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试炼篇：虚无之手（一）
“好，给你做！”
风耀晨虽然脸上一副怨怼的模样，但心里并不是这样，这家伙居然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傻小子，没看出来她在强撑着。
凤舞依刚刚的举动已然打破了两人之间那道谁都不敢轻易逾越的底线，他必须要做些什么了。
这妮子越来越在乎自己，换作平常人，是求之不得的一件事，若换做以前，他自然很乐意接受的，只不过，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半残焱武者了。
他是一个焱武者，觉醒了诸多属性火种的，被诅咒了的焱武者。
看着自己左右手掌那两个不大的圆点，一个金色，一个黑色，风耀晨的思绪又飘到了刚开始进入须弥之境遇到雨师妾的那个地方。
每次左手稍感躁动，雨师妾的话便会在耳畔响起：
“杀了神的人，已经不能再作为人而存在了，你将被这诅咒烙印，总有一天，你会被这力量吞噬所有，即便是你身边的人，也不例外……”
时至他有关墨白的全部记忆恢复，他才明白自己当初击杀的，到底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很久之前就听墨风谈起神陨一事，他告诉风耀晨，这世上原本是有神的，但是因为某种原因，他们都陨落了，即便是有些神幸免于难，他们也因为自身力量大减，为了存活而不得不躲藏起来，伪装成兽类模样，或者某些植被的样子。
后来墨风再说了什么他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在贺州焱武府的时候，风耀晨曾在他收集的《诸神志》图集里，看到了一个名为寂灭的神。
介绍里说道，寂灭神的神力与蚩尤同源，当初蚩尤在血祭封魔剑之时，肉身成了封魔剑剑灵，三魂七魄散落六界甚至六界之外，不知去向。
而这寂灭神，便是后来在搜捕中，发现的蚩尤七魄中的一魄。
只是由于他的力量过于强大，六界只能将他打散而不能完全将他毁灭，于是将他封印了起来。
后来寂灭神逃跑，再不知去向。
风耀晨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寂灭神，会在自己打败雨师妾的时候，进入他的意识深处，变作了他真正的姿态：
那是一个长着赤，金，蓝三个犄角的狮面兽人，有着赤红色的双瞳，脖颈处被纯白色的毛花覆盖，龙形尾巴尖处一朵三色火莲正盛，腰间左右两边别着黑白两把剑，黑白焱流分别附着在那两把剑上，光是气势便让风耀晨震颤不已。
双脚穿着金色的兽靴，前爪看似锋利无比。
手腕处戴着两个赤色圆环，傲然挺立在风耀晨面前。
恢复所有墨白的记忆后，考虑到这些，他变得焦躁不安，说是诅咒，但这又和遮天神当初下的神谕有何区别？
后来他明白，他所谓的万道，便是寂灭神腰间的两把佩剑，只不过阴差阳错被他融合在了一起。即便如此，作为凡人的他，万道在他手里除了坚硬，并没有任何可以吹嘘的地方。
能力不足，神剑也是废铁。
无意间他发现万道能很好地隔绝左臂外放的焱武力，所以他便用它来裹住左手。
在心意的作用下，万道变成了一个臂套，然后他再使用焱武力给左臂变装，常人便察觉不出任何异样了。
他那被诅咒的左手，有着连他都感到恐惧的力量，若真的如他所说，这力量有一天会吞噬自己，那么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不能让这力量伤害他身边的人。
毕竟在这个世界，他叫风耀晨，不叫墨白。
他已经不是遮天星那个无亲无故孑然一身的墨白了，虽然他依旧对遮天神有着憎恶，可是作为风耀晨的他，在这个世界，还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作为一个刚刚觉醒了火种的焱武者，他有自己的牵绊，还有找回墨风这个梦想，以及日后若真的可以找到遮天神，和他大战一场宰了他的夙愿。
所以他很清楚，像凤舞依这么聪慧的人，这次无意的碰触，一定会让她起疑心，他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听说杀了神的人被称为“弑神者”，可是像他这种阴差阳错遇到一个身受重伤的神，而将他诛杀了的人，最后不仅好处没捞到，还惹上了诅咒，该说自己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也得亏那寂灭神太过虚弱，不然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么一想，能活到现在，还是幸运多一些……
“你在看什么？”
凤舞依探头过来，风耀晨身子一震，回过神来，忙地将双掌翻下去，让那两个圆点淡化。
“让我看看！”
不由分说，凤舞依翻开风耀晨的双掌，一看，什么都没有。
“什么嘛，你神经病啊！”
凤舞依还以为风耀晨手掌有伤了怎么的，没想到只有空气，虚惊一场。
“对我客气点，本大爷还能做的更好吃一点！”
风耀晨歪过头向前走着，只不过那光着膀子的样子，像极了流氓。
无奈之下，筱筱从自身焱门中拿出一件衣服，那是她专门给风耀晨准备的。
“耀晨，你先把衣服穿上！”
筱筱上前，少年将白色的袍子穿在身上，凤舞依突然发现，那搭配居然英气不少！
“快走啊，磨磨唧唧在干嘛？”
风耀晨转身瞪了一眼失神中的凤舞依，这个花痴。
“来了……”
凤舞依快步赶上，只不过在即将与两人汇合的时候，那黑色焱武台下一颗落石滚了下来，凤舞依原本就强撑着不让风耀晨担心，更别说催动焱武力感知到危险了，所以她并没有发现身后的异状。
风耀晨再次转身之时，刚好看到凤舞依晕倒，那身后滚滚而来的落石，并没有因为少女的羸弱而停止脚步，眼见就要赶上凤舞依。
就在此时，疾风劲起，风耀晨御风而行，抱住凤舞依的同时，将她放在背后，催动焱武力发动意流破绳索让她紧紧地贴在自己后背上。
心意动，万道出，这一次，万道只是解开了左手手臂的包裹，并没有变成黑剑，而是变作了手环套在了风耀晨的右手手腕上。
“耀晨小心！”
筱筱说这话的时候，风耀晨伸出左臂，张开左掌，那堪比两个成年人大小的落石落下来，居然硬生生地被那看似弱不禁风的手臂，撑住了！然后一个瞬间，落石“呼”的一声，便消失了，甚至连渣都没有，可以说是一碰便碎。
而整个过程中，风耀晨左臂没有使用丝毫的焱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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