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家什么来头?
“对不起,你家的牌匾太闪了,吓到我了!”冼逐风松开她,偷偷的呼了一口气,勉强恢复平常的镇定,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没见过什么世面,刚刚不是故意冒犯你的!”
“不过帝城的府都是用主人官职做府名,你家看着是府,却用姓做府名,还鎏了金!凤姑娘,你家到底什么来头?”
岑凤羽看着他这被世俗功名物质所吓的样子分外可爱,顿时心情大好,笑道:“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来头,你别紧张!”
“这里是丞相府。”
“既然是丞相府,为什么不叫丞相府?”他奇怪的问道。
岑凤羽坦然的回答道:“岑府子孙世代为相,日子久了,岑这个姓氏比丞相这个名头更加有代表意义,仅此而已!”
“原来是这样!你是岑府的二小姐?”冼逐风指着她问道。他刚刚听见车夫称呼她为“二小姐”。
岑凤羽点了点头,看着他问道:“你还好吗?”
冼逐风点点头,又叮嘱她:“走慢点!”
岑凤羽带着他来到听雨院,怡人早就在院子里等候,看见岑凤羽,她连忙迎上去问道:“二小姐,他就是您要找来帮忙的人吗?”
“怡人,这是逐风村的村长,冼逐风冼公子,以后就由他照顾我的药草了!”岑凤羽对怡人介绍道。
“逐风村?”怡人仔细的打量着冼逐风,小声的嘀咕道,“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个村子?”
“怡人,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连我的话都没听到!”岑凤羽轻轻敲了敲怡人的脑门。
怡人回神,捂着脑门摇了摇头:“我是在想,冼公子应该住哪里?”
“他喜欢清净,我们听雨院挺清净的,就让他住在乾一之前住的厢房就好了。”
“不行,绝对不行!”怡人强烈反对道,“二小姐,乾公子是您的师弟,他住在您的院子里没事,但是这个……冼公子……”
“我和院子里的小厮住一起就可以了,二小姐!”冼逐风看了眼躬身低头退出院子的小厮,看着岑凤羽郑重的说道。
岑凤羽知道他做出来的决定没人能改变,就顺从了他的意思:“委屈你了!”
“二小姐严重了!”他学着刚刚小厮朝着她行礼的样子行了一礼。
岑凤羽对怡人吩咐道:“怡人,带冼公子去住处!”
怡人领着冼逐风出了院子,岑凤羽低头甩了甩手腕上的红绳:明明看见了却没反应,什么意思?
……
“二小姐,那个冼公子长得也太好看了,以后除了空地,二小姐还是不要随便让他来听雨院了吧!”
安顿好冼逐风,怡人火急火燎的跑回来,郑重其事的对岑凤羽说道。
“怎么,你怕他来的次数多了,你喜欢上他了?”岑凤羽开玩笑道。
怡人用一种既严肃又带古怪的盯着她看,苦恼的说道:“二小姐,您以前从来不会对奴婢开这种玩笑的!”
岑凤羽面色一僵,原本该持续扩大的笑容被强行收缩了回去:“咳咳,怡人,他是我花大力气请来的,不许再胡闹了你,若是你将他气走了,以后我的药草全由你负责了!”
“啊……”怡人被吓得张大了嘴巴。
“啊什么啊?”岑凤羽托住她的下巴,往上轻轻一抬,将她的嘴巴合上,“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哦,”怡人回神道,“禀告二小姐,愿小姐不知道又在做什么妖,竟然要和李小姐一起去庙里祈福一个月!”
“什么时候启程?”
“据说是明日一早。”
“明日你在东城门口守着,要亲眼看着她出城!”
“是,奴婢知道了!”
“对了二小姐,刚刚花容月貌的月儿姑娘送来了一套头面,奴婢看着挺贵重的,不敢收,但是月儿姑娘说您已经收下了,所以奴婢就将它和之前那神秘公子送的那套衣裳放一起了。”
岑凤羽点头道,“就这样,我回屋了。”
等冼逐风收拾好住处,怡人又带他去了趟空地,回到听雨院,怡人看见岑凤羽手里拿着笔,站在窗前的桌岸上画着什么。
怡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盯着她画的东西不解的问道:“二小姐,您画这瘦不拉几的毛毛虫做什么?”
岑凤羽看了看纸上的东西,嘴角一抽,指着纸上的东西强调道:“这是芦苇草!”
怡人看了看画,又看了看她,尴尬的笑了笑。
岑凤羽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我画得不像!”
“二小姐告诉奴婢了以后,这样一看,还是有点像的!”怡人赶紧安慰道。
岑凤羽不理她,继续画。
怡人提议道:“大小姐画功卓绝,二小姐不如去找大小姐帮忙画?”
“是个好主意,我去了!”岑凤羽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怡人抱着披风追了出来,哪里还有岑凤羽的影子。
兰院,溶月见岑凤羽来到,连忙上前行礼。
“姐姐在吗?”她问道。
“大小姐今日去太医院了。”溶月回答道。
“等姐姐回来,告诉姐姐一声,说我有事情求助于她!”岑凤羽叮嘱了溶月,正要离开,溶月叫住了她,转身回屋子拿了一本书出来,双手捧还给她。
岑凤羽一看,正是之前她借给岑凤兰的毒医药经。
“姐姐这么快就看完了?”她接过医书惊讶的问道。
溶月笑道:“谁有这么好的悟性,大小姐只是背下来了!”
“其实姐姐不用这么辛苦的,这本书我又不急着用。”岑凤羽感叹道。
溶月亦感叹道:“不关二小姐的事,大小姐对自己一向严苛,二小姐见多了就会慢慢习惯了!”
“我知道了。”
岑凤羽拿着书,走在回听雨院的小道上,看着破旧的书封,她有些恍惚。
柏翠峰的人都知道柏翠峰的医术是靠这本书发扬起来的,也知道这本书受赠于一个小孩,却鲜少有人知道,那个小孩应该是她的同门师弟!
那一年,她初见他,也是迄今为止最后一次见他时,她才五岁,他看起来也不过才七岁。
他带着一身斑驳的血迹站在柏翠峰的山门前,风鼓动着他弱小的身躯如摧残一个破败的稻草人,他身体麻木,早就疲惫不堪,但是他眼底的滔天恨意却比这喧嚣的风要狂烈十倍,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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