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午夜凶案
李伏和陈达把女妖们讲述和杨致远的回忆放在了一起,逐步整理事情的线索。
陈达道:“若是单从形貌上来看,这还真滴是刀劳鬼呀。”
李伏道:“闻着这屋子里的味道,也的确像是刀劳鬼。”
陈达道:“可刀劳鬼是山鬼,就像伥鬼一样,这种东西应该不能下山滴,更不可能跟着人回家滴。”
李伏道:“可我已经闻到了鬼气,证明这东西真的来了,而且看杨致远的症状,也的确是中了刀劳鬼的毒。”
陈达道:“是这个症状不假,可按理说……他早该死了呀,看来李兄说对了,这刀劳鬼的毒当真能解,他们请的这位陆神医也不是凡人啊。”
李伏道:“是不是凡人不好说,只是他用了我的独门药方,这可让我倍感意外。”
陈达诧异道:“他和李兄解毒的方法是一样的?”
李伏道:“解毒的方法我还没有看出来,但是他化解相思之苦的方法和李某的手段一模一样。”
陈达道:“李兄说的可是意枯草?”
李伏道:“不只是意枯草,我闻了汤药的味道,和李某的药方几乎分毫不差。”
陈达道:“难道他开出的药方只是为了化解相思之苦,却不是为了解刀劳鬼之毒?”
“这个……”李伏一皱眉,“若只是看这一剂药,确实没有解毒的功效。”
陈达道:“那这么说,杨致远还真是没冤枉了他弟弟,他弟弟真的没想救他。”
李伏摇头道:“若是他弟弟不想救他,只怕杨致远早就一命呜呼了。”
陈达默然许久道:“也许杨致远没中刀劳鬼的毒,他就是因为相思之苦才变成这个样子滴呢?”
李伏盯着陈达看了许久,转而笑道:“陈兄,你好固执,你还是不肯相信薄凉城里出了刀劳鬼。”
陈达脸一红道:“李兄,不是我不信滴呀,实在是这不合常理滴呀。”
“且不管常理如何,今晚一看便知。”李伏从背囊里拿出了两道隐身符,“这符篆的用法,想必陈兄应该轻车熟路。”
“让李兄见笑了,”陈达也拿出了两张灵符,“符篆是茅山派的看家本领,李兄若是不嫌弃,也试试我的灵符如何?”
李伏叹道:“罢了,各看各的手段吧。”
深夜,两个人各自用了隐身术,趁着丫鬟伺候杨致远便溺的时候,悄悄潜进了他的房间。两个人各自蹲在房间的角落里,不说不动,甚至不敢大声喘气,一直坚持了两个多时辰,直到丑时两刻,杨致远终于有了动静。
“别,别,杀,杀,别,别来,杀,杀……”他在说梦话,虽然声音十分含混,但听得出来,他正在梦里搏斗。
李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屋子里的阴气更重了,陈达四下张望,他也能察觉的到,不干净的东西就在附近。
“杀,杀啊!你别来,我杀!”杨致远突然翻身坐起,从床底下抽出一把斧头,原来他一直担心杨致轩会害他,这把斧头是他藏在床下防身用的。
杨致远高高举起斧头,似乎要劈砍什么东西,可斧头举刀半空又停住了,好像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杨致远拳打脚蹬,似乎在和什么东西扭打,别看他病的很重,可力气一点也不小,从床上滚到床下,咬牙切齿,努筋拔力,仿佛正杀得天昏地暗。
“害我,害我,害我娘子!”
这一句两人听得很清楚,看来他正在和刀劳鬼搏斗,李伏点燃了一道灵符,陈达用药水沾湿了眼皮。两人各自用起了法术,可在杨致远周围却没有看见刀劳鬼的影子。
“害我,还想害我!”杨致远大喝一声,再次举起了斧头,可谁也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一斧子砍向了自己的左手。
如果白冉在这里,也许还能拦下杨致远,可惜李伏的武功不济,陈达没有显露原形,身手也十分笨拙。两个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杨致远把右手砍了下来,热腾腾的鲜血溅了两个人一脸。
李伏和陈达同时惊呆了,可断了手的杨致远没有发出一声呻吟,他的脸上还带着些许惬意,丢了斧头,躺回了床上,口中喃喃念道:“杀了你,杀了你个恶鬼……”
眼看伤口上血还在咕嘟嘟的流,杨致远竟然就这么睡着了,李伏见状赶紧从背囊拿出药粉,想给他医治,却被陈达给拦住了。
李伏一脸费解,忽听门外有人喊话:“哥哥,出什么事了,刚才是什么声音?”
是杨致轩,他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满地血迹和一只断手,再看着满身是血的杨致远,当时吓得一声惨叫,赶紧呼唤家仆和丫鬟,陈达看准机会,带着李伏悄悄回到了客房。
二人解除了法术,犹自惊魂未定,坐在床边喘息半响。李伏对陈达道:“陈兄,时才为何见死不救?”
陈达道:“救不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杨家上下就我们两个外人,我们说不清楚滴呀!”
李伏道:“我们是救人,怎么就说不清楚?”
陈达道:“我们说是救人,大半夜跑到主人家房里作甚?”
“我们是……”这件事的确说不清楚,可李伏想了想,又道,“我们用着隐身法,他们也看不到我们。”
“就怕他们看不到!”陈达道,“主人房里看不到,客房里也看不到,到处都看不到,我们去哪里了?这不成了行凶逃匿了么?不是我们做的,也成了我们做的了!”
“那,那就这么等着他……”
“放心吧,李兄,他们会来找我们滴,”陈达道,“王公子不说我们是名医么,一会他们就得找来了,赶紧脱了衣服装睡,千万别露出马脚。”
十几年来,李伏只知道学艺修身,抡起世情,陈达还真比他老练许多。两个人刚刚躺下,杨致轩就找上了门来,请他们两个给杨致远治伤。
李伏想直接拿伤药,陈达拿上背囊拉起李伏就走,等到了杨致远的房中,陈达假装看了看伤情,才拿出伤药,为杨致远止血包扎。
待处置好了伤口,杨致远一直昏睡不醒,陈达故意问道:“致轩兄,为何出了这等事情?”
杨致轩摇头道:“我也弄不清楚,我叫仆人报官去了,且等衙门来人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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