还要阴魂不散的出现在我梦里，你知道你给我带来了多大的麻烦么？”
“逆子！”女人骂道，脸也变得狰狞起来。
“你还记得么？”他眼神渐渐涣散慢慢走近女人，“你给我说你是爱我的，既然爱我，那就更应该为我去死不是么？”
他的剑直插女人的心房，很快那身衣服染了血。
“可惜了。”萧纵退后几步嫌弃的拍着手上的血，“你算错了，她从来不会骂我。
我只是知道我来了就能看见她，我想见她了。”
“你，你个魔鬼！”
傀儡人看着自己胸膛上的剑，那剑上擦了雪缦杉的毒，正慢慢腐蚀着他的身体。
“你简直不是人，在梦里的时候你明明是那么后悔的，不可能的。”
“你们想要知道我的心魔，可是算错了。”他笑，“我后悔的从来不是这个，而是为什么我还要活着。
我为什么活着，为什么不去死。
萧云浮才是我活着的理由，我在赎罪，明白了么？”
傀儡瞪大眼睛看着他，他听见萧纵正喃喃自语着，“首先我得活着，我活着才能有心魔。你变成她的样子催眠我，想让我去死，你觉得我会应么？
呵呵呵，傻子！”
“你才是傻子。”傀儡恶狠狠的看着他，“你等着，下次的时候我一定不会让你得逞的。”
他不恼也不怒的看着傀儡人仅剩下的一张兽皮，“下次的时候，我还能见到她么？”
“你想干什么？”
“我还想见她，好久没见她了，想她，刚才时间太短了。”
“你个疯子！”
他发出一声尖叫，耳边全是人低低的耳语，铃铛声响，傀儡人消失得一干二净，好像先前的一切都是萧纵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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